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

  默鐸、曹恂與其餘幾位過關者靜候下一關挑戰,可汗卻中止比武:“今天不早了,各位勇士多做休息明日再戰,有美酒和美女招待賓客們!”


  ??曹恂看大王子把默鐸叫到可汗座前,可汗對他吩咐幾句,默鐸恭敬點頭後,忽地朝曹恂充滿惡意地一瞥,曹恂難免心悸。“曹兄仍未從比武中走出來?”陰靈途怪裏怪氣擋住他。他第一次控製不住情緒:“不勞陰兄費心,希望你將心思放在妹妹上。”


  ??默鐸被可汗要求交出靈遙——灰鳶銜來回信,信中要求明晚在營外用默鐸的漢人夫人交換突厥史書,並備好快馬與盤纏。“兒子自當全力配合父汗。”默鐸積極地說。“三弟心裏說不定多舍不得呢!”大王子是嘲弄的嘴臉,此前答應把靈遙還給曹恂的話被拋到腦後,突厥是強者無需守信。


  ??“大哥想多了,挑釁父汗的人死路一條!”默鐸眼現寒意,心中火氣蒸騰、愈燃愈烈,忍了多日此刻瀕臨噴發。他恨戈壁上被她戲耍逃脫、恨比武中被迫求曹恂才得過關、恨父兄一再任意擺布自己,恨自己區區一個女人留不住……究其因由,全是由她引起!難道自己製服不了她?


  ??他以準備明天比武為由,躲掉可汗的晚宴。“默鐸哥哥,我找來一位老師傅給你按摩。”伊蘭周到地喚他,他裝沒聽見快步走遠。她以為他會對自己親熱感謝,可他分明是去找那個她!


  ??光線一點點變暗,靈遙如籠中鳥兒在帳篷中徘徊,翻來翻去找出一塊火石,可以用來燒了帳篷!


  ??當她擦出火星的一刻,鎖頭同時轉動,默鐸進來了。看到她的瞬間,他的眼裏蹭地點燃火星,比火石燒得更旺——她又想跑,絕對不行!


  ??“給我!”他低吼著踩過狼藉的地麵,要奪走她手中火石,她用酒杯碎片反擊他。爭搶追躲間,不知誰踩到地上雜物,兩人一齊跌倒,她的火石脫手點著了氈毯,火苗向她散開的長發竄來。


  ??他立刻把她壓在下麵,抱著她滾了幾圈,抓起被子撲打上竄的火苗,幾下撲滅了。回頭看她正向外跑,他躍上去勾住她的腰把她拎起來,順便撞上了門。


  ??她被他甩在褥子上,撞到受傷的肩沒能一下起來,隨即他罩住了她。天黑下來,四周彌漫著焦糊的氣味,她看出他深眸中的火焰並未熄滅,越來越不對勁。她咳了咳想從他身下鑽走,先不惹他了。


  ??他身軀壓得更低,把她箍得更緊,狠狠地笑:“今晚你躲不掉了!”她驀地想到“狼來了”的故事,一次又一次的僥幸之後,以為自己總能脫身,然而危險真的來了!

  ??她猛力頂起膝蓋想撞開他,怎奈傷後體力根本不行,掙紮不過被他翻過身,蔽體的衣物刷刷扯掉了。她喘不過氣,太熟悉這可怕的感覺,好幾年來曆曆在心。曹恂,我沒有希望了……


  ??“你會付出代價的。”在占盡強勢的他身下,她對他的警告完全徒勞。“代價?代價就是又多一個難纏的女人?”他鐵了心要強占她,她早該成為自己的女人。既然他們命令自己交出她,那就占有她之後再交給他們……


  ??燥鬱的夜,曹恂運氣時心口莫名鑽痛,走出帳外透氣,對靈遙的擔憂分外強烈。“我來謝曹公子。”伊蘭微笑走來,提著一盒點心送他。“不敢當。”他推辭道,警覺她的目的。“怕默鐸哥哥看到麽?他才不在意。”她抬手指著某個方位,很有深意:“他在那裏跟大夫人共度良宵。”靈遙在那裏?他一直在找尋她的所在……


  ??僥幸不再有了,靈遙再一次墜入深淵,雙手緊抓撕落的衣服,無聲地埋頭強忍,承受一陣又一陣割裂的痛。忽然,他扳過她的臉,冰冷地質疑:“你不是清白的!

  ??陳舊的瘡疤被撕開又揉碎,她忍不住發抖,在他看來是承認了一切——自己被她耍了騙了,她成天剛烈地抗拒自己,結果卻是不貞的女人!

  ??他仿佛要捏碎她的下巴,她的神態反而變平靜,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垂下,下巴在與他的力量對抗,試圖轉開臉不理他。這般蔑然的態度令他怒不可遏,他繼續推倒她,把侵占她當作對她的懲罰。


  ??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被他灼熱的身軀遍體烙燙。她緊閉雙目,顧不得哭泣,反複告訴自己必須撐住,不要在深淵中淹沒。對幸福的期許早已失去,沒什麽可再失去的了……


  ??曹恂心神定在伊蘭指的帳篷,連她何時走開都不知曉。他確信心口的痛來自靈遙的痛,她在帳篷裏遭受著什麽?他不敢深想,一步步朝帳篷走近,卻被越來越多的突厥人截住腳步。我對不起你,靈遙!他痛恨自己無能,在比武中取勝是唯一的辦法……


  ??欲望的發泄終於結束,他放開她的一瞬,她拖著殘軀飛快爬起遠離他。他半裹薄毯躺下,看她勉強穿好衣服,算她識相,她既沒賴在自己身旁,也沒哭哭啼啼煩自己,否則就一腳踹開她。偽裝純潔這麽久,還不是為勾引男人?


  ??她安靜地縮在帳篷角落很久,輪廓宛如剪影,抱住膝蓋埋下臉,脊背不知是冷還是怎樣微微顫抖。他亦看著她很久,久到她以為他睡著了,貓一般輕移到他近處,手伸向他堆放的衣服。他突然開口:“假如我把刀帶進來了,你的手已被我剁了。”他清楚她妄圖報複。


  ??他聽見她憋回一口氣,悄聲退回原處,再無半點動靜。她雙手抱緊自己,想盡力驅走方才的痛苦,卻不停地怪自己:為什麽如此軟弱沒有奮力相拚?難道屈從地活下去?娘,我該怎麽辦?曹恂,你不要想我……


  ??晨光透進帳蓬,默鐸起身穿戴,見靈遙秀美的小臉有些蒼白渙散,盯著他滿滿的仇恨,那股不服的韌勁仍在,可是兩頰堆著暈紅,明明與人苟且過還裝作羞恥之態?

  ??“你偷的男人,是曹恂那個混蛋?”他消不下怒氣,他倆合起來羞辱自己,決不讓曹恂活著溜走!她同樣難逃懲處!“不是。”她的表情不像被戳破的驚慌,而是露出更深的苦痛,好似喘不過氣:“那個人……跟你一樣卑鄙、下流、無恥。”


  ??他不禁一愣,沒對她動粗,這個答案不在自己意料中。她的眼神是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如今已不會像被曹懌侮辱後天塌了似的崩潰。“我和曹恂不可能在一起,他毫不知情。”她的聲音有幾分淒涼,本來一句也不想答,但不能把曹恂牽扯進來。


  ??“你編得很快。”他嘴上說不信:“等我查出奸夫是誰,一定收拾你們!”她神色平淡,一副素淨的美,無法與“蕩婦”聯係起來。他心裏忽地翻轉,是不是最後一次這樣看著她?今晚就要拿她作交換了。


  ??“跟我走。”他轉身向外走。還有重要的比武,不能輸給曹恂,曹恂見了她會作何想?她不肯起,捂著領口與腰間,衣衫被撕扯得不整。伊蘭每日都在門外等他,他便開門對伊蘭笑道:“大夫人需要借你一身衣服。”


  ??伊蘭笑容微變,差奴婢取衣裙,撇嘴道:“默鐸哥哥總是支使我。”“因為我總是想到你。”他把她哄得很開心。靈遙換好慢慢出來,陽光刺得她擋起眼睛:“去哪裏?”“比武。”他的話令她退卻。


  ??伊蘭注意到她麵色黯淡,看似熱情地拽她過來,拽疼她有傷的肩膀:“大夫人不舒服麽?”“我在戈壁上受的傷還沒好。”靈遙輕擺開她。“昨晚大家做了什麽?”默鐸叫伊蘭。“我陪可賀敦看了西域的雜耍,可惜你不在。”伊蘭衝她笑笑,上前與他自然地同行。


  ??靈遙被他們撇在後麵,他似乎把她忘了,也好,自己馬上就不是大夫人了。她要來一頂帷帽戴上遮麵,怕這幅樣子影響曹恂。


  ??曹恂一宿未眠,明知應儲備精力用於比武,可無論如何放不下靈遙。走向比武場,他遇見默鐸伊蘭邊走邊笑,在他們身後隨行的覆麵女子,身形無疑是靈遙。


  ??他頓時立住望著她,而她竟宛如未見,並沒放慢步子,從他眼前匆匆走過。她走得虛浮,絕非正常的她!如果不是被陰靈途拉住,他幾乎追過去。這時默鐸回頭,笑臉變作冷冷的瞪視,他倆還敢勾搭?

  ??靈遙來到女眷們那邊,暫時掀起麵紗向可賀敦行禮,可賀敦扭頭跟燕哥閑談不理她。“大夫人臉色好差啊!”雍珠說破真相。李祺芳關心她,礙於可賀敦不敢問。靈遙低調站到後排,不想觀看比武,也不想比武的人看到自己。


  ??震耳欲聾的聲浪中,可汗坐上寶座,讚賞地看著走到最後的參賽者們,包括以前不大成器的兒子默鐸,大為稱許:“你們若都能為突厥效力,將是突厥的福分呐。”默鐸自豪地昂頭,笑納伊蘭和眾多女子仰慕得視線。曹恂背手肅立,似是置身於外,燕哥移不開眼睛,靈遙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


  ??“本場將決出勝者。”可汗說:“勝者理應站在最高處,得到所有人膜拜。那座高台就是為勝者搭建,但需要你們憑本事攀登上去!”參賽者們順著可汗所指齊齊望去,連默鐸事先也不知曉。百丈之外,樹立著一座十幾丈高的高台,在平坦的戈壁上凸顯巍峨。人群發出一片驚歎,靈遙也掀開麵紗一角看得仔細。


  ??高台沒有台階,近乎直上直下,隻有參差如山岩一般的凸起。不僅攀登困難,還要防止他人超過自己。突厥僅僅為比武而造麽?曹恂聯想到突厥已有能力建造高大的攻城車,能夠進攻中原更大的城池,危機超乎預料……


  ??五位最終角逐的參賽者絕無弱手:兩人是東道主突厥人,一人是臣屬突厥的回鶻人,一人來自中原,還有一人從契丹來。他們不約而同靜止半晌,不僅認真觀察高台,也在暗暗打量對手。


  ??全場陷入屏息的安靜,仿佛弓弦繃到極點,回鶻人第一個衝出去,其餘四人立即緊追、如影相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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