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內鬼
第1章
說到威脅二字,宋幾眼底的狠絕濃了幾分,陰險的笑道:“如果先生不答應,那我剛才的話就是威脅!”
秦蘇生覺可笑:“大人以一個孩子來要挾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我可不是杜班石!他辦事優容寡斷、瞻前顧後,做事也束手束腳,一樁案子辦了十幾天都毫無進展,實在沒用!”宋幾的語氣裏盡是藐視。
秦蘇則順著他的話問:“那大人是什麽人?”
宋幾冽眸一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的人渾身散發著威脅的氣息,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稍顯不注意便會將人卷進去,以致非死即傷。
“倒是直接!”
“我向來有話直說,不像你們這些文人,成天之乎者也,有話也拐來拐去。”
“那大人可就誤會了,文人兩袖清風,以詩詞歌賦為伴,我不一樣,酒香魚肉,金銀珠寶,樣樣是我所愛。”
“那就好辦了!”宋幾身子傾前,說,“隻要你幫我順利找到老鬼,別說金銀珠寶,就是升官發財我也可以給你。”
秦蘇聞得這話,故作出一副貪婪的模樣:“當真?”
“我宋幾向來一言九鼎!”
秦蘇甚是滿意,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輕笑道:“這麽誘人的條件,看來我沒得選了。”
“先生是聰明人,你的選擇自然不會有錯。”
“如果找不到呢?”
“那便是後話了!”宋幾起身,說,“還有幾個時辰就天亮了,先生在此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等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去鬼市。”
就在宋幾出去時,秦蘇忽然喊住他:“宋大人留步。”
“先生還有什麽話想說?”
“你以這樣的方式把我請來金吾衛衙門,就不怕你的人暴露嗎?”
呃!
宋幾眼角輕跳,沒有說話。
秦蘇雙手朝衣袖裏插去,坐在席上,背對著宋幾施施然道:“老鬼在鬼市的消息我隻與杜大人說過,也相信杜大人對外一定封鎖的很嚴密,除了大理寺的人以外,你們金吾衛不可能知道,但是宋大人的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快。”
他話中帶話,顯然已經戳到要害。
宋幾明白他想說什麽,也不藏著掩著:“沒錯,大理寺當中確實有我安排的人,杜班石一旦有所行動,就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我,包括這次老鬼在鬼市的事情。”
秦蘇對於他的直接倒是心生了幾分敬意,雖然這樣的人極具威脅,卻也足夠坦白,不必與他防著。
“你這樣打草驚蛇,就等於犧牲了自己的人。”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哪怕犧牲多幾條人命。”
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秦蘇也不再說什麽,任由宋幾離開了。
……
大理寺
天一亮,負責給秦蘇養家禽的劉庚就氣喘籲籲、急急忙忙的衝到杜班石屋外大喊:“大人,大人,不好了!”
樹梢上的鳥兒都被他那厚重有力的喊聲驚得飛竄了幾下。
聞聲,杜班石直接踹門而出,橫眉厲色,問道:“怎麽了?”
劉庚咽了咽氣,說:“秦先生……他……人不見了。”
“什麽叫人不見了?”
“剛才我去後院喂豬,結果在地上撿到這個。”劉庚將一串沾了雪的骷髏頭交給杜班石,“這是先生平時戴在身上的,這些日子一直不離身,我以為是他昨晚不小心落下的,就趕緊去前麵屋子裏找他,結果隻看到小玉兒,沒看到先生。”
杜班石抓過那串骷髏頭,上麵還有未融的積雪,頓時緊張起來,質問劉庚:“都找遍了嗎?”
“找了一圈,沒有!”劉庚越發慌張,小心翼翼的問,“大人,先生該不會出事了吧?”
“閉嘴!”杜班石斥聲,立刻朝秦蘇的屋子去。
一進屋,就隻看到小玉兒坐在床上,手裏抱著那隻縮成一團的刺蝟。
秦蘇問:“玉兒,秦蘇呢?”
小玉兒搖搖腦袋,表示不知,繼續逗刺蝟玩。
杜班石心頭惴惴不安,在屋中尋查了一遍,注意到矮幾上放置的一杯茶,茶已涼,茶葉也浮了上來,顯然是隔夜的。以秦蘇的脾性,他喝完茶就會將杯子收拾幹淨,絕不會任由這樣放著不管。
那也就是說……秦蘇昨晚就已經不在屋中了。
杜班石預感不祥,正要下令派人尋找秦蘇,卻一瞥眼,看到爐子的底座下壓著一張紙。
“那是什麽?”
劉庚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立刻將壓在爐鼎下的紙抽了出來,遞送到杜班石手裏。
他打開一看,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字——借人一用!
字跡下筆有力,他一看就知道是誰。
“宋幾!”
嗬聲而出,那張紙也被他揉成一團。
此時,王維也得到消息,從外麵急忙進來,見他神色不對,問:“大人,什麽情況?”
杜班石警惕的眼神朝屋中的精兵們掃視一圈,獨獨與王維壓低聲音說:“你跟我來。”
二人出了屋子,避到無人的地方。
王維不解:“怎麽了?”
杜班石將揉皺的紙條遞給他。
王維一看就明白了,怒火中燒道:“我們當中出了沒鬼?”
“沒錯!”杜班石臉色凝重道,“有關老鬼的事隻有我們知道,金吾衛不可能得到消息,更不可能這麽順利潛進我大理寺把人帶走。”
“這個宋幾,竟然安插眼線在我們大理寺,我非得把人揪出來五馬分屍不可!”
“這不是最重要的!”
王維咬牙切齒,渾身戾氣:“我現在就帶人去金吾衛衙門把先生給帶回來。”
杜班石製止:“他們可能已經出城了,而且宋幾隻是想秦蘇給他帶路,應該不會傷害他。”
“那現在怎麽辦?”
“我們必須先一步到達鬼市,找到老鬼,再想辦法從宋幾手裏救回秦蘇。”
王維有些發愁:“可是我們不知道怎麽去鬼市?而且據說那地方很大,就算我們去了,也未必能找到老鬼。”
杜班石想了想,腦子裏閃過一人:“有個人可以帶我們去。”
“誰?”
“被關在刑部大牢裏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