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以後換我來寵你，好不好？
晚上十點，小姨睡了以後，沈希然回了房間。
“你真的把恣妍趕出秦家了？”
秦憬淮剛洗了澡，這會正拿著毛巾在擦頭發。聽到聲音，轉身看向沈希然。
“我沒有趕走她。”
“那伯母說……”
秦憬淮拿下毛巾，走近她，“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秦憬淮這個人，從骨子裏都寫著，他不屑撒謊。可是……秦伯母也沒有理由冤枉他。難道這裏麵有什麽誤會？
“如果這裏麵有什麽誤會的話，我陪你回去解釋清楚……”
“不用了。”老爺子，或許現在並不想見他。
秦憬淮不想提這個話題，拿了毛巾，放回衛生巾。出來後，直接去了床邊。
“還不休息？小姨明早五點就要出門。早點休息吧。”秦憬淮扯過被子，背對著他躺下。
他不願意提這件事情？是因為老爺子嗎？
“小姨，馬上就是十一了。到時候，我回去看你們。”沈希然把小姨送到車門口。滿臉不舍，雙眼通紅。
小姨見狀，取笑她，“都多大了，怎麽還和一個孩子一樣。行了行了，知道了。到時候我讓你姨夫做你最喜歡吃的。我走了，好好的，別讓我們擔心。”
秦憬淮把東西放到後備箱，又和司機說了幾句才過來。
“小姨，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秦憬淮站在沈希然旁邊，見她情緒有些激動，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好了，馬上就十一了，到時候我陪你一塊回去。你要是一直哭，小姨肯定擔心。”
“你這孩子，怎麽還不如憬淮懂事。”小姨笑話沈希然，然後又和秦憬淮說，“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你們的事情最好能定了，我們也可以趁著十一，給你們辦個酒席。”
“小姨，你說什麽呢？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就說結婚的事情。好了，小姨，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上車吧。”沈希然生怕再說下去，小姨連結婚生子都幫她計劃好了。
小姨氣地打她的手背，“你這孩子，你都多大了，結婚不是很正常嗎？”
“你們是才在一起沒多久，可是你們在一起之前，不是已經住在一塊了嗎？”小姨一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的樣子，盯得沈希然，立刻紅了臉。
他們住在一塊的事情，小姨到底是怎麽發現的？還是秦憬淮說的？
送走小姨，上樓時，秦憬淮突然湊近她耳邊，輕聲說，“我們住在一塊的事情，是小姨自己發現的。”
“真的？”沈希然明顯不相信。
小姨雖然有點嘮叨，但是很有禮貌，在別人家，沒有別人的允許，她是絕對不會隨便進出別人主臥的。除非……
“我進組後，小姨幫你拿換洗衣物時候發現的。”秦憬淮解釋。
“秦憬淮，你這麽做和當麵說，有什麽區別嗎？”沈希然被她的無賴氣笑。
“別生氣，別生氣。你說什麽都行。”
下午，秦憬淮就要飛去影視城趕進度。中午兩個人簡單吃了點。沈希然收拾東西時，秦憬淮神神秘秘來了衣帽間。
“剛才我認真考慮了一下小姨的建議。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我們認識快一年了。彼此很了解了。也很喜歡對方。現在進入人生的下一階段，也挺好。”
秦憬淮這是在和他求婚嗎？
沈希然緊張的握緊手裏的衣服。慢慢抬頭，看向眼前這個外貌出眾，一臉深情地說要許她一個未來的男人。
家裏沒有出事之前，她想過以後要嫁個什麽樣的男人，過什麽樣的生活。
家裏出事之後，她滿心滿眼都是找真相，找真凶。遇到他是個意外，愛上他更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結婚……離她太遠了。
真凶還沒找到，她還沒有給他們一個說法，她怎麽能結婚，怎麽能重新開始？
啪的一聲，沈希然把手裏的衣服放到行李箱裏，匆匆忙忙把剩下的塞進去，然後拉上箱子拉鏈，扶著箱子站起來。
她起的太快，腳不小心絆到了箱子，差點摔倒。幸好秦憬淮扶住了她。
“沒事吧。慢點，又沒人催你。”
沈希然穩住後，拉開秦憬淮的手，退後兩步，“我沒事。我有點口渴，我去樓下喝點水。”
沈希然反常得太明顯，秦憬淮想沒看到都難。
沈希然從她身邊經過時，秦憬淮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在躲我？”秦憬淮轉身，和她麵對麵站著，“你不願意和我結婚？”
四目相對，沈希然心虛地想要看向別處。秦憬淮伸手，強迫她看著他。
“為什麽？難道你是不確定能不能和我走到最後，還是你根本沒有想過和我結婚？”
“秦憬淮，或許以後我會想嫁給你，但肯定不是現在。”沈希然不想騙他，“真凶還沒抓到，真相還沒大白，我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重新開始。那樣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很自私。”
“我曾經在我爸媽他們墳前發過誓。我一定會幫他們找到凶手的。”
沈希然知道，這麽做，對秦憬淮很不公平。這是她的事情，她不應該帶上他，讓他陪她一塊承擔後果。
可是，她又自私的，不願意放棄眼下僅有的溫暖。
秦憬淮是她唯一的希冀，往後餘生唯一的光。她顧及太久，一個人太久了。她貪戀這份溫暖，留戀他的存在……
“秦憬淮，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也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危險，但是我沒有其他選擇。如果你……”
沈希然強忍著難過，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憋得眼眶通紅，話語哽咽，後麵的話她也沒說出口。
秦憬淮氣他看輕他們的感情，氣他總是那麽輕易地把他撇開，所以這一次，他想看看，她會不會還和從前一樣，瀟灑離開，輕易說分開。可是看到後麵，他舍不得了。
秦憬淮伸手把人扯進懷裏，心疼地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哄著，“好了，不哭了，以後你什麽時候想結婚了，給我一個提示。”
十五六歲的時候，她和姐姐躲在被窩裏，偷偷看言情小說，那個時候，她也幻想過，以後的男朋友，是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她會像個蓋世英雄一樣，保護她，愛她，他會是個對待感情專一，一旦許諾就是一生的人。
大學第一次見到海晨曦，他不管是長相，成績，家世，像極了她所有的幻想。但是那個時候，她以為那是一見鍾情。
多年後的午後，她抱著眼前這個男人，才第一次明白，愛一個人和幻想，條條框框無關。隻因為他是他，僅此而已。
下午五點，飛機從帝都起飛。晚上十點左右，沈哲開車，接他們來到影視城。
今晚秦憬淮有夜戲，一下車，秦憬淮就和工作人員去化妝間了，沈希然沒事幹，知道司音在這邊，打電話問了房間號，直接去了酒店。
“希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當初我聽說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都嚇傻了。我去醫院看過你。當時我還看到了秦老師。他當時的臉色和現在簡直是判若兩人。那個時候，我都不敢和她說話，就怕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她把我趕出來。”
司音回憶那段時間，“後來《涼州詞》開機，秦老師雖然按時到了劇組，但是他整天一個表情，大家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你知道聽說你醒的時候，大家多開心嗎？就像是被黃世仁壓迫多年的貧民，恨不得摔盤子砸碗慶祝。”
咳咳，沈希然被水嗆了。
“有那麽誇張嗎？他頂多就是不苟言笑。”
“姐妹，你是對不苟言笑有什麽誤解嗎？”算了，人家的男人，人家護著也應該。
“總之，你醒過來，我們大家都很開心。希然，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們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和我說呢。我要是早知道你……哎，現在知道也不遲。希然，你放心，以後我家就是你家……”
“司音，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些東西能替代，有些東西……是獨一無二的。”
更何況，她也不想忘記。
十二點左右，秦憬淮的第一場夜戲開拍。沈希然拉著司音過來看。
說起來，這還是沈希然第一次近距離看他拍戲。工作時候的秦憬淮，十分認真，舉手投足裏都是戲，今天這場戲是和女主分開多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麵。久別重逢總是傷感的。導演剛喊卡，兩位演員就進入了狀態。
“楊思思雖然沒有你年輕，長得好看。但是不得不說，她的戲很好。她把女主的隱忍，壓抑，不舍，表達得淋漓盡致。當然了，你家那位也不錯，你看，就一個背影，都讓人看出他的深情，舊情難忘，可又因為什麽，必須壓抑，隱忍。嘖嘖，高手過招，看的就是過癮。”
司音的評價雖然有些誇張，但是說的也沒錯，他們兩個的戲確實很好，連她都被現場的氣氛帶進去了。
久別重逢……
如果姐姐和顧清明還有再見的機會，他們的再次重逢，會是什麽樣的？
秦憬淮呢？他演得這麽深情，這麽投入，是因為經曆過，還是因為他是專業演員？
“想什麽呢。你們家那位過來了，我先撤了。”司音剛走，秦憬淮就拿著風衣披在了她身上。
“出來也不知道穿哪件衣服，忘記醫生的叮囑了？”
秦憬淮拉著她去旁邊休息，“還有一場就結束了。你要是困了……”
“秦憬淮，等這部戲殺青以後，咱們去看看顧清明嗎？”沈希然突然開口。
秦憬淮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過去，“怎麽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了？”
“剛才看你們拍戲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我姐姐和他。我相信，如果我姐姐在的話，她要是沒有苦衷，就一定會帶我們認識的。就算她現在不在了，知道我知道那些過往之後，也會想讓我多去看看他的。”
今晚的天空陰沉沉的，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初秋的夜晚還有些悶熱，但是四周吹來的風，已經比夏日涼了很多。
她這一覺，睡的可真夠久。
今年的夏天，就這麽過去了。
秦憬淮拉過沈希然的凳子，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你知道，剛才我在演那場戲的時候，在想什麽？”
“想什麽？”
沈希然確實很想知道，可是又怕，那個原因，是傷感的。
“我在模擬昨天在錄製現場見到你時的場景。不是我演技好，我隻是在情景重現。”秦憬淮笑著摸摸她的頭，把人拉進懷裏，看著漆黑的夜色，笑著說，“你昏迷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等你醒來，我再次見到你的畫麵。”
“你會怎麽樣？會感動，會開心，會愧疚，會哭的稀裏嘩啦，然後跑進我懷裏……”
“我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完了，你還是沒醒過來，後來我又想。萬一你幾十年之後才醒過來，到那個時候，我都是老頭子了，你還能不能認出我來。我甚至開始想自我介紹，擔心你嫌棄我老……我又怕，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手機還是沒修好，你家的案子還是沒破，那個時候，我該怎麽和你解釋這些？”
秦憬淮故意把這些話說的很輕鬆，仿佛在說一件曾經很沉重，現在隻是一件笑話的事情。可是聽在沈希然耳朵裏了，她心疼極了，難過極了。
媽媽說過，越難過的人，越喜歡笑。
越傷感的事情，越喜歡說的輕鬆。
就像……秦憬淮這樣。
沒有認識他之前，秦憬淮是熒幕裏的高冷男神，不到三十歲的影帝，粉絲過億，身家過億，當時的他，事業，人生一帆風順。
遇到他之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變化，盡管他總是說，無所謂，這樣也很好，因為他喜歡她，所以他不在乎那些過程。
但是他不知道，她在乎，她擔心，她心疼……
她甚至想，如果他沒有遇到她，現在會怎麽樣？
沈希然伸手抱緊他，用力的，拚盡一切。“秦老師，昨天錄節目的時候，董老師說，你太寵我了。這樣不好。我想著也是。女孩子太寵著會慣壞的。所以我打算，以後我來寵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