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和親炮灰女129
之後的日子,許非焉便專心地做宮燈。
有了工匠的悉心教導,許非焉作出來的宮燈竟也是有模有樣。
而這天,就在她把最後的珠線流蘇縫在宮燈下端,滿意地舉起自己親手製作的宮燈在燈下欣賞之際,這才看到難得穿著一襲常服的青年站在燈火闌珊處。
許非焉緩緩地放下手裏的宮燈,迎視著對方那雙充滿了疲憊與紅絲的桃花眼。
兩人一時無話,季宇霖似乎也無意走進繡樓,隻身影孤獨地站在那兒。
半晌,他開口:“焉兒,你當真不願當朕的皇後?”
這話青年已經問過許多次,卻不曾有過這一次的絕望意味,就連那雙總是看著她充滿了感情的桃花眼,此時在燈火下也顯出了幾分冷意來。
許非焉沒有說話,青年卻再一次開口:“這是最後一次,你當真不願意做我的妻子?”
許非焉心裏有些打鼓,笑著問:“陛下,臣女不願,你便放了臣女嗎?”
青年目光一冷:“就算你不願意,也休想朕放你走。”
說完這句話,竟是甩袖離開。
“主母果真鐵石心腸。”
小刀的聲音喚回了許非焉的注意力:“今早,卿玉國的使者來朝,帶來了卿玉國退兵的條件,陛下為了主母,不管大臣們的反對,把卿玉國的使者趕走了,可主母呢……不但不能體諒主子,還……”
許非焉:“所以卿玉國的使者帶的是什麽話?與我有關嗎?”
小刀惡狠狠地咬唇,終於還是說道:“那卿玉國的八王子好不要臉,竟然開口要主子把主母送給他!還讓使臣帶來了一方帕子,說是主母送他的定情信物,甚至口出狂言,說主母早就是……早就是……”
許非焉順勢猜測:“早就是什麽?殘花敗柳嗎?”
小刀聞言駭然地上下打量過來:“主母你難道真的與那八王子……”
許非焉暗翻了個白眼:“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我連你家主子許的皇後之位都沒瞧上,會瞧上他給我的寵妃之位?”
小刀一聽歡喜了,但下一秒又暴跳如雷:“可惡,那八王子居然敢肖想主母,寵妃之位?簡直是侮辱人!!”
許非焉心道壯士你這重點是不是畫錯了?而且寵妃之位已經算是進步了,當年她還是團子的時候對方還說要她暖床呢。
不過此時她也不想節外生枝,隻問小刀:“夫子……我的意思是,李大人是怎麽說的?”
小刀臉上一時又了異色,許非焉便知道李夫子肯定是讚成把她送出去了,便說:“小刀,你也不想南朝斷送在你家主子的手裏,我倒是有個辦法,說不定可以解了南朝之危……”
小刀大喜:“真的嗎!主母,屬下馬上就去告訴主子……不不不,告訴陛下!”
許非焉連忙攔下他,“這事不能告訴陛下。”
小刀一愣,便聽許非焉說下去:“小刀,若我想私下見一見夫子,但這事情若被陛下知道,便怕是辦不成了。你能辦到嗎?”
小刀遲疑:“陛下吩咐過小刀,無論主母有什麽需要的都要滿足,隻是……這事連陛下都要瞞住……小刀知道了,小刀這就去安排。”
如今重臣都為了卿玉國兵臨城下之事留宿宮中商議計策,李夫子自然也不例外,於是小刀這一去,很快就把人悄悄地帶到了雎鳩宮裏來。
“焉兒見過夫子。”
李夫子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來,也不正眼看許非焉,姿態擺的很高,“康王的嫡長女要秘密見老夫,到底是要向老夫獻出什麽擊退卿玉大軍的奇招,老夫倒是想仔細一聽!”
許非焉看了小刀一眼,也不知道小刀是怎樣把李夫子誆過來的,但看李夫子的姿態,仿佛早就把自己看作狐媚惑主之輩,沒半點好感了。
隻得輕歎一聲:“小刀,你且退下,我與夫子有話要說。”
李夫子:“小刀退下。”
小刀人微言輕,見二人有心避開自己,也隻得退下了。
李夫子:“現在,康王的嫡長女,可以說出你的對策了。”
許非焉心道這稱呼如此繞開李夫子也不嫌累,“李大人,聽說陛下拒絕了卿玉國使者把我送過去的要求?”
李夫子滿眼懊惱:“不曾想老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若是早知道康王的嫡長女有如此魅惑君上的本事,你小時候的時候老夫便不會讓你有機會接近陛下!你如今一定很得意,自以為陛下對你與眾不同……”
許非焉直截了當地送客:“李大人再如此說話,便請回吧。”
李夫子頓時吹須瞪眼,卻是偏不走了:“哼,老夫今日便非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麽計策來!”
許非焉心道夫子這傲嬌的性格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在李大人這樣的大能麵前,焉兒哪有什麽計策。焉兒作為南朝子民,眼見卿玉國大軍壓境心裏也不好受,既然那卿玉國的八王子開口要焉兒換取太平,那便請李大人暗中送焉兒過去,隻一點,這事必須瞞著陛下,且李大人要向焉兒承諾,此事之後,絕對不能讓陛下遷怒於康王妃。”
李夫子聞言一愣,上下打量了許非焉好一會兒:“康王的嫡長女,你該不會是早與那卿玉國的八王子有了首尾吧?”
許非焉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仍是那句:“我連南朝皇後之位都看不上,會看上卿玉國八王子的寵妃之位?”
李夫子頓時被她的直白氣得兩眼瞪大,卻一時不知是惱她口出狂言還是氣她居然敢看不上皇後之位!
李夫子:“小小女子,可真敢說!你當真以為自己影響力那麽大,隻要把你送過去那卿玉國的八王子會乖乖退兵?”
許非焉:“能不能讓對方暫時退兵是焉兒的本事,至於能不能讓卿玉國不再來犯,便得看李大人與陛下的本事了。李大人該不會真要把南朝的國運賭在一個小小女子的身上吧?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聽著那軟軟糯糯的嗓音,李夫子不禁想起當年在課堂上眨著天真大眼卻總問出那些讓人犯難的問題的小團子。
一時間,竟是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