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血脈
芷蘭帶著亢然到了銀的麵前,銀不解,“這是怎麽了?”
“說吧。”
亢然剛從被遲暮的人追殺的陰影裏走出來,義憤填膺,她不仁可就不能怪他不義了,便將魂塚的事和盤托出,銀極為震驚,他穩住心神,“此事動靜不小,自然之神那邊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也插不上手,我與白界尊主準備去趟白界,煞零他們快回來了,你就在這等他們吧,若是再把亢然看丟了,我唯你是問。”
銀和柯安通過結界到達白界直奔魂殿,這裏的靈魂已經被奚倫收盡了,柯安回白界的消息傳到景行殿,柯傑立刻到魂殿來稟報柳筠失蹤的消息,柯安雖然對他沒什麽好感,但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總要管一下,聽說是在無魂市失蹤的,他和銀順便徹底搜查了一下魂殿整個地界,柳筠沒找到,倒是先發現了楚皓舟的一點蹤跡。
柯安摸著柱子上的劃痕道,“這肯定是他的不會錯,楚皓舟的靈法很有特點,我最熟悉了,他還沒死。”
“如果他一直躲在這裏,應該不會輕易走動,所以肯定還沒走遠。”
“柯傑,立刻封鎖白界。”
兩人最後在魂殿的巷尾發現了被掠去靈魂的柳筠,死相極慘,失去閣主的木心閣未來的日子必定紛爭不斷,柯安歎了口氣,“自食惡果。”
銀冷嘲熱諷,“他是自食惡果,你和令尊呢?”
柯安尷尬地笑笑,“這不是在將功補過嘛!”
銀想起天隱閣的事問他,“那玉佩的事你是怎麽做到的?”
柯安談到這件事心裏可得意了,眉飛色舞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惋惜之情,“也不知道黎殤若現在怎麽樣了,遲暮這個人手太狠。”他看向銀想知道他什麽態度,可話都還沒問出口,衣領就已經被他拽住了,他的語氣、眼神都透露著激動和憤怒,“你剛才說遲暮要對付黎殤若?”
…………
韻南城
柳櫟剛回來就被叔離帶到了長青殿,王念雲已經在那裏等著她了,二人相認隻是寒暄了幾句就開始聊正事了,王念雲把長青殿的情況介紹給她,接下來就是他們把這些靈魂帶走的時候了,但是二人百般嚐試卻隻能收走一部分,柳櫟十分懊惱,“這不應該是黑界尊主的活嗎?他來分分鍾的事啊!”
叔離此時也不好瞞她們,“死神魂淵回來了,他從黑界尊主的身上拿走了七成功力,收拾完魂殿的那些魂魄現在回黑界閉關去了,不然也不會找你們來了。”
“但是現在我們能力不夠啊!本來學的就不多,石家被滅後更是甚少接觸這些靈法了。”
王念雲半天沒有出聲,此刻開口,“也不是沒有辦法,石家有一名年輕後生師承石家家主,天資聰穎,能力極強,如果是他在,應該是可以的。”
叔離迫不及待,“那他現在在哪呢?”
“我隻知道他叫源之,但是當年他是被逐出師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楚連從淇方城那邊的消息裏聽過這個名字,焱卿便決定,他和桑柔、柳櫟、王念雲過去,楚連留在這邊幫助晨潤。
…………
郭雨運著貨夾帶那石棺果然按照孟宇所說的路線走,秋冽和白翁暫時放下了戒心,可是他們一路上根本不歇腳,馬不停蹄地趕路,直接就出了境,看來郭雨也是怕夜長夢多,若隻是幾個人這般趕路倒還好說,但是帶著那麽多東西,體力難免不支,郭雨便許諾到了前麵的林子就歇一會,這才讓眾兄弟有了盼頭,也給那兩人創造了機會。
隊伍剛停下休整,秋冽和孟宇就已經計劃好了搶劫路線,手下人兩麵包抄,秋冽控製郭雨,白翁搶石棺,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著,可他們剛撤離出去沒多遠就感覺不對勁,秋冽背脊發涼,“這林子是不是有點眼熟?”
白翁拉住他,“你沒覺得這個地方也很眼熟嗎?”
“我們該不會遇上鬼打牆了吧?”
“說不定遇上的是什麽呢!”白翁平時就喜歡研究陣法,這種把戲他自然看得出來,尤其是當他發現孟宇不知道去哪了以後,更確信自己中計了。
懷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了,“尊者好眼力。”
白翁不認得她,但憑這紫竹林也能猜出來她該是蘭幽穀的,而她身後的幾人來頭不小,昌樂和古道也赫然在列,
“二位既然來了,就留點東西吧。”凝惜手撚幾枚棋子對戰白翁。
二人的靈法碰撞在一起,棋子碎成的粉末隨風飛舞,惹得眾人頻頻皺眉,他們也覺得嗆人才改了別的方式,秋冽可不會老老實實的看戲,暗中打手勢,讓他的手下帶著石棺走,古道錯步上前,“別急啊!”
秋冽連連退步,郭雨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斷了他的後路,白翁看好方位正要落子被凝惜橫空攔截,八玄棋彈落在地,恰好落在凝惜預先設下的數枚棋子旁邊,與其陣法合二為一,昌樂見時機已成,迅速調動靈力,以紫竹林為媒介創造虛空之境,古道此時也一把把秋冽推了進去,三人相互配合,將他們兩個困於虛空之境內,而懷菱早已將那石棺轉移了位置。
解決了白翁,眾人皆是舒了一口氣,凝惜正要回去聽到古道叫他,“尊者有何吩咐?”
古道的腦海裏還會想著方才他動手的畫麵,太眼熟了,再細看他的眉眼,越發覺得像那個人,“不知冷遇是你什麽人?”
凝惜本不想再提此事,但聽他此時發問想是有要事,隻得如實告知。
古道背著手點點頭,“怪不得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在哪見過你,原來是你父親。”
“您也見過我父親?”
“還有誰見過?”
“沒什麽,您在哪裏見到他的?”
“白界雪山之巔,你的父親當年並沒有死,隻是被柳筠永遠的困在了那裏。”
“您說什麽!”凝惜的眼睛都亮了。
“不過你也不要妄想憑你的一己之力去救他了,且不說虛空之境這種靈法和你們用棋之道的天壤之別,單說那白界雪山就不是你能去得的,想救他你得等葉如寒回來。”
凝惜在白界長大,自然知道那裏是何等危險之地,那裏可是與東境接壤的,他激動的單膝跪地,“多謝尊者告知!”
古道忙上前扶起他,“你不必急著謝我,我和你說此事可不是為了這個,有一件事你父親不知可與你說起過。”
“家父出事之時我隻是孩童,恐怕很多事情都未來得及說與我。”
“不錯,你可知萬花之源的那枚靈器是你父親留下的無上至寶,他曾與天機神交好,將其養在萬花之源隻是因為那裏的靈器極其適合那靈器的形成,但是他卻出了那般禍事,早早地去了。”
“可是我父親不是用棋的嗎?”
“那靈器本就是一枚棋子,是他閑暇之時用棋子雕刻成蓮花遺落在初神靈池裏的,後來落地生根,有了靈性,他發現了便帶了出來。”
“那為什麽不養在靈池裏呢?”
“那可是初神的靈池,他能在邊上坐坐就已是修來的福緣了,初神沒把那蓮花連根抹滅算是留情。”
凝惜是不太了解初神的秉性,“那您的意思是……”
“那蓮花化為人形是得了冷遇的靈氣,你與他血脈相承,對克製它必有大益。”
“您是說我能控製住阿木?”
“不錯。”
凝惜扯了扯嘴角,高興不起來,阿木的功力如今強大到什麽地步他也不是沒聽說過,讓他去他都怕自己連它身都近不得。
古道看出他的疑惑,笑道,“當然還不是現在,阿木不斷的吸納萬花之源的虛空之境現在功力正是鼎盛時期,但是一旦時機成熟,它的功力都將物歸原主,得而複失,那個時候就是你封印他的最佳時機。”
“可是什麽時候才是那個時機呢?”
“這個……”古道沉默不言,事實上他都不確信這個時機究竟會不會到來。
…………
韻南城
楊諾再次站在葉府的大門前暗自在心中歎了口氣,今天這步路著實是他不希望邁出的。
前些日子他收到來信,得知楊瀧豫參與賭博,不僅欠下了巨額賭債,還助紂為虐,使得無界之內腥風血雨,暗流湧動,今日清早他便到了柯一堂,興師問罪,結果父子倆大吵了一架。
楊瀧豫無比激動的對他抱怨,“如果不是你偏心,什麽都交給其他兄弟,我何故到處惹事生非招致你的注意?我不過是想讓你知道我楊瀧豫不是個廢物,我也有本事,你憑什麽不能高看我一眼!”
楊諾氣不打一處來,“且不說我是否偏心,單是不許涉賭這一條家訓,你就不該做那些荒唐事!”
“荒唐?如果不是因為你隨便一點小事就拿我和其他兄弟比,我怎麽可能被人騙去做生意,入了局,掉進了別人設下的圈套?說我荒唐,我還說你教子無方呢!”
楊諾見他執迷不悟,明明是自己不辨是非,能力淺薄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痛心疾首,“孽子,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