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替沈莫治頑疾
“真,真的嗎?”沈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這隻神奇的骨笛,結結巴巴的問道。隱言點點頭,拿起骨笛塞在了她的手中。
沈莫的雙手一接觸到這隻骨笛,就感覺到了絲絲涼意從笛身沁出來,在這炎炎夏日裏讓人感覺特別舒服。她自幼在家裏,沈爺爺請了不少老師來教她學習,課餘時間還學了幾樣樂器,其中最喜歡的莫過於笛子和古琴。
隱言鼓勵她:“吹奏起來試試,要用心,把自己想象成一隻在天上自由翱翔的鳥兒,俯瞰著大地。隻有放寬了心靈才能吹出動聽的聲音。”
沈莫點點頭,把骨笛湊近唇邊,手指靈活的按著笛孔,一串輕快的聲音跳躍了出來。門外的猴子們開始活蹦亂跳,連溫順的羚牛也一改安靜,撒歡的拋蹄子。
“孺子可教也!”隱言捋著銀白色的胡須,哈哈大笑起來,心情十分愉悅。沈莫的聰穎靈慧遠超他的想象,這真是個好事情。
桐音端了滿滿一盤各色水果從屋內出來,一眼就看見柵欄門外的動物狂歡。她吃了一驚問道:“這是群獸亂舞嗎?”轉眼看見沈莫手中的那隻骨笛,眸光暗了暗,這笛子平時裏她連摸摸爺爺都不允許,如今卻給了別人。
不過桐音總是能夠很好的收斂自己的情緒,她垂下眼眸掩飾好,把水果盤放在石桌上,熱情的招呼隱言和沈莫:“快來吃些新鮮的果子,這些可都是剛摘回來的,可甜美了!”
沈莫從盤中撿了個黃金紋路,拳頭大小的甜瓜,一口咬下去,清脆甘甜很是美味,一邊點頭一邊大快朵頤。桐音瞧著沈莫的吃相十分有趣,倒是減淡了幾分嫉妒之情,細細的給她剝了好些雪白晶瑩的荔枝放在碟中。
“老爺爺,咱們這幾天打算如何治病,施針,丸藥還是蒸浴?”沈莫一邊吃一邊問問題。
隱言搖頭一笑,“都不用,隻需要聽故事就行!”
沈莫呆了一呆,“聽故事還能治病嗎?”
“當然!”隱言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幽幽的說道:“你的病根在命理,聽故事明白了命理,病自然就好了!”
“額!”沈莫覺得老者隱言說的話雲山霧罩的,十分晦澀難懂,但是她也沒再多問,不就是聽故事嘛,全當給自己找樂子了。
整整一天,除了吃飯睡覺這些必須時間,沈莫都要坐在凳子上聽隱言講故事,什麽老虎當大王,黑猴子白猴子,百鳥朝鳳啦,就像是在聽‘人與大自然’這樣的頻道。聽的她是頭重無比,暈暈欲睡,晚上早早就歇下了。
桐音安排好沈莫睡下,熄滅了燈,悄悄掩了門出來。外麵月朗星稀,山上的夜晚特別的寂靜,特別的涼。隱言獨坐在輪椅上,撚著胡須觀看星象。
“爺爺,夜裏涼,您多穿件衣服!”桐音取了一件厚厚的袍子替隱言披在身上,坐在他旁邊的小木凳上。
隱言嗯了一聲,扭頭看了看桐音,心裏明白她有點吃醋,“阿音,你跟那個小丫頭畢竟還是不太一樣,沒必要委屈自己。你跟在爺爺身邊十幾年,咱們爺孫倆的感情是不能隨意磨滅的。”
桐音乖巧的點點頭,“爺爺,我知道。”
隱言沉默了一下,良久才澀澀的開口,“這幾天若是有空,你替爺爺做一身幹淨的衣服,等我上路的時候好穿。”
聽了這話,桐音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清亮亮的淌在臉頰上。她哽咽的說道:“爺爺,您要是走了,我怎麽辦?”
“傻孩子!”隱言摸了摸桐音的頭發,在她腦門上輕輕叩了幾下,“到時候你就下山去,難不成非得跟著我這個老頭子一輩子困死在這座山裏?”
桐音心裏十分悲傷,哭的不能自己,隱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憐愛的說道:“阿音,你跟初七那孩子,終究是有緣無分,切記萬事不可強求。”聽了這話,桐音更加難過了,抽噎了很長時間才止住哭泣。
沈莫上山後的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隱言每日都換著不同的頻道來講故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幾千年的曆史故事,各種趣聞信手拈來,好像要把自己幾十年悟到的事情一股腦塞進沈莫的腦瓜裏。
但是,他卻獨獨不提自己的來曆背景!
桐音坐在一旁,膝上擺著一個大大的籮筐,裏麵是針頭線腦還有幾塊布料。她飛針走線,一刻不停的在趕製衣服鞋襪,裏裏外外都要簇新簇新的。
爺孫三人在這方小小的院落中,猶如置身世外桃源,與俗世隔絕開來。一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六天,隱言與沈莫的七日之約也馬上到了尾聲。
第七天一大早,隱言就讓桐音把沈莫喊了起來,她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嘟囔著:“老爺爺,這麽早起來幹什麽呀?”
“挖坑!”隱言一連講了幾天故事,說的話比好幾年加一起都多,如今又開始言簡意賅起來。
沈莫撓了撓頭,糊裏糊塗的看著隱言,可是又沒有別的選擇,隻好接過來桐音遞來的一柄鋤頭,拄在地上懶洋洋的問道:“老爺爺,在哪裏挖?”
“隨心!”隱言閉著眼睛冷冷的拋出兩個字。
“額!”沈莫看了看桐音,兩個人都是摸不著頭腦,不由得麵麵相覷。這時隱言又補充了一句話,“這院內地下有寶貝,誰挖著就是誰的,不管是什麽,挖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
桐音聽了眼睛一亮,趕緊又拿來一柄鋤頭,跟沈莫兩個人在院內尋找起來。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將泥土全部翻過來一遍,至少也得兩三天。
這座院子搭建的時候,是隱言親手畫的設計圖,裏麵包含著一副卦象。桐音跟隨隱言在此居住數十年,心裏多少有些盤算。她屏住呼吸靜下心來,腦海裏苦苦思索哪幾處才是重要的方位。
相對而言,沈莫就顯得沒頭沒腦了,她坐在石凳上,眼睛烏溜溜的亂轉,看看這裏又看看哪裏,還從盤中順了個果子啃起來。啃完之後,扛著鋤頭在院中瞎轉悠,東溜達西溜達,突然覺得手腕上的鐲子猛然一燙,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莫非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