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鄉情難舍
“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她笑著問道。家鄉的事她不想管太多，尤其是那些父母官們留著讓他們的上級處理吧。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
“您就是李副總？”一個胖點的中年男子湊了過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本縣的縣委書記。
“是，我就是！您是？”她遲疑著問道，不認識呀。
“他是柳書記！”那個經理很是盡責的說道。
“哦，柳書記好！”她微微一笑，是那種格式化的笑容。
“李總，您看我們是不是換一個地方更好？”他笑著，但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麽舒服。
“嗬嗬，有勞柳書記了！”她客道了幾句，隨著跟來的那些人，同時帶著自己帶來的那些人離開了烈士陵園。
“副總，您準備怎麽辦？”司機小劉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些事不在你管的範圍之內，不要管太多！”她淡淡的拒絕著，其實這也是為他好。
飯局還是設在本縣最好的酒店內，各種用品全是最好的，甚至還給調查組的男成員找了女招待！她看的心裏直咬牙，可臉上還是那種優雅從容的笑。
“李總今年多大了？”柳書記突然問道，那雙眼睛裏的精光閃閃發亮。
“對不起，這屬於公司的秘密！我們不能隨便向外人透露公司高層的年齡等個人信息！”她依舊淡淡的笑著，不過剛才真的是很歉意，顯得異常真誠。
“不不，我是在問您！”他立刻接口道。
“嗬嗬，女士的年齡更是秘密！您看著我想像多大的呢？”她微微一笑，輕輕抬手喝了一口茶。本來挺好的茶葉，今天喝到嘴裏怎麽也不是味兒。
“你今年頂多二十五六吧。”他笑著說道，臉上是那種複雜的笑容。
“嗬嗬，隨您吧。”她也笑著。想這樣誑出她的年齡再對症下藥，哪有那麽容易！她每次出來或者是隻要不是在熟悉的人前她都會化妝，這樣看上去自己顯大一些。但在別人眼裏好像就是那種上了一點年紀的女人，為了掩飾歲月的痕跡拚命化妝！
“我女兒比您小一歲，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想高攀一下，讓她認您一個姐姐！”
看看吧，狐狸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了。要是我認了這個妹妹，他是我什麽？算盤打得不錯啊，她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柳書記，不敢當！官總是官，我隻是商人！”
“她就是調皮了一點，我看李總為人處世處處恰到好處，也是想讓您教教她。是我唐突了，請李總理解一個父親的心！”他一愣之後，微微一笑，又挖了一個深坑。這次打的是感情牌，悄悄說的多誠懇，父親，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真的是要管教孩子我倒是不介意真的給他管管，可這什麽意思誰都明白。
“柳書記，您好像有弄錯了！我隻是一個副職，不是總裁總經理，所以那聲李總不敢當！我想有您這樣的父親，令愛一定會很有出息的！”她依然微微笑著，端起茶杯輕輕掇了一口。
尷尬一閃而過，瞬間又變成那種笑容，堆在臉上怎麽看怎麽不是很順眼。“嗬嗬，吃菜，吃菜！李副總不要喝兩杯嗎？”
“嗬嗬，很抱歉，我從不飲酒！”她直接拒絕。
“那我們就以茶代酒！”他站起身，對著陪同的人說。“來，大家敬李副總一杯！”
“這杯我喝了，後麵的你們隨便！我不是一個拘於禮節的人，你們隨便喝吧。”她笑笑，示意他們可以喝酒。可是後麵的一句立刻讓其他人尷尬起來，她說：“負責今晚事務的同誌不準喝酒！”
和她一起來的同誌全都放下了酒杯，臉上沒有那種不高興，相反似乎很常常舒了一口氣。
“嗬嗬嗬嗬……”縣裏陪同的官員都幹笑起來，好不尷尬。
“那個，柳書記，不是不給您和在場的各位領導們麵子，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時間很緊，任務很重，晚上要加班，他們都不能喝酒！下次，如果再來這裏，我一定讓他們和各位喝個盡興！”她微微一笑，看看表，皺著眉站起身，很是歉意的說：“柳書記，很抱歉，今天隻能到這裏了！我們預定的時間到了，各位領導抱歉了！”
柳書記很是尷尬，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逝陪笑道：“您忙吧！有時間李總一定要來啊！我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一定！”她微笑。
“李總，您看，這大過年的，您和同誌們還要在我們縣裏工作，我們很過意不去。最近天氣又太幹燥，縣裏怕同誌們上火，所以給每位同誌準備了一點心意，還請海軒的同誌收下！”說完，輕輕拍手。兩隊服務員就成分水式，站成了兩隊，每人手中的托盤上是一個小提袋。看樣子應該是茶葉吧。
“嗬嗬，那謝謝柳書記了！”她淡淡一笑，示意公司成員可以接過禮品。
“副總怎麽辦？”上了車，司機就淡淡的問道。
“你們也收到了？”她很驚訝，剛剛在裏麵吃飯的都是各部門的負責人。像司機這些人就是在另一個地方了，沒想到他們也收到了，禮品是一樣的：極品普洱茶！
“怎麽辦？”
“等回公司再說，現在誰也不準動一點！”她冷冷的說道。
……
晨光熹微，昨夜在電視台她和這個縣的那個經理在電視上鄭重地道歉，並且提出由她親自處理，那些有問題的產品可以立刻送到指定地點，副總和技術部的成員們將在最短的時間裏把產品維修好。
連著忙了四天才總算完成了差不多，現在就剩了一個小尾巴了。這天她讓司機開車，她想看看這半年來家鄉的發展。“小劉，今天你要加班！陪著我好好看看這裏！”
“我？好吧，可要是你不在，那些事務誰處理？”
“嗬嗬，現在已經沒多少事了，不重要的就讓董經理做吧，不是還有我的秘書小張嗎？”她狡黠的笑笑。
“副總，等回去你等著挨罵吧！”他也笑了。
“咱倆打賭吧，要是我挨罵了我請你吃飯，要是我沒有挨罵你就要請我了！”她露出了這個年齡女孩的調皮，弄得人家司機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小劉眼睛一亮。
“絕不騙人！”
“嘿嘿，不打！你能說得這麽肯定，要是打了賭到時候賠的肯定是我！”他搖搖頭，開著車走了。
車子在縣城的每一個街道上緩緩駛過，她坐在裏麵使勁看著。似乎那裏有她自己的腳步，她能看到這個縣城成長的過程。
“小劉，開車去一中！”那是她的母校，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雖然她今天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那裏，可她可以那樣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足夠了。
“要是被某些人看到了，可能就不太好辦了！”小劉有些遲疑。
“嗬嗬，他們看到就看到吧，還能怎麽辦？現在我們沒有和他們見麵的安排，他們還能攔路不成？”她有些好笑的說。
“這倒也是！”車一轉，駛向了那個她最難忘記的地方。縣裏的一中，現在正在放假，可門口還是開著那個小側門，可以進去就是要登記。她在車上遠遠的望著，看著那熟悉的教學樓，看著那熟悉的大門，心裏是那麽激動又是那麽複雜。
“旁邊繞過去！我想去家屬院看看，那裏住著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那裏住著她的老師，全心全意為她付出的老師，不管高考之前那幾個月發生了什麽，那些老師都是除了方老師外對她最好的人。她在每個老師家都吃過飯，是每個老師都叫她回家吃過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是那些女老師照顧她。所以放寒假之前學校收到了一筆匯款，要求一半給學校，另一半給帶過04級11班的老師們！署名：你們最關注的學生。她給教過她的每一名老師都寫過匿名信，因為她不能寫上真實姓名！老師們也有回信，都是寄到學校。心中都是噓寒問暖，字字都是囑托，他們是那麽關心她。
“呀，這是哪的車啊！最高檔的紅旗！還是三排座的，北京的牌照！”
這人她認識，是隔壁班教數學的老師，很有意思，也是她比較喜歡的一個老師。她沒有動，還是靜靜的坐在車上，透過車窗望著老師。
“張老師，看什麽呢？”很熟悉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是她的語文老師，也是她的文學啟蒙老師。“喲，這種車型好像比那寶馬奔馳還貴呢，咱們這裏誰有這麽大麵子！”
“不知道！這車剛剛還去學校了，聽說在門口停了很久！”
她靜靜地聽著，靜靜的看著外麵的老師。其實她很想衝出去叫一聲老師，問一聲可好，再祝福一句過年好！可是她不敢，她不能給他們帶來麻煩，擾亂了他們平靜安詳的生活。
“你還看什麽呢！你買得起嗎？還不去買菜？”一定這凶巴巴的聲音，她就知道她的數學老師，語文老師的妻子來了。曾經她開玩笑，說：“老師，你看我現在的文學功底都是您教給的，按理說我應該叫您的妻子師母，可她是我的數學老師，你說怎麽辦？”
他回複說：“就叫她師母！”結果是聽說我的“師母大人”一天沒給他做飯，而她偷笑了一整天。
老師們忙著過年買年貨，想見的人都見了。她隻能揮手讓小劉開車離開，再一次深情的凝望著那熟悉的家屬院，眼中氤氳起來。
“副總，你就進去看看他們啊！”小劉關切的建議說。
“不去了，咱們走吧。”
“為什麽？我看出來了，您對他們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可為什麽你不去看看他們呢？”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不懂，我也不希望你懂！走吧！”是的，這樣看看就行了，真的見了麵會帶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