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輔導作業，我們還是好師徒

  段今生這一連串的騷操作，直接導致段明朝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根本不敢在她也待在紫雲軒裏的時候，吃任何消夏解暑的涼爽食物。


  這讓來找他‘借鑒’暑假作業的柳皓月，在段明朝欲哭無淚、咬牙切齒的抱怨聲中，了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後，毫無兄弟情誼的第n次放聲大笑。


  “你還笑！”段明朝心氣兒不順地瞪了柳皓月一眼“若不是今日她去了桃安小築，找林筠凰那丫頭切磋武功招式，你以為這盤綠豆糕你還吃的到？”


  “噗！咳咳…咳咳…咳…”柳皓月聽到段明朝這麽說，馬上又想要張嘴大笑，結果忘記口中的綠豆粉膏還沒咽下去，嗆到氣管的下場就是好一陣幹咳。


  段明朝一臉嫌棄地躲開柳皓月的噴射的區域，把已經寫了一部分的作業本拿在手裏擋在臉上，道：“咳的時候避著點兒人，你奶教你的規矩你倒是學著點兒啊！”


  柳皓月費力忍住咳嗽，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裏麵的涼茶，終於把那口‘作妖’的綠豆糕咽了下去，這才開口：“陳夫子留的作業大多不是作詩就是寫文章，要麽就是抄書，這些都還好辦；郭夫子的算學作業才真的是難，放假七八天了，我愣是卡在第十四道題那兒，怎麽也做不出來。你怎麽樣了？”


  “…我比你情況差點兒。”


  “做了幾道？”


  段明朝眼角抽了抽，尷尬地一笑，回答：“一道也做不出來。”


  “……段師妹沒幫你？”柳皓月表情有些不解地問。


  其實他心裏很是急切，畢竟段今生在算學這門課上，可以說是名列前茅，回回考試，名次就沒從榜單前五下來過；而第一，竟然是在其他幾門都是中下遊水平，唯獨算學上頗有天賦、出類拔萃的蕭冠鷹！

  “她說要先完成陳夫子布置的書麵作業，再來做郭夫子布的腦力作業。”段明朝略無奈地說。


  “既……”然‘借鑒’不到算學作業，那我就先走了。


  沒等柳皓月把這句話說完，就聽到了段今生陰惻惻的聲音：“師兄，你果然在背著我藏吃的。”


  ……妹子，莫非你的眼裏隻有吃食，真的看不見我這個大活人嗎？

  柳皓月頭上劃下三條黑線，默默吐槽。


  “柳師兄。”喝出那一句的段今生，終於瞧見了柳皓月的身影，雙手叉腰的手臂立刻放下，抱拳行禮，聲音和柔地說。


  “段師妹。”柳皓月迅速回禮。


  “不知柳師兄來找我師兄何事？”段今生問。


  “呃……幾日不見段師弟了，有些想念。”柳皓月哪裏能說真話，隻得搪塞道。


  段今生似笑非笑地睨著他說：“我還以為柳師兄是來找我師兄‘借鑒’算學作業的呢，看來是師妹想岔了。”

  “……”柳皓月還能說啥？趕緊走吧“段師弟、段師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見。”


  段明朝難以置信地看著柳皓月風一般地逃走，隻留下自己一人麵對段今生。


  “師兄。”


  “在，在。”


  “算學作業還想做嗎？”


  “…師妹，以後師兄的點心，通通分你一半。”


  “師兄對我真好。”段今生笑彎了一雙杏核眼，聲音嬌軟。


  “嗬嗬嗬。”段明朝幹笑，唇角怎麽也上揚不起來。


  …………………………


  “明朝，這道題為師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你怎麽就是記不住，你的腦子呢？”無憂道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段明朝問。


  段明朝自答應段今生不平等的‘點心條約’後，連著好幾天都氣悶地睡不著覺，思來想去決定求助師父無憂道人，不就是算學嘛，隻要師父肯輔導他，他一定能學會！


  無憂道人見他願意好好學習，自然是十分痛快地應承了此事，在他的印象裏，自己這個大徒弟的智商，雖然肯定是比不上小徒弟，但也不可能比別人差。


  哪知道，段明朝連最簡單的雞兔同籠題都不會做，自己已經反複教了他好幾遍，他每每都是當時聽懂了，第二天就忘個精光。


  聽到無憂道人這麽問的段明朝，不好意思地用手指蹭了蹭鼻頭，回答：“今早起床之前還在。”


  “…起床之後呢？”無憂道人壓了壓心中冒出的小火苗，盡量心平氣和地問。


  “不、不小心落枕頭上了。”段明朝邊說邊拔腿就往自己東廂房的方向跑。


  無憂道人一聽，立刻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脫下左腳鞋子就往段明朝頭上扔，一邊扔還一邊脫下右腳的，拿著鞋追著段明朝打：“我讓你落枕頭上！我讓你落枕頭上！！”


  師徒二人你追我逃，繞著院子跑了十幾圈，終於段明朝先跑不動了，躲到了正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在樹蔭下寫作業的段今生身後。


  段今生放下手中的小楷狼毫筆，輕輕吹了吹紙上未幹的墨，語氣幽幽地對自己身後的段明朝說：“師兄，這題有什麽難的？你隻要把籠子裏的雞都吃了，數數兔子的隻數，再用總數減去兔子的數量，不就知道雞有多少隻嗎？”


  段明朝聞言眼睛驟然一亮，喜不自禁地說：“還是師妹聰明，為兄怎麽就沒想到，可以把雞先吃了啊！”


  無憂道人簡直要被大徒弟單蠢的反應氣樂了：這個蠢徒兒，連他師妹故意暗諷他的話都聽不出來，還在那兒高興……高興個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