第184章 挑撥離間
接下來半個月，沈希然陪著秦憬淮待在劇組，白天的時候，她和司音一塊在片場看演員拍戲，晚上的時候，她要麽跟著秦憬淮繼續去拍攝現場，要麽和司音在屋子裏聊天。
九月初，秦憬淮回帝都錄製第三期綜藝。同時，有一檔戀愛真人秀綜藝向他們發出邀請。希望他們可以參加錄製。
節目組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秦憬淮這裏。沈哲聽說之後，當場就要回絕節目組。
“《涼州詞》再有半個月就能殺青。接下來我並沒有工作安排。”秦憬淮慢條斯理說了這麽一句。
沈哲剛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就是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還是沈希然說話，他才發現是怎麽回事的。
“你想參加這個綜藝？”秦憬淮以前不是不喜歡綜藝嗎？他出道這麽多年，錄過的綜藝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最近他是不是錄綜藝的頻率有點多？
沈哲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秦爺，不是吧，你真的要接這個綜藝啊。你是什麽哢位，參加這個綜藝的都是什麽哢位。你……”
“我這是在為你的房貸努力。”秦憬淮一本正經地解釋。
“秦爺，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這句話你說給別人聽，別人或許會相信，但是你想用這個理由騙我，肯定不可能。”沈哲氣得拉過凳子坐下，“說吧，你到底為什麽要接這個綜藝。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哢位的藝人，突然上這麽一個綜藝，粉絲會怎麽看，業內的人怎麽看？”
藝人上升到一定位置，再接商務合作，就會特別慎重，以免接到不適合，不匹配的，引來粉絲和業內人的不滿。
秦憬淮現在就是這樣。上次因為他突然官宣戀情，導致很多要續約的代言到現在還在觀望，這個時候，他要是再接一個小成本的戀愛綜藝，收視率好了還好說，收視率要是不好，他的整體代言，商務合作都要跟著掉一個檔次。
為了一個綜藝，損失這麽大，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這個綜藝真的沒有必要非接不可。
“秦爺，我的小祖宗，你就饒了我吧。我還想老老實實賺兩年錢，把房貸還了呢。萬一你這一做，出事了，別說讓我提前還房貸，恐怕我以後的月供都還不起了。”
沈哲賣慘，希望秦憬淮可以慎重考慮。
秦憬淮直接被他氣笑，“你就這麽瞧不起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這幾年綜藝節目泛濫，可是真正出圈的根本沒有幾個。就說你現在錄製的這個，就算有你和幾位大咖的加持，第一期的收視率也沒有達到預期。第二期節目組要不是靠著希然重回熒幕，怎麽可能會拿到同時段播放冠軍。”
“秦爺，你要是實在想和希然獨處，大不了接下來兩個月，我不給你安排通告了，你想幹嘛都行，行嗎？”沈哲近乎卑微妥協。
秦憬淮另有打算，“我已經決定參加這個綜藝了。”
“秦爺……”沈哲急得，聲音都比剛才大了。“秦爺，我知道你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不說，也一定有你不說的理由。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身後還有百十來名員工要養。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和他們的飯碗息息相關。”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哲見勸不下來，也就不勸了。說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就走了。
吃完飯的時候，沈希然裝作隨意地問起了今天這件事情，“你為什麽突然想接一檔這樣的綜藝？之前你和我說，你接現在這個綜藝，是因為人情。那這個呢？又是什麽原因。”
“要是我說，我想公費跟你談戀愛，你會相信嗎？”秦憬淮笑笑，把青菜推到她旁邊，“多吃點菜。”
沈希然明顯沒想到這個原因，等秦憬淮說起的時候，一臉驚訝。
秦憬淮難得看到她這副模樣，笑得一臉開心，“逗你呢。你還真相信。”
“秦憬淮，你找死。”
兩個人打打鬧鬧把晚飯吃完。吃完飯，秦憬淮洗碗，沈希然擦桌子，兩個人默契又熟練，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好多年。
收拾好廚房，兩個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晚上八點半左右，秦憬淮的手機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秦憬淮拿著電話去了陽台。沈希然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不過沈希然很快被電視劇情吸引。
秦憬淮去陽台一兩分鍾就回來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秦憬淮說著，就去了玄關處。
“這麽晚了，去哪裏？”沈希然拿了沙發上的外套過來，入秋之後，一早一晚都很涼了。秦憬淮隻穿了一件短袖，在家裏倒是沒什麽，出門肯定會冷。
“你的衣服。”
秦憬淮穿上外套，摸摸她的頭，“出去辦點事，很快回來。別胡思亂想。”
沈希然見他臉色正常，還說半個小時肯定能回來，就沒有再問什麽。可是她一直等到晚上十點，秦憬淮也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漸漸地，沈希然開始著急了。
這麽晚了，他走的時候也沒有說去哪裏。帝都這麽大，她就是想出去找人，也不知道去哪裏找？
沈希然拿著鑰匙，在玄關處站了好一會，突然靈光一閃，快速打開手機，很快在一個軟件當中輸入秦憬淮的電話號碼，隨後就看到了秦憬淮當前的位置。
帝都酒店。他去哪裏幹嘛？
沈希然拿上鑰匙，急匆匆出門。來到小區外麵，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
“帝都酒店。”
沈希然一邊說，一邊繼續給秦憬淮打電話，連司機是男是女都沒注意，直到駕駛座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沈希然這才發現不對勁。
沈希然抬頭時，就看到吳封眠穿著白色襯衫，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地在衝著他笑。
要不是地點不合適，沈希然還以為，他們隻是碰巧遇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沈希然看看手機上的位置，再看看吳封眠，很快想到什麽，“是你約的秦憬淮？”
“不是我。”吳封眠係上安全帶，拍拍旁邊的副駕駛，“坐到這裏來。”
“你想幹嘛？”沈希然警惕地看向吳封眠，“你別撒謊了，如果不是你約的人，你怎麽會出現的這麽巧。”不對，就算是他約的秦憬淮，他也不會算得這麽精確，除非……“秦憬淮的手機在你手裏。”
吳封眠這一次的笑容裏多了幾分滿意，“你姐沒說錯，你確實很聰明。”
“你少提我姐姐。你和你們吳門的人，永遠不配替我姐姐。”沈希然準備下車。
“你要是就這麽離開，秦憬淮恐怕活不過今晚。你應該不會像你姐那樣，死了還要連累那麽多人吧。”
沈希然猛地抬起頭，滿臉恨意地看向他，“我說了，你沒資格提我姐。”
“坐到前麵來。沈希然，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耐心有限，你要是不想讓秦憬淮就這麽死了，你最好乖乖聽話，要不然，你口中的那些吳門中人，誰都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沈希然擔心吳封眠耍花樣，更擔心秦憬淮出事。她幾乎沒怎麽思考，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現在可以走了嗎？”
吳封眠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係上安全帶。”
沈希然快速利落地係好安全帶，吳封眠等她係好安全帶，立刻開車離開了小區。
帝都酒店離別墅不遠，吳封眠開車時，沈希然想給季東明發個消息。一方麵是提供線索，另一方麵也是求助。誰知道，她還沒編輯好短信，就被吳封眠發現了。
“看來，你真的不打算讓秦憬淮活著離開帝都酒店。”
吳封眠看到她給季東明發短信，不但不慌張，還著急，還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們既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找秦憬淮，肯定是有備而來。你說，這個時候，警察來了帝都酒店，你覺得那些人會怎麽做？”
“你別一口一個，那些人。你難道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嗎？”沈希然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關上了手機，“吳封眠，我姐已經死了，你要的東西真的不在我手上，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抓我。甚至是殺了我。但是你別動秦憬淮行嗎？他是無辜的。”
“他是因為我才摻和這件事情的……”
“你都這麽說了，為什麽不提醒他，別摻和這件事情？”吳封眠反問。
沈希然語塞。為什麽？因為她喜歡他，因為她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和安全感？沈希然突然發現，她的感情原來這麽自私。
她以為的喜歡，以為的獨一無二，其實都隻是一種依賴，像是絕境中的人抓救命稻草一樣，秦憬淮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比起喜歡，她可能更習慣他的存在。因為習慣，所以不願意讓他輕易的離開，因為習慣，所以沒有深究過，喜歡一個人，會怎麽做？
秦憬淮因為喜歡他，所以他願意冒險，願意豁出去一切。
她呢，她口口聲聲說喜歡秦憬淮，那她能為他做什麽？
可笑的是，她到現在為止，連他的安全都沒辦法保證。還說什麽喜歡？
“還是你覺得，他調查這件事情，甚至以身犯險，全都是因為你？”吳封眠莫名其妙又說了這麽一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沈希然皺眉，“你不了解他，就別隨意評價他。”
“你和你姐姐還真是……一樣的戀愛腦。”吳封眠這次的笑容裏更多的是嘲諷，“當初你姐姐和你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但是你知道後來怎麽樣了嗎？後來她喜歡的男人，把那份致命的東西給了她。還提了分手。你姐姐傷心絕望的帶著東西回了老家，知道他出事的時候還搭上全家來幫他。你見過這麽傻的人嗎？”
沈希然越聽越不明白，按照季東明和秦憬淮的說辭，姐姐是知道那個東西的，是心甘情願帶著東西離開的，為什麽吳封眠說姐姐什麽都不知道呢？
“你撒謊。我姐姐和顧清明感情一向很好。我姐姐很喜歡他……”
“你姐姐確實很喜歡他。為了他，工作，保研的機會，親人，家人。甚至連她最喜歡的妹妹，你，她不是也不要了嗎？但是你看看，她最後得到了什麽？家破人亡，死不瞑目。”
“夠了，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評價我姐姐。”沈希然不想再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你專心開車。過去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現在隻想看到秦憬淮平安。”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帝都酒店門口。沈希然著急去救人，不等車子挺穩就要去開門，吳封眠把車門鎖上。
“別著急，人不是在那邊嗎？”
沈希然順著吳封眠的指引，在不遠處的大樹底下，看到秦憬淮正靠著樹幹在擦手。他現在的樣子有點狼狽，但是好在，他還活著，活生生的站在那裏，這就夠了。沈希然幾乎沒有猶豫，推開車門，一路疾奔從後麵抱住了他。
秦憬淮擦完手上的血漬，正準備把紙巾扔到垃圾桶裏，就被人從後麵抱住了。
秦憬淮下意識要去把人扯開，熟悉的氣息傳來，秦憬淮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停了好一會才慢慢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輕聲的，小心翼翼的說，“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裏等我嗎？”
“你說你半個小時就回去的，現在已經十一點了。秦憬淮，你說話不算數。”
秦憬淮看了一眼手表，沒想到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麽晚了？回家吧。明天不是還要去看顧清明？”
秦憬淮拉著她穿過馬路，找到車子後，先把她送到車上，然後才開車離開。
馬路對麵，吳封眠一直坐在車裏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離開，吳封眠才拿出手機打電話。
“那些人呢？都處理幹淨了嗎？”
……
“好，你們可以撤了。”
掛掉電話，吳封眠扭頭看向帝都酒店的招牌。LED燈牌在夜幕下顯得格外晃眼，很久之前，有個人和她說，這樣的燈光，又俗又市儈，要是她，一定換成清新漂亮，文藝氣息十足的。
那個時候，她的笑容，比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都亮。
可是幾年而已，他眼裏那顆最亮的星星就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