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直來
有陣眼在手,寧成很輕鬆地走上城寨。
藍齊兒招募來的一千士兵先是有點懵,繼爾在李二狗的一聲招呼下,全都朝寧成圍了過來。
寧成嘿嘿一笑,舉手投足間,十幾個士兵便摔下城牆,發出一連竄慘叫聲。
就在寧成意欲大開殺戒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寨內掠起,落在了城牆之上。與此同時,漫天的蟬翼朝寧成飄來。
寧成大袖急揮,那些蟬翼頃刻之間消失。
“你是誰?”夏雨冷聲喝道。
能夠揮一揮衣袖就能將那些蟬翼消彌於無形之人,至少是覺玄上境以上大修行者,在光明神教應該不會籍籍無名,可她從來沒聽說過光明神教中有戴銀色麵具的大強者,所以她很驚詫地問了句。
夏雨的傷勢至少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完全康複,可剛才城牆上傳來的慘叫聲將她從冥想中驚醒,她知道虎口峪出了問題,於是不顧傷情破關而出。
然而眼前之人大袖一揮就足以讓她心驚膽跳。
令她更焦慮的是,此人站上城牆,那麽陸千塵與柳三卞到底怎樣了?按說隻要他二人有一人在,即便此人強大如斯,也不太可能破陣而入的呀!
她掃了一眼城牆上的人,果然沒發現柳三卞的人影,心情愈加沉重。
那個神秘的銀麵人冷冷地看著她,搖頭道:“你也在這裏更好,省得我今後再尋找機會殺你!”
寧成根本沒有在夏雨麵前刻意改變自己的聲音,他認為沒有必要。
雖然夏雨已經突破至覺玄境,可在此刻的寧成眼裏,又算得了什麽呢?
“寧成?!”夏雨的手有些輕顫,顯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驚怒。
“師姐,你喜歡陸千塵,我就成全你,就讓你們做對鬼鴛鴦如何?”
寧成獰笑著一劍刺向了夏雨。
刺向夏雨的劍是書院的玄磁劍,刺向夏雨的劍招是夏雨曾經指點過他的‘蛟龍入海’。
劍未到,夏雨卻噴出一口鮮血。
比劍更傷人的是劍身是劍招,尤其是那句話。
這一切已經足夠讓夏雨心神激蕩,而心神一激,舊傷未愈的她再次複發,以致於她一時難以抑製住,所以噴出一口血來。
被氣得吐血,用在此刻夏雨身上最真實不過了。
但即便如此,夏雨依然舉起蟬翼劍迎向了玄磁劍,雖然她舉劍的過程顫顫巍巍。
在兩柄劍即將相遇的那一刹那,一把戒尺忽然淩空飛來,將玄磁劍擊飛。
寧成一愣,夏雨的劍趁機遞進,刺向了寧成的心髒。
這把戒尺來的很突兀,無聲無息,以致於讓寧成這個將要成為聖魔導的大修行者都沒有覺查到。關鍵的是,這把戒尺的威力還挺大,居然將寧成的玄磁劍崩飛,而且飛得與寧成神識失去了聯係。
關鍵的時候,總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這是小說常有的橋段,可這不是小說是真實呀,為什麽他寧成出手之際總是遇到這樣的梗?寧成內心有點憤怒地這般想。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就在他的劍即將刺中夏雨時,斜刺裏就飛出來一把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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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先前正欲擊殺陸千塵時,斜刺裏就衝出來了藍齊兒一樣。
難不成虎口峪內還藏有修為更高強的大修者?為什麽自己沒感覺到?那麽他又是誰?
寧成愣神胡猜之際,夏雨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心髒,一股黑血自他胸口噴濺而出。
江湖武夫之間交手都怕出神,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大修行者之間的搏殺。
醒過神來的寧成隨手一掌,將夏雨連人帶劍拍得像斷了線的紙鳶,在空中翻了幾十翻,才轟然砸向地麵。
好在一位農夫站在寨內,將夏雨輕輕接住了。
夏雨麵若白紙,氣若遊絲。
農夫將夏雨抱進了營寨內,一位塾師一掠而出,站在了寧成麵前。
“心都黑了,難怪教不好!”塾師冷聲道。
寧成的胸口被刺了一個窟窿,肉眼可見一顆黑色的心髒在緩緩跳動。
聽了塾師的話,寧成才伸手在自己胸口抹了一下,那個窟窿眼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
“孟遠橋,司農?”寧成點頭冷笑道:“都在這裏,很好!如果你們沒受傷,我可能還要掂量掂量,可是現在你們二人還敢露麵,這就讓我省卻了不少心思了!”
孟遠橋與司農,他雖沒見過,但也聽大先生說起過。更何況在光明神教以耶律炎身份示人的寧成,總能撐握光明神教的最新情報,所以他早就得知了司農與孟遠橋出山對戰第一第二大護法的事。籍此,除了可以確認農夫與塾師的身份外,他更清楚這二人其實身受了重傷。
因此,他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出以上的話:
話沒說完,他便陡然出手。
一隻烏黑的拳頭砸向了孟遠橋。
能夠一舉滅掉三四個書院弟子的機會太難得了,所以必須珍惜,所以必須盡快出拳。
此刻的孟遠橋確實傷勢未愈,剛才馭尺砸飛玄磁劍,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如果那隻黑拳落下,他確實無力抵抗,隻能等死。
但他身子動都未動,一臉淡定。
這是因為他的戒尺並沒有回來,他與戒尺心意相通,知道誰撿了自己的戒尺,更知道撿戒尺的人來了,寧成再也猖狂不下去了。
果然,一道耀眼的刀光淩空而下,斬向了寧成的黑拳。
寧成這麽高的修為,居然連收拳都來不及,那隻黑拳居然見光而落,而寧成居然隻收回了半條胳膊。
“怎麽,我書院的靈器不值錢,被你們當玩具丟到天空中玩?”著一身四品官服的範直一步跨上了城頭,將戒尺與玄磁劍丟給了孟遠橋,冷聲喝道。
孟遠橋收了戒尺與玄磁劍,躬身作揖道:“拜見大師兄!”
寧成冷冷看了範直一眼,忽然噴出一口黑血,化作一團黑霧,將整個人罩住,接著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範直回頭一瞧,皺眉說了句‘還會血遁’後,隨即扶搖直上,邁步朝西南方向追去。
血遁秘法速度奇快,可以讓人瞬移百裏,適用於逃命。
但範直的速度也很快,在天空中一步跨出即達百裏。
他將書院的縮地術與馭風術巧妙地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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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了起來。
所以,寧成剛從百裏之外現出身形,範直便大袖飄飄接踵而至。
寧成大吃一驚,以他現在的能力要想與曾經的大師兄硬抗,估計差的還不是一丁半點,更何況剛才他還受了傷。所以,寧成再次噴出一口黑血借血遁術逃竄。
讓他抓狂的是,當他再次現身時,範直又飄飄而至。
寧成慌了神,連噴幾口黑血,一直遁至千裏之外才現出身形。
他心想這一下那個該死的範直總攆不上了吧!
可是一扭頭,那個身著緋色官服的身影又從雲霧中走來。
這一下,寧成才體會到了走投無路上天無門的滋味。
照此看來,即便他噴光了體內的黑血,也無法擺脫範直的追殺。
寧成停了下來,待範直近了,忽然舉起右手對著範直道:“範直,你看這是什麽?”
明知難以脫身,寧成便心生狠勁,想著故計重演,動用淚眼汲靈大法製住範直。
誰知範直看都沒看他手掌一眼,光起刀落,又一刀斬斷了他的右手。
寧成這才知道範直要殺他其實隻是手起刀落的事。而一直追卻不立馬斬殺他的原因,寧成略一思忖便心知肚明,範直這是要將他活捉回書院啊!
被活捉回書院,他活著肯定比死更難受更痛苦。
寧成急得心中暗叫:師父快來救救我吧!
他叫的師父自然是那個教他淚眼汲靈大法並灌他魔氣的天魔女。
還別說,他這一暗呼,西南方的天空真的出現了一團七彩雲霧。
寧成見了大喜過望,噴出一大口黑血,直接血遁去了那團雲霧中。
範直還欲跨步急追時,識海中忽然響起王明仁的聲音:“範大人,先做好當下的事再說吧,你覺得呢?”
範直愣了愣,抬頭朝那團七彩雲霧看去,雖沒看出什麽玄妙,卻感覺到了一種傲然天下的氣勢,這是合道境大能才能產生的獨有氣息。
範直頓時明白了王明仁的意思,恨恨地瞪了那團雲霧一眼,便轉身朝虎口峪方向落去。
……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柳三卞搖了搖陸千塵,陸千塵才從癡癡呆呆的狀態中醒來。
他的眼前不知什麽時候起站著身著四品官服的範直。
範直見他醒來,躬身施禮:“拜見小師叔!”
陸千塵認識範直,當初他拿劍抹脖子還是他救的他。
如果在平時,陸千塵肯定會大笑,但此刻他真的笑不出,隻是以沙啞聲音輕聲道:“幫我將藍齊兒葬在山巔,讓她永遠看護著虎口峪!”
範直領命抱著藍齊兒一步登上賀蘭山西脈的最高峰。
範直走後,陸千塵忽然問柳三卞道:“塔克沒事吧?”
柳三卞嚅囁道:“塔克雖然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可傷勢很重,急需小師叔救治。”
陸千塵點點頭道:“等範直回來,讓他守在這!”
不一會範直回來了,將陸千塵三人送回城寨後,他便接替陸千塵守在界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