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後院著火不自知
眾人呆若木雞,夏清風呼吸凝滯,齊刷刷看向出口指控自己的人。
“青萍,你可看仔細了,真的是她嗎?”伍氏說道。
青萍火急火燎的湊過來,煞有其事的指著她:“夫人怎麽忘了,前不久就是她來衙門告寧王,後來又和寧王同一條線上,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現今又在王府裏興風作浪,居然跑到咱們家來了!”
夏清風慍怒道:“你說了這麽一大堆,哪隻眼睛看見我和白姑爺在一起了?”
“當然看到了,還能被你知道不成?”
“請問是在什麽時辰什麽地點?”
夏清風不無心虛,青萍卻語塞了:“反正我就看見了,還聽到你們說卷走老爺的銀子遠走他鄉!”
“你血口噴人!”夏清風反駁道。
青萍原不認識她,隻是被景菊慫恿過幾次,今天景菊又悄悄地指著夏清風給她看,說這就是和夏致勾搭不清的那個人。
青萍慣會背地裏說長道短,最喜歡這種八卦,當時隻當閑話來聊,不想景菊卻別有用心。
當下不容夏清風多說,伍氏就命人將她捉拿,若不是繡春及時趕到,她也不能順利脫身。
在這王府裏,伍氏最忌憚的不是白守成,而是唐霏這個廢公主,且唐霏從不與她爭搶什麽,沒有過分之處,妻妾才能相安無事。
繡春口口聲聲夏清風是三夫人請來的,是為方便共同研究唐三度的傷勢,擺明了你們誰都別想動她一根手指頭。
伍氏無可奈何,便放了夏清風回去,夏清風擔憂的看了床上的白柔桑一眼,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葛神醫,開口道:“這藥肯定是薑一道下的,用來誣陷白姑爺。”
繡春扯她一把,她才忙走了。
青萍在背後咕噥:“還為姑爺說情,可見他們的關係的確不單純。”
伍氏心煩道:“夠了,這個時候就別提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了,好好想想怎麽治好小姐吧。”
葛神醫忖度著道:“她說夏致是被誣陷的,夫人何不把姑爺放了,讓他過來陪著小姐?老這麽關起來拷打,事情也沒有進展,不如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自古許多疑難雜症都由心起,雖然小姐屬於中毒,但把周遭氛圍製造成她夢寐以求的,說不定會對她有所幫助。
且那小子被打的惱了,嘴巴反而越緊,突然優待他,說不定他會感動呢。”
伍氏深覺有理:“你怎麽不早說?”
“這不是被那個臭丫頭一語驚醒夢中人了。”葛神醫一直都把心思用在研究藥的成分上,忽聽夏致被誣陷,不由得轉了思想。
伍氏當即吩咐人把夏致放了,領到上房裏收拾準備一下,休息一番,明早來陪白柔桑。
青萍氣的直嘟囔,又不敢讓主子聽見,自顧自接著睡去。
夏清風被繡春帶回住所,唐霏出來迎著,一臉焦急之色:“三更半夜的,你去惹他們做什麽?他們巴不得抓住你的小辮子,你還敢自己往槍口撞。”
夏清風翻個白眼不屑道:“我就是看白小姐可憐,忍不住關心關心,他們卻不識好人心。”
唐霏道:“柔桑時運不濟,被夫克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夏清風鼓著腮幫道:“不過,我覺得瘦下來的白小姐比以前好看多了,雖然有點憔悴,但多了幾分柔弱,憑空對她生出親切之感。”
唐霏一怔:“明早還要去看度兒,早點休息吧,別亂跑了。”
“夫人怎麽知道我去大小姐那裏了?”
“睡眠不好,憑窗眺望,看見你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我就讓繡春跟著你。”
夏清風說了幾句客氣話,又對繡春道:“有勞姐姐了。”
更鼓二響,夏清風才沉沉入睡。
次日一早,搜捕遊萱草的行動就大規模展開,唐霏吩咐景菊:“你去給他們指明秋蘭以及家丁們消失的大概方位。”
景菊不情不願的答應一聲,隨大波官兵去了。
時隔日久,白守成不想再為遊天閣的事掀起軒然大波,可白柔桑中毒的事實出來不久,他就派兵暗中捉拿薑一道。
不僅沒捉到薑一道,前去捉拿的官兵都神乎其技的無疾而終,他還在其中一名官兵身上發現一張黃表紙,上麵寫著那樣一行字:不想你女兒立即斃命,就老老實實的撤兵。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次應唐霏的苦苦哀求,他派了三五十名官兵不動聲色的前去捉人,不過是做做樣子,對唐霏有個交代。
至於能不能捉到遊萱草,答案幾乎是肯定的,捉不到。
唐三度是死是活,他都無所謂。
唐霏和夏清風則一早就回了寧王府,在府裏等消息。
夏清風迫不及待的想見見唐逸,上次回來就沒見到他,說是往田裏射箭了,這次再見不到,可真有些想念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中錦梨的招!
然而,唐逸仍然不在府裏,辛哈也不在,錦梨倒是沒有跟去。不過她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隻顧給唐霏行禮,端茶倒水,正眼都不瞧夏清風,更別說理會了。
招娣忙著給唐三度念詩,忙著把他這些日子以來的些微反應講給唐霏聽,唐霏聽的不亦樂乎,夏清風在旁邊搭不上話。
翠山亭的方向傳來動聽的鳥鳴,夏清風神神秘秘的溜到那裏,司琴正倚欄吹竹哨,被她從後麵突然捂住眼睛,嬉鬧一通。
司琴有一副機敏卻安於世外的脫俗心腸,從不多嘴多舌,參與無謂的爭執,這次卻不等夏清風發問,就主動嘮嗑:“接連七天,世子每天必去飄香樓。”
夏清風沒心沒肺道:“大概是迷上柳姑娘的曲子了,說真的,我還從來沒聽過柳姑娘的琴曲。”
“不妨明天和世子一起去。”
“那可不行,王爺危在旦夕,能不能抓到遊萱草還很難說,抓到了肯不肯為王爺解咒更難說,我怎麽能隻顧自己逍遙快活。”
“你得學學世子,看得開。”
“世子也為了王爺的安危殫精竭慮呢。”
“那還有心思享樂?”
夏清風這才理解“接連七天去飄香樓”是個什麽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