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意
聶雲一身汗流浹背，喘著粗氣。
“你……這是被人追殺？”他這副狼狽不堪樣子，長歌有點想笑。
聶雲放下舞陽劍，對他們說：“等我去換洗以身，來和你們一醉方休。先說好，不準偷喝，我到要看看，誰的酒量更勝一籌。”
長歌隻能幽怨把酒瓶放下。
矢楓餓了，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說：“他隻是讓我們不要偷喝，又沒說不讓偷吃。”
長歌正要發作，聽到他這樣說，甚是覺得有理，拿起筷子吃了一點兒。
矢楓一邊吃一邊說：“我怎麽覺得，我們好像少了什麽？”
“沒有啊，隻來了我們兩位人。”
“人是兩位，可我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麽。”
忽然長歌猛然抬起頭，矢楓一下子想到什麽。兩人慌慌張張跑出房間，他們丟了一樣重要東西，那就是‘鈺瑤’。
兩人火急火燎跑出洛玉樓，店裏夥計在後麵喊道：“客官，你們有東西忘了帶走。”
二人一回頭，看到夥計和鈺瑤並排站在一起，鈺瑤眼中充滿委屈，眼淚汪汪。
……
廂房內，長歌討好般笑著，把所以菜都擺在鈺瑤麵前，語氣柔和說：“是我錯了，千不該萬不該把你忘了，你就別生氣了哈～”
鈺瑤把頭轉到一邊，就是不理他們。
矢楓摸了摸她的頭，“別這樣，你母親不是故意的，要體諒她。來，你不是最愛吃青菜嘛，趕緊來一口。”
長歌不悅對矢楓說：“她最喜歡吃腐食，要不就是人。這樣吧，我欠你一個人，你讓她吃你如何？”
“你腦子被驢踢了？”
鈺瑤對他們討好置之不理，洛玉又讓人送了很多下酒菜。
這時候聶雲換好衣服，準備來廂房。
長歌和矢楓哄了很久，鈺瑤都無動於衷。長歌沒了脾氣，嚴厲嗬斥說：“趕緊過來。”
鈺瑤身體隨她這聲吼顫抖一下，然後默默來到長歌坐這邊，乖巧伏在傍邊休息。
聶雲在來路中，遇到洛玉。
聶雲眼中有些動容，對洛玉說：“張伯來信說，你近日有些咳嗽，我差人送來一些藥丸，你可服用？”
洛玉：“華鶴堂離燕雲城不遠，你若真的擔心，為何不來請自來看？”
“哦，我……”，聶雲緊張結巴說：“最近事務繁忙，去了一趟‘風影山莊’，幽雲城近日‘召集會’，抽不開身。”
洛玉長歎一口氣，道：“我無礙，多謝聶公子關心。”
聶雲看著眼前她，心中千言萬語化成兩字：“告辭。”
洛玉目送他離開，心中惆悵萬千，暗道：‘他有光明仕途，何苦再眷戀他，誤了他大好前程。’
他們倆是青梅竹馬，聶雲入修道是因為要保護她。聶雲從小喜歡她，也自知自己配不上她，心中自卑。現在自己已經接手‘華鶴堂’，和她更加無緣。
她應該有一個疼她，愛惜她，時刻在她身邊保護她的英雄，而不是有一位品貌一般，整天都很忙的人。
聶雲搖晃自己腦袋，迫切自己不要想太多。換上笑臉，推門進入。
現在他脫去‘華鶴堂’衣服，換上一身便衣，黑白相間精氣十足。
長歌打趣道：“剛才看你兩手空空，沒有衣服可換。現在卻穿了這麽一身合適衣服，難道你以前經常在這裏。”
聶雲臉頰有些發燙，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大步流星走至桌前，拿起一瓶酒豪飲一口，“來，今日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後，矢楓已經喝不下，隻能和鈺瑤一樣裝睡。
聶雲趁著酒勁說了很多平日不敢說的話，他不想繼承堂主之位，隻想提高修為，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奈何事與願違，起初他打死不願接手，可他師父告訴他，‘能力有多強，責任就越重。從拜入仙門之家時，同時也意味著失去很多。’
長歌慶幸自己師父沒有絮絮叨叨，說什麽仙家責任。在長歌看來，力所能及即可，何苦要逼迫自己。
長歌屬於散修，當然不大知道那些仙門規矩。
聶雲告訴她，如今神界沒落，妖魔界虎視眈眈。百姓把目光投向仙門之家，希望仙門能肩負起除妖降魔責任。他們在拜入師門時，就知道今後擔任責任。他們踏出這一步，就做好了覺悟。
長歌雖喝了許多，但腦中沒覺有何醉意。
“那你後悔嗎？”
聶雲已經有些醉意，沒聽明白，提高音量問道：“後悔什麽？”
“後悔成為修士，當初應該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聶雲冷笑道：“當然後悔過，現在也有悔意，前段時間我去參加魔界‘天啟劍’，本意是想拿到奇林草，複活歸鶴前輩。奕家兄妹告訴我，奇林草根本不能複活，活著的人根本不是以前之人。”
“難怪聽說你非要奇林草，原來是這樣。對了，跟你說一件事，李衡跟別人走了，再也不回嶽山派。”
長歌說到後麵，眼淚似有淚水，她在離開燎原城圖中，遇到嶽山派少主，她忘不了當時少主失落神情。
“什麽？”聶雲忽然酒醒，盯住長歌。
長歌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不該告訴聶雲。他們二人在妖魔界相談甚歡，差點拜把子。他現在已經如此憂傷，自己說這件事豈不是雪上加霜。
“我……”
聶雲拿起一壇酒一飲而盡，臉頰緋紅說：“難怪他沒有來，召集會也沒去，難怪嶽山派少主仿佛長大了，也不愛開玩笑。”
在他們喝酒談天時，李衡已經到了，在門口停留一會兒，聽到他們在聊自己，聽了幾句便離開。
他現在已經在白亦麾下，在他們看來確實是加入妖界。他不想碌碌無為過一輩子，想為自己努力一把。不管別人如何評價，他已經決定不回頭。
李衡在臨走之際碰到洛玉，他早就聽聶雲說，這裏有位絕色佳人。
開始還以為聶雲說笑，沒想到說的是真的。
李衡內心泛起漣漪，表麵還是謙謙君子。
洛玉打量一番，看他樣子不是來賭錢，沒有包袱，也不是來住店，詢問道：“公子，可是來找人？”
李衡恭敬回答說：“是來找人，不過是我走錯地方，還望姑娘見諒。”
洛玉便沒有理會他，回到自己房間。
李衡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有點癡迷。他從未見過如此冷豔之人，比斜棠更勝一籌。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