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晨曦
長歌隻能禦劍,不能自己下地。
鼠王乘勝追擊,發出大片結禦網,那些網很快把長歌懸吊在空中。結禦網束縛加緊,把長歌身上勒出血跡。
鼠王撿起地上雙姝劍,飛到半空,得意的說:“試一試被自己佩劍殺死的感覺吧!”
說完之後,他便把雙姝劍插入體內。
雙姝劍的死亡氣息,強烈告訴長歌,她將會是下一個。
想不到修煉十年,結果被一隻小小地方鼠王弄死了。
“師父,我對不起你的教導,若有來世,你最好不要當我師父。”
長歌默默念完,靜靜等待雙姝劍的到來。
誰知雙珠劍遲遲不肯下去,鼠王氣急敗壞把劍扔在地上。
雙姝劍是把有靈性的劍,雖然她喜愛血腥,但她這十年來跟她相處,讓她下不了。
靠劍的毅力,阻止鼠王操控她。
鼠王扔掉劍之後,對長歌說:“既然你的劍護主,那我先吃了你的心。你死了,劍就會心甘情願歸我。”
鼠王手臂一揮,長歌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被往外撕扯。那種錐心之痛,喚起長歌深處記憶。
那位女子就是被挖心而死,長歌目光呆滯,嘴裏念叨‘那是自己嗎?’
眼角淚水慢慢落下,為什麽這麽難過?
雙姝劍自動護主,分化三劍,攔在長歌身前。
鼠王力不從心,他剛剛受傷了,加上和青苔小妖打鬥時的傷。屈屈幾百隻老鼠,無法愈合傷口。
長歌被五花大綁困在半空中,沒有任何反抗。鼠王回到地麵,繼續吸收老鼠屍體。
雙姝劍把長歌包圍起來,她此刻已經完全趁機在記憶裏。
她看到自己被挖心而死,臨死之前,一直質問‘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長歌不自覺念出這三個字,如同瘋魔一般。
地上鼠王愣了一下,心道:“難道是自己本身營養不夠,結禦網無法勒死她?”
鼠王把貓殘肢扔到一邊,決定硬撐著身體,先把長歌解決掉,然後再去吃外麵的。
鼠王高空躍起,看準時機不留情麵,準備一招斃命。誰料雙姝劍靈氣強盛,壓製鼠王,讓他無從下手。
長歌呆呆的看著眼前場景,此刻她腦海中已經完全呆滯。嘴裏一直重複那句‘為什麽?’
雙姝劍因為沒人人操控,很快敗下陣來。
看著它如同木偶斷線一般,直直往地下墜落。
啪的一聲,雙姝劍重重落在地上。
劍聲落地聲音,把長歌從哀傷中拉回來。
“如果記憶裏,已經死了一次。那這次不會輕易死去,決定不會。”說完這些話,長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前幾日七玄草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長歌利用七玄草活動手臂脈絡,恰好剛才受傷是泉眼傷的那隻手臂。
七玄草裏麵供給營養,比人體自身要多。唯一不好的,就是它的營養成分是藥草,這會影響結禦吸收。
雖然這個辦法不靠譜,但這是長歌唯一想到的辦法。
長歌試著活動那隻受傷手臂,果不其然因為七玄草的關係,它沒有失去知覺。
鼠王目光陰狠,雙姝劍已經落下,那長歌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鼠王本意是直接挖心,想到長歌修為還行,為了以防萬一。他發出結禦網,製成一把利劍模樣。
站在離長歌遠處,控製利劍,直擊心髒。
‘可惡~’長歌現在全身無法動彈,隻有手臂勉強可以。本以為,那隻老鼠會自己過來,沒想到他不敢過來。
結禦利劍快速向長歌飛來,在離她隻有一米左右。長歌小聲默念‘熄靈’,瞬間長歌所有靈氣全部熄滅。
樹屋一下子暗下來,鼠王在暗處嘲笑,“果然是蠢貨,黑夜可是我的專場。”
鼠王依靠自己天賦,鎖定長歌位置。剛剛息靈時,結禦利劍被她逃過一劫。
這次可不會這麽容易,鼠王在黑暗處咯咯發笑,又是一個自不量力的修士。
這一次他要吃完整個,然後繼承她的修為,這樣修煉會更加快。
鼠王本質作為老鼠,他會等到食物徹底失去抵抗力才會去吃。但因他吃了一隻傀儡蜘蛛,蜘蛛對於活物更感興趣。
兩者元靈在鼠王體內發生衝突,鼠王舔了舔自己嘴角。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吃了她。
可他不能保證長歌會不會反抗,如果她死了,那吃起來肯定不會快速被吸收。
現在他已經受傷,而樹屋裏的大小老鼠都死去,沒有誰給他覓食。因此他隻能躲在裏麵,等傷勢痊愈。
要等傷勢痊愈,一具屍體肯定不夠。加上她又是修行之人,更加難以吸食。
鼠王想到這裏有些犯難,外麵到是有凡人,但因為她設的結界,自己出不去。
到底是等她慢慢死?還是現在衝上去吃了她?
鼠王在這兩種思緒徘徊不定,身處黑暗對他來說更有利,但他從樹屋空中感覺到一股壓抑。
像那太陽執意升起,卻被烏雲強製擋住一樣。
滴嗒滴嗒滴嗒
這是長歌傷口上的血跡在往下滴,鼠王豎起耳朵,血滴聲讓他心裏生出一股骸意。
仿佛這血滴聲就像催命符一樣,在敲打著鼠王。
鼠王屏住呼吸,悄悄繞到長歌後方。手上拿著一把匕首,悄悄從她後方慢慢接近。
猶豫剛才鼠王是把長歌綁在半空,人形與她有些距離。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用靈氣,鼠王隻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親手把匕首送上去。
樹屋螢火蟲熄滅,樹屋變得安靜,鼠王屏住自己呼吸。
一點一滴往前走,每走一步,鼠王就要停下來觀看長歌動靜。
長歌此刻緊閉雙眼,氣息微弱。盡管如此,鼠王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樹屋結界還沒有消失。
鼠王手中拿著匕首,慢慢接近目標,不知為何,他越接近越緊張。
鼠王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別怕,她都快死了。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這幾個字如同魔音,在鼠王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悄悄把結禦網高度下調,見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映,鼠王膽子大了起來。
一個箭步,快速把匕首插進長歌要害。正當他得意時,黑暗中傳來痛苦聲音。
鼠王丟掉手上匕首,這聲音是貓。
“怎麽可能?”
倏然之間,樹屋再次被螢火蟲點亮,鼠王錯愕的看著被綁的長歌。地上死的是貓,鼠王崩潰的大喊道:“怎麽會這樣?”
長歌受傷手臂掙脫結禦網束縛,她在空中甩了甩手臂,道:“她想救你,不然你剛剛就死了。”
長歌之所以熄靈,就是想引他上鉤。他認定自己在黑暗中不會輸,所以利用他這點自信,引他自己上前來。
可惜那隻貓太護他,當她看到下落長歌時,她就知道這是長歌計謀。
因為剛才喉嚨受傷,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能艱難爬到他身邊,告訴他趕快躲。
奈何鼠王一心想要致長歌於死地,根本沒發覺那隻貓悄悄對換了位置。
鼠王目光略帶哀傷,看著奄奄一息的貓,此刻他眼角流出幾滴眼淚。侵濕他的衣袖,鼠王低頭看著衣袖上的淚痕。
忽然之間他眼神一變,他才不會為一隻貓哭泣。鼠王一口咬下貓的死穴,那隻貓最後微微抬起的手就那樣落在地上。
看著眼前俊秀鼠王,那隻貓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他場景。
今晚的夜真漫長啊,不知道現在的外麵是不是跟那晚一樣,有滿天星河降臨,他如同天神一般對自己伸出手。唇齒輕輕流轉,溫柔的說著:“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保證沒人敢欺負你,但就是有一點,你要把你的命給我。”
那隻貓可憐又可愛的貓就乖乖聽了他的話,跟他回了樹屋。
“如果還有來生,我還是會把命給你。”那隻貓說完之後,徹底咽下氣。
鼠王手腳在這一刻徹底麻木,他畏懼眼前這血腥場景,逃到一處黑暗中。隻有黑暗,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
長歌身上的結禦網開始散落,看著躲在一處的鼠王,沒了剛才謹慎小心,而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童一樣,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哭泣。
‘難道是吃太多了,把本性搞雜了?’長歌抱著這個心態,詢問鼠王:“你叫什麽名字?”
鼠王依舊蹲在那裏,不回答長歌,身體一直在抖動。
樹屋毒氣越來越重,長歌不能再繼續跟他耗下去。
長歌揮動雙姝劍,瞄準鼠王位置,打算讓他長眠於此。
誰料在雙姝劍接近他時,他突然一個閃退,避開那一擊。
鼠王保住貓的屍體,滿目哀鳴的說:“我乃鼠王,豈能由你這等凡人殺死。”
忽然之間,樹屋所有毒氣都被鼠王吸食。他的皮膚由明亮轉變為黑色,通紅雙眼緊盯長歌,喉嚨發出詭異叫聲。
“完了,他這是自暴。”
長歌意識到這點,立馬撤掉結界,禦劍飛出樹屋。
才剛剛飛出,樹屋裏麵就傳來巨響聲。那顆蒼天大樹,轟然倒地。
鼠王在最後時刻,把樹屋所有毒液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然後用長歌螢火蟲引爆自己。
他是老鼠,知道自己毒液危害有多大。貓以前總勸他,不要貿然用毒液,這次鼠王聽她的話,把所有毒液都吸食完。
鼠王拖著殘缺不堪的身子,手裏還抱著貓的屍體,艱難爬出樹屋。
用盡最後力氣,對懷裏那隻貓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出來嗎?你看,我允許你出來了。今天晨曦真美,你不是一直想有一個名字嗎?”
鼠王望了望天邊的陽光,嘴角泛起笑意,輕聲說道:“晨曦如何?可惜我們沒有來世~”
太陽緩緩升起,貓鼠軀體慢慢消失在晨曦中。
長歌看著他們消失,心中閃過一絲動容。如果鼠王不走極端,貓鼠會成為眷侶。可惜他嚐到甜頭,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往那條路走,最終死在自己毒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