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調虎離山
再歎一口氣,楊諾還是遞上了拜帖,本是楊生疼愛楊瀧豫才將自己的古戒傳給了他,但是他落此地步作為家主他自是要收回才好服眾,然而楊瀧豫卻百般推脫,在他逼問之下口不擇言說出自己被死神盯上了,他這才猶如晴天霹靂,無可奈何之下,葉府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救兒子的地方。
晨潤在聽明他的來意之後,表示理解,盡管有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但是也是楊諾的親生骨肉,想要做到置之不理,任由他自生自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但是想到另一個人,他不由得笑道,“楊家的子女不省心的好像還不止這一個。”
楊諾知他說的是誰,但是現在他還顧不到那裏去,“想救小兒,我別無他法,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隻求保他一命。”
晨潤看到他快要老淚縱橫的模樣,內心有一絲動容,但那是因為他這老父親的一顆心,“你叫我如何保他?”
“黎姑娘之事我已照辦,如今柯一堂的生意一如從前,如她所願也可以一筆勾銷了吧?”
“你覺得他欠的隻是一個柯一堂嗎?為了洗清債務,他幫著郎玏他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那些家屬要來找他償命可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叫我保他一命,那那些無辜的生命你當如何還?”
“這……”楊諾啞口無言,他深知此話有理。
晨潤冷哼道,“但看在楊生的麵子上,我尚且可以答應你,不過等這一切塵埃落定,你如何處置他可要有個定論,莫要辱了楊生的聲名。”
楊諾忙不迭的行禮謝恩。
“你也不必謝我,在此之前我還要問你一事。”
“公子但說無妨。”
“楊瀧豫手上的那枚古戒到底有何用處?楊生留給他可不會單單隻是因為疼愛,而魂淵盯上楊瀧豫和它脫不了關係。”
楊諾支支吾吾不肯說,“祖父有言在先,此事恕我不能告知。”他忐忑不安的抬起頭看著他,生怕他因為這個再不管楊瀧豫了。
晨潤倒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悅,“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楚連,送客!”
…………
淇方城
焱卿見到安雪沉急忙打聽情況,哪料安雪沉說他在淇方城裏裏外外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遲暮和黎殤若的蹤跡。
焱卿怒拍桌子,“那你還悠哉悠哉的在這喝茶!”
安雪沉白了他一眼,“她肯定是被藏起來了,能不讓我發現肯定是活靈一族的那個邱嚴親自動手了,更何況……”他欲言又止,“反正說了你也做不了什麽。”
焱卿很嚴肅的看著他,“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你要相信殤若嘛!她是初神的女兒,想讓她成魔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安雪沉打斷他的話,“你不是來找人來了嗎?該幹嘛幹嘛去。”
焱卿敲敲他跟前的桌子,“柳櫟她們已經把源之約出去了,我們去見見那個楊洛吧,連夢不是說她在幫遲暮做事嗎?從她那裏也許能找到她們的下落。”
安雪沉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把連夢也叫上,你們負責說,我負責觀察地形。”
楊洛麵對這三尊大神心生敬畏,連夢一副和善的笑臉表明來意,楊洛麵對這種情形也無法拒絕,好在黎殤若被帶走之後,她曾經與遲暮見過一次,也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便將他們帶到那個地方,從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走了過去,那裏是結界虛弱的地方。
但是到了小屋旁,卻並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屋前那棵梅花樹因為安雪沉的到來瞬間綻放,美不勝收,焱卿見安雪沉盯著那棵樹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安雪沉反過來問楊洛,“這地方他們怎麽會告訴你如何進入?”
楊洛閃躲著他的眸光,“他們需要我的消息,有的時候他們不在就讓我在這裏等著。”
“他們經常不在嗎?”
“也不是,隻有過一次,遲暮一般都會在這裏,這裏對她來說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有靈神的神息掩蔽還有邱嚴的結界,外人無法發現這裏。”
安雪沉沒有再多問一句話,但卻多看了她一眼。
回了客棧,安雪沉便說出自己的想法,他推測遲暮控製黎殤若一方麵想讓她成魔成為自己的殺人工具,另一方麵也是想要利用她來威脅葉如寒,所以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如今當務之急是解決魂塚的問題。
焱卿同意他的建議不是因為他和安雪沉有同樣的想法而是他相信安雪沉看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相信他的為人,而且他認為畫中殿的事也是時候解決一下了。
楊洛回到家的時候,源之坐在門檻上神色有些低落。
“她們和你說什麽了?”
“她們是石家人。”
“這個我猜到了。”
“其實當年我是因為犯了門規被逐出師門的,那時我剛滿二十歲,按石家門規要到黑界去進行曆練,以便我們加深對靈法的感悟,當時我年輕氣盛,受人蠱惑,為證明自己的能力去靈域偷了一枚靈魂,因此觸犯門規,其實家主對我很好,從小就悉心培養我,但是出了那個事隻能逐我出師門,也是為我好,因為按照門規他本該收去我一身功力的,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放我離開,石家招致滅門之災,我到現在都沒敢回去過。”
“那你坐在這裏是在想什麽呢?”
源之說起魂塚之事,像個孩子一樣詢問她的意見,“你覺得我要不要回去?”
楊洛蹲在他身邊,盈盈淺笑,“不管做什麽樣的決定,隻要你日後不會後悔,那就去做吧,無須在意別人的想法。”
源之看著她的眼睛,那明媚的笑容讓他忽然有了決定,她也是天下蒼生之一,天下不在了,他想要守護的也就不在了。
…………
懷菱發現白翁做的石棺既打不開,也帶不進蘭幽穀,擔心會被蟄蕭那幫人再搶回去,便找葉禾商量此事。
“白翁的棋子本來就是用來打造陣法的,蘭幽穀又是虛空之境,你把它們兩個放在一起本來就是不容易的,更何況白翁又不是傻子,能讓你把它藏進蘭幽穀他就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那現在怎麽辦?”
“依我看,這石棺早晚會被拿回去,隻要魂淵複活,他第一時間就會到這來,司蒲被他們當個寶貝似的養著然後又運到萬花之源去,無非就是想拿他的身體作為戰神的靈魂容器,畢竟魂塚能夠賦予的是靈魂而不是活生生的人,這可是他們最後的籌碼,焉能不找好退路?”
“那我們劫這石棺有什麽用?倒不如讓他們運到萬花之源去,等時機一到直接複活戰神就好了啊,何必費這番心神?”
“不不不,此言差矣。”葉禾提醒她,“你忘了這裏麵還有誰在多方周旋了嗎?”
“嗯?”懷菱想了半天,想起一個被自己忘了很久的地方,“是啊,邱嚴是幕後主使,累死累活的事一直都是畫中殿在做,丟了白翁和司蒲,他們該心急如焚了吧?”她剛剛生起的一點喜悅心情又被自己的另一個想法澆滅了,“可是那些畫中人不死不滅,能拿他們怎麽樣?”
“可以用司蒲來引他們啊,紫竹林加上蘭幽穀的危險程度可不是一個兩個畫中人就能闖進來的,壹肯定會來,那時候畫中殿就是一個空殿,毀了它還不容易嗎?”
“不是說畫在人在嗎?”
“一幅畫隻能幻化出一個人,那麽多長得一模一樣的就說明是贗品,分身而來,除去這本體,其他的都毀得,而畫,馬上就到。”葉禾話音剛落便有人來通稟栗宇和栗哲到訪,他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
懷菱歎道,“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
有了畫,有了人,懷菱一紙書信,壹果然帶著人趕了過來,與此同時,焱卿通過無境之淵已經到達畫中殿外,青筠本想出來擋一擋,可人還沒出殿門,就被強大的衝擊力彈飛,焱卿封鎖了整個畫中殿殘餘人員的靈力,從第一層到第七層挨個逛了一遍,沒有初神的阻攔,處理起問題就簡單多了,直到意興闌珊,他才走出去,拿出那幅畫比對著畫中殿看了看,轉身揚手,那畫落在火焰裏緩緩化為灰燼,他揚起唇角,“邱嚴啊邱嚴,想學初神你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當壹敗興而歸之時才明白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不僅人畫兩空,連棲身之所都不得一處,蟄蕭也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葉禾和焱卿麵對著“銀”和“苑綺墨”的畫像,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我連初神畫的畫都毀得,為什麽卻動不了這幾幅呢?”
“大概是因為那幅畫原本隻是一幅普通的畫,不過是在他那裏沾了些許神息才能被邱嚴加以改動,化成虛空之境,但是其他的畫都是邱嚴弄出來的,所以會有所不同吧。”
“那這些怎麽辦?”
“要不……留給葉如寒?”
二人相視一眼,覺得這個主意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