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林玄在說完那番話後便翻窗離開，動作極其幹淨利落，根本不給子夜任何挽留的機會。
“喂，你認真點啦。說好的來觀察對手，怎麽到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在看？”
比試台下，師北辰抱臂百無聊賴地看著比賽，太早起床的後果便是打瞌睡，再加之上麵比賽的人有些無聊，更是讓他頻頻犯困。他推了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子夜，說道，“你覺得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能比完？”
子夜瞥了一眼這個幾欲睡著的人，“等你真正睡著的時候。”事實上不止師北辰，連她都覺得這場比賽有些漫長，心底暗自祈禱之後千萬不要遇上其中之一，不然這也太煩了。
台上這二人都是磨時間的好手，單有一個上去就能把比賽時長延長不少，今天一下子上去了兩個，那真是要打到天荒地老。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在於，這兩人的比試算不得激烈，隻是單純的磨時間。這就導致台下觀眾看得昏昏欲睡，上麵的兩人才算剛開始了較量，對，現在他們連前奏都還沒過。
可想而知這場比賽會有多麽漫長。
好在二十進十的賽程要寬鬆一些，一天四場，不然就憑他們二人這磨時間的本領，估計得叫其他選手半夜比賽。
“他們這也太慢了吧。”看了一會兒後，師北辰又忍不住抱怨，“這都快半個時辰了，連對方的袖子都沒摸到！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現在比以前要快不少了。”子夜抬頭望了眼比試台後答道，“他們兩個八成也想盡快結束比賽，但修煉的就是這套功夫，再著急也隻能是現在這副模樣。”
修煉功法中有快有慢，有人能風行雷厲地將對手解決，也有人靠緩慢但渾厚的修為將敵人磨死。前者是修真界比較推崇的存在，大多數修士也是在追求快準狠，但這不代表後者就不存在。
修士處於戰鬥時的靈力供給一般都更不上消耗，故而高階修士也有可能被無窮盡的低階修士消耗而死。這是追求快的弊端，神識海中靈力消耗極快，在殺死敵人前自己可能會先一步力竭而亡。
可這對於追求慢的修士來說這種麻煩是不存在的，追求慢的境界至極致時，能與同境界的人耗上個一年半載，靈力絲毫不見衰竭。這聽起來很漫長，但事實上對手一般撐不過三個月就會先一步力竭。
會選擇修煉這一路數的人本來就少，一個大宗門內能出兩三個已經算多，恐怕台上兩位都沒想到會這麽巧遇到對方。
“那你覺得他們誰能贏啊？”師北辰問到。
子夜打了個哈欠，搖頭道，“不知道，我不精於此道。不過要是靠猜測的話，修為高的那個可能性大，一般來說修為低者會先輸。”她指了指站在這邊的葉都，“他是金丹初期，比對麵高一些。”
師北辰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可能確實是修為壓製的原因，台上確實是葉都看起來更加胸有成竹些。
葉都的對麵是鄧輝，還在客棧住的那會兒師北辰見過他幾麵，知曉那人目前尚且是築基後期，如此看來子夜倒是沒有猜錯。
這場比賽整整持續了一個半時辰，期間流螢無數次摁住了自己想要叫停的手，最終以鄧輝的落敗而告終。或許是英雄惜英雄的緣故，比賽結束後葉都還同鄧輝約了喝酒，能在中承這麽大點的地方遇上個同修一道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許星瀾，他這麽早的嗎？”
子夜看著下一個躍上比試台的人陷入了沉思，她向來是抽完簽後直接就走，除了知道自己的對手外對什麽都不知情。可這次抽簽時，她明明破天荒地掃了眼人員名單，許星瀾的名字排在最下，難不成這比賽還帶換順序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除卻許星瀾這場外，其他人的比賽都是正常的，完全按照子夜的記憶而來。
比賽結束後，在回喬府的路上，子夜心裏的疑惑仍然未解開。
“你不知道嗎？”師北辰問道，“據說樓子禦病情加重了，必須帶回師門救治。許星瀾為了送他回去，昨天特意去找了主辦方說明情況，又去找今天比試的那幾人調換時間，這才把自己比賽的時間給提早了。”
“還有這一出？我怎麽不知道。”子夜挑挑眉，師北辰這又是從哪來得來的消息？
“你能知道就見鬼了，昨天你被流螢強留下來的時候我聽人說的。”師北辰說道，“正好有倆白陽門的，我就剛好聽了聽。好像現在除了許星瀾外，樓子禦完全不敢和其他人接觸，讓他一個人待在房間又哭又鬧，還會砸東西，特別嚇人。”
“我猜他們想出這招估計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許星瀾這趟回來怕是要憔悴不少。”
“許星瀾有些可惜。”子夜有些惋惜地說到。
王都到白陽門的距離可不算近，這一來一往恐怕會消耗不少體力，對他接下來的比賽很難說不會造成影響。不過這也是建立在他能趕回來的基礎上的，若是最後他甚至趕不回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以前雲沢不是說過樓子禦喜歡溫姣麽？據說這次樓子禦發狂，隻認許星瀾，覺得其他人都要害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連喜歡的人都懷疑。”
“喜歡的人就不能懷疑嗎？”子夜反問道。
“……可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師北辰無語的說道，“你這是聯想起誰來了？我隻是感覺樓子禦對溫姣的喜歡算不上真正的喜歡，喜歡一個人應該會選擇無條件相信。”
“歪理邪說。”子夜反駁道，“若是一不小心喜歡了個壞蛋，難不成我還得支持他所有決定嗎？阿辰，信任歸信任，但在有些問題上，不能單憑喜歡來做出選擇。”
“得得得，您老有理。”師北辰訕笑兩聲，在這個問題絕對不與她多做爭論。
子夜向來喜歡做他的情感導師，說的看似正義，對於還在成長期的小孩來說挺管用，但對於師北辰而言都是屁話。說到底要真比情感經曆，師北辰可能比子夜還要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