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戰4
“他們調了軍蟻的卷宗，還要求我們繼續配合他們。要和軍蟻周旋，爭取把他拉到我們的陣營裏！他們要求參與到這件事裏來，６７你將是他們最重要的一張牌！”因為會場裏還有其他的人員，麒麟直接稱呼她的代號６７。
“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有關部門的！”她站起身，鄭重的宣誓。那個聲音柔軟而甜美，這就是她一直用的那個電子合成音頻道。她不敢以真實的麵目和聲音出現，人心叵測，她怕到時候有人當了可恥的叛徒。
“和你聯係的人將是安全部的人，你一會留下，有一些事我要說！”麒麟很嚴肅的說，“還有牡丹兩小時後到我辦公室，有一些事要交代！”
“喂，你好！我是蛇！軍蟻，我們現在能不能見麵？”她怯怯的說道。
和安全局的人協商的結果是她繼續以古月雲的身份接近軍蟻，當然她全部的信息都是麒麟安排的。她是電大的學生，現在在海軒的學生部兼職，調查的結果全部屬實可靠。除了安全局的一兩個高層知道她的資料，其他的人隻是知道她的代號67。可是如果這些人知道那個67就是她會是什麽樣子呢？
“可以！”他遲疑著說道，“明天你居住小區的小公園的長凳上，我們是情侶！”
“你真的要去見他？”麒麟還是有些擔憂的說，“我不希望你冒險！”
“嗬嗬，我現在沒有退出的資格了！”她苦笑。
“這件事之後你是不是要安排自己離開？畢竟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你就危險了！”麒麟擔憂的說道，“那份個人檔案說是沒有問題，他們調查了半天也沒有問題。可如果他們來個特事特辦，把你招進安全局就不好玩了！”
“是啊！我的身份決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讓我死在軍蟻麵前吧，為救他而死！讓他清醒起來！”她笑笑，風輕雲淡，似乎她說的這些事是別人的，與她無關。
“你還是海軒副總，那麽多事務要處理，還要上課。我擔心你的身體！”麒麟滿眼關切。
“謝謝！可我別無選擇，我是中國人，能有什麽逃避的理由嗎？”她苦笑，但沒有忘記對麒麟表示自己的感激和感動。
“好吧，你一切小心！”說完麒麟拉著我的手說，“今晚我給你下廚吧，不要總吃方便麵！總在外麵買那些煎餅啊肉夾饃啊，那些吃多了不健康！”
“你不是要走嗎？”她感動得熱淚盈眶，猛然想起這家夥是要走的，不能再讓他為自己耽擱了，他已經在這邊呆很久了。
“嗬嗬，我是要走！可讓玄武過來吧，明天他就會到這邊。還是做五月花海的總長，代號花仙子！”說到這裏麒麟不可抑製的笑起來。“你說你幹嘛非要起這麽一個破代號？還花仙子！你看看我們這樣子像花仙子嗎？”
“哎呀，代號就是迷惑對方，讓己方一聽就知道是誰的。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頂多代表你這個人。哪能當真呢！”她嗔怪道。
“可是安全局的那幫家夥竟然嘲笑起我的代號來，第一次聽到我這個代號他們每一個都像吃了蒼蠅，那表情啊，我一輩子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麒麟搖頭晃腦的說道。
“嘎嘎嘎，你把玄武換過來，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她不懷好意的笑著，“要是讓玄武用這個名字，你說他會不會揍我一頓？”
“額——好像不會！頂多罵你一頓的了！”麒麟笑道。眼裏帶著恍惚，這家夥沒說實話！
“親愛的，我想死你了！”哎呀，多經典的台詞啊。好像這句話還上了春晚了，隻有是哪個人說的我就不記得了。我從來是不記這些的，當然說這句話的不是我，而是軍蟻！
他飛快的奔過來，一把抱住我，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當然熱戀中的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惹得晨練的老大爺老大媽們紛紛側目，那一張張老臉竟出現了可疑的紅潤。額，可能想起了他們年輕的時候吧。
我有些怯怯的，似乎很害怕他不敢接觸他。當然要是馬上撲到他懷裏倒是有問題了，這些家夥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要是表現得太過了，他們就該懷疑了，一個個比司馬懿和朱元璋還多疑呢！“不要這樣！”弱弱的聲音，可用電子表達出來就是那種柔媚入骨，欲拒還休了，說白了就是說的是拒絕的話其實是心裏正渴望著呢！
“哎呀，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呢？有沒有想我？”他有些撒嬌的說道。
我很想翻白眼，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女方說得好不好？依舊是那種柔柔弱弱的聲音：“想了！”還一個勁扭動著身體，似乎要擺脫他的鉗製。
“不要這樣嘛，昨天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還是小孩子的樣子小孩子的語氣。
“好！”我低著頭低聲說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摟著我，伏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戲不要演得太過了！你逃不出去的！”
她猛地打一個冷戰，很恐懼的看著他。咬著嘴唇哀求道：“不要！我沒有！”
“我不喜歡你這種膽小的樣子！”他咬著牙說道，臉陰沉的像是要砸下來的鐵板。“你竟敢搏我的麵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額，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小孩脾氣真不怎麽樣，看看，說翻臉就翻臉。我怎麽搏他的麵子了？要是我剛才真的撲上去了，他又要問：“你是在打什麽鬼主意了？”或者幹脆一槍就把我解決了，因為那撲過去的勁頭實在是像在拚刺刀了。
“我……”低頭欲泣，眼見著金豆子在眼裏逛蕩著。看來我不應該在這裏當特工，應該去電影公司當演員的。看看，這眼淚說來就來，還是這種欲泣非泣，最讓人心疼的樣子。
“來，親愛的，你累了吧。我們坐那邊去！”在別人眼裏剛才的密談就是耳鬢廝磨的親密，親密過了自然要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看看這樣的男朋友多貼心，多好。可真實的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所以她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玩這樣的遊戲了，這個不好玩。玩得多了，心髒一定受不了。
“好！”微微一笑，在別人看來就是甜蜜了。任由他摟著走向一旁的長凳，由著他扶著坐下。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一看這架勢，就很識趣的晨練去了。
“東西帶來了嗎？我最喜歡吃的燒餅油條！”他柔聲說道，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來這些話他是鼓著腮幫子說的，再離近一點說不定還可以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在這裏！”她弱弱的說道，“可是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們的老板？我想我已經是組織的人了，總要讓我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誰吧。”
“嗬嗬，你會見到的！隻要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翻完那份資料他很滿意。其實她更想知道如果這家夥知道了她在騙他，那份資料純粹是她自己瞎編的，他會怎麽辦？會不會當場發飆，把她掐死？頓時她覺得脖子根涼颼颼的，好像是被人放入了冰塊。
“嗬嗬嗬……”她勉強笑起來，笑得很難看。
“你不高興？我還以為你要高興的跳起來呢，畢竟不是誰都能見到老板的！”他嗬嗬笑著，看來心情似乎不錯。或許是剛剛得到了那份情報吧，他可能已經想到以後把她拉下水的場景了。她被他的美色和帥氣所迷惑，發生了，然後他拿到了推翻她的證據。她哭著求他不要讓她身敗名裂，或者就是在她回家的時候，這時候沒有任何防備，他就一槍解決了她的生命。心慢慢冷卻，這樣的人她要怎麽應對？
“我很高興，但是我想離開！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們了，你們答應的事也應該做到吧。”她弱弱的說道。
“哈哈哈哈……”他仰頭大笑，然後忽然止住笑容死死地盯著她。陰聲說道：“你以為誰都能有這個待遇？我們想要一個人加入組織，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你根本就不叫古月雲，你應該是叫穆子銘吧。因為離家出走，不想麵對自己的家人才逃出來的。如果我把你現在情況報告給你的父母會是什麽結果呢？嘖嘖，值得期待！穆將軍應該很希望見到你和我的那段視頻吧。”
“你！”她不敢說話了，眼淚再次湧了出來。那個穆將軍同樣是她杜撰的，可他們為什麽看不出來？這也就要說她、麒麟和無名三人的精誠合作了，無名找自己熟悉的人秘密尋找一個女孩，聲稱是自己的女兒。其實這裏麵還真的有一個穆將軍，隻是她不知道罷了。穆將軍也的確有一個女兒，最近不知去向，但不是離家出走了，而是隨著部隊去了喀喇昆侖山做醫療保障了。
“不要哭了！”他生氣了，陰測測的說道。可在別人的眼裏就是在哄自己的女朋友，一個老大爺看不過走過來說：“小夥子啊，你怎麽能讓自己的女朋友生氣呢？看看，那麽漂亮的一張小臉現在都哭成什麽樣子了！”
“……”軍蟻紅了臉，而她則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麽和什麽呀，這老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玩弄感情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純潔少女就這樣毀了。
然而看到老大爺那張平凡的臉，她就是一怔；加上老人家眼裏控製不住的心痛和慈愛，就更確定了心裏的想法。可她也隻能是在心裏歎息，他們真的犧牲的太多了！看向老大爺時眼裏已經盈盈有了淚光，那是感動。在這裏也不算不合時宜吧，小姑娘受欺負了，有人幫著出頭當然感動的稀裏嘩啦。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住所，迎麵正看到另一個帥氣的大男孩，他應該就是玄武吧。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您好！”
“嗬嗬，我是玄武，配合你工作的！以後我是花仙子！”說到這裏他古怪的笑了一下，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語：“花仙子？我還真成了百花仙子了！”
“他們有沒有找我？”
“明天藍色捷達出租車，車牌號CH0978，老英雄想見見你！”玄武的神情裏同樣出現了一絲崇敬，還有絲絲憤怒。
“好！後天讓海軒副總出現吧，讓她把軍蟻的資料交給軍蟻！”
“這樣是不是很殘酷？還有你的身份是不是要暴露？這樣做能確定安全嗎？”玄武一下子問了很多個問題，其中的關心誰也看得見。
“後天就讓67在趕向咖啡廳的時候出車禍吧，要為救軍蟻而死，這場事故就由你親自導演吧。”她長歎一聲，不再說什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想起那個老大爺的目光，她的心又疼了。為什麽？她的家人為什麽要那麽對她？無論她做什麽，付出多少怎麽就不能得到他們的承認？她要的不是很多，隻是一個關愛的眼神就夠了，或者隻是一句輕輕的問候也行。隻是他們從來沒有給過她，除了那天她無辜高燒不退三個月，母親給過她一絲的溫暖。事後她親耳聽到父親說：“你為什麽要對她好？沒有她，那件事怎麽會發生？”
“我隻是在想如果她死了，我們是不是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母親冰冷的聲音，窗外的她踉蹌幾步差點栽地上。那一夜她在自己專門的小屋——放雜物的西屋裏無眠，淚水陰濕了枕被。
“哼哼，高考完了！她考了全省第七，咱們村飛出金鳳凰了！讓她去上北大吧，咱們臉上也有光！”
她全身冷冷的，透過那厚實的牆壁，她似乎看到了那人臉上猥褻的光。所以她選擇了一家很普通的大學，具體是為什麽她也說不清楚。
在那個房間裏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淚，人心隔肚皮，差距咋就這麽大尼！他們分別十數載，可那份親情依然存在，而她和他們天天在一起，做多少都得不到一個笑容！
“你哭了！”門外傳來玄武的聲音，她急忙擦幹了淚水，嚷道：“沒！”
“我看到水漫金山了！看看樓下的客廳都是洪水了！”
玄武的幽默沒有讓她笑起來，相反讓她更難受了。如果我真的這樣犧牲了，他們會不會清醒一點？給她一點點承認，畢竟那時候她是烈士，為他們為家鄉爭光了！
所有的計劃如期進行著，海軒副總準時的出現在那個高檔俱樂部門口，軍蟻迅速跟了上去。三十分鍾後把喝的爛醉如泥的副總帶到早已經定好的包間裏，然後開始第一項搜身。果然在她身上搜出了一個小小的U盤，他異常欣喜的把優盤插到房間裏的電腦上。
……
半小時後房間裏的軍蟻頹廢的癱倒在地，眼神發直。忽然他瘋了似的站起來，撲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使勁搖晃著，聲音淒厲而急切：“說，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有這份資料？你怎麽會有這份資料？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沒有反應，其實她一直在觀察著他，她想知道他的內心。醉醺醺的應道：“你是誰？你剛才在說什麽？”
“這優盤裏的資料是哪裏來的？說，你說不說？不說我馬上掐死你！”他更激動了。
“你怎麽能拿人家的東西呢？還給我！”她奮力掙紮著，想搶回那個優盤。
“你說這是怎麽回事？”他突然覺得全身冷颼颼的，似乎自己所有的行動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中。這個海軒副總身居高位一定對間諜案子不陌生，中國的情報部門一向是在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因為他們對國家的絕對忠誠，那種不怕犧牲的精神是他們怎麽也比不了的！所以這份資料最可能的就是中國的情報部門已經洞悉了他們的行動，所以拉上這位副總一起設了這樣一個局。可如果資料上的東西都是真實的，那自己……想到這裏他臉色發白，惱怒的擼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中國情報部門這是給自己發信號呢，要自己棄暗投明！
“陪我喝酒！嘻嘻嘻，你是誰？你長得真好看！這是那個該死的間諜的資料，我費了很大勁才弄到的！我是副總，管著技術還要管安全！嘻嘻嘻……”房間裏隻剩了她銀鈴般的美麗笑聲，輕飄飄的，卻讓人想不明白她為什麽笑。
“先生，你們點的極品幹紅到了！”門無聲的開了，一個侍者端著酒水走了進來。
軍蟻震驚的看著侍者，他並沒有點什麽酒水！看著那張年輕的臉，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隻是想不起來。可他的眼睛裏竟然含著淚水，更多的是激動和慈愛。他再次怔住了，毫無意識的問道：“你是誰？”
“牙子，是我！”侍者輕輕一揚手，把臉上的假麵具摘了。然後笑著說：“這裏是安全的！你能原諒我嗎？”
……
她輕輕站起身，悄悄走了出去。外麵是化妝成保安的海哥，臉上是實實在在的擔心。“怎麽樣？”
“沒事！我隻是累了！”輕輕走過，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懷抱，向著自己的配車走去。“我累了，想去洗一個澡，好好睡一覺！”
半小時後他們得到消息：67號，古月雲出車禍了，是為救那個軍蟻才被車闖到的，當場死亡！所有相關人員都飛快的趕過去，隻有她沒有到現場。
“小華呢？”
“她太累了，可能現在已經睡了！”
“67就這樣死了，她能不能接受？”
“過後再告訴她吧！”
兩兄弟心情沉重的看著現場那慘烈的場景，似乎能看到她買了東西過馬路時，一旁飛快的衝過一輛車，那輛車是向著軍蟻衝過來的，她撲過去，然後就被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