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上午的比試要比前幾天有趣的多。
在沒有流螢刻意安排後,純粹的隨機抽簽很容易抽到兩個水平相當的人,比起純粹的碾壓,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還是有來有往的比試更加好看。類似於顏渙那種高手一天來一個就好,多了反而有些疲勞。
“那個人很眼熟誒!”師北辰指著台上一人說道,“子夜,那個是不是白陽門的人?”他看比試時認真的很,幾乎把上場的每一個選手都認了下來,從頭至尾,一個不落,旁人喊誰他就挑著順眼的跟著喊,完美融入了比試場的氛圍中。
“的確是白陽門的人。”子夜盯著那個背影看了片刻,才把這人從記憶裏挖出來,“當時他坐在許星瀾旁邊,似乎不是個會引人注意的。”
其實白陽門的弟子中並沒有幾個是默默無聞,會造成如此假象還是因為許星瀾,他的存在本身就足夠耀眼奪目。白陽門弟子隻是常人中的高手,但與許星瀾相比較卻是連資格都沒有。他甚至有可能是白陽門新一代弟子中唯一修成雪中雁的人,單是這一點就足夠令其他人豔羨。
盡管前幾天的比試中白陽門子弟對陣、還差點手刃門人這已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但不可否認的是,除卻某些特殊的高手外,白陽門這次派來的弟子確實是比試中的黑馬。
這一場比賽打的算是激烈,似乎是為了給白陽門賺回一點顏麵,台上那位白陽門弟子出招格外狠厲,所過之處皆有烈焰灼燒的痕跡,幾乎將比試場變作了火場。而他對麵的人也不算差,躲避能力一流,隻是在這瘋狂的攻擊麵前,躲避很難生效,很快他便被那烈焰纏上,最終不得脫身,自願認輸跳出比試場。
“子夜!”
上午的比試結束後,流螢蹦蹦跳跳的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在比試逐漸走上正軌後,她的心情也在漸漸恢複,臉上久違地露出了笑容。
這才剛一結束比試,她就往子夜這邊走來。白曉那件事她還未同子夜道謝,那張信符實在給了她不小的幫助,若無信符,她絕無可能在三天內揪出白曉。
“薛大人好。”快要走到時,流螢才看到邊上還杵著個薛紹元,當即問道,“薛大人來此有何貴幹?莫不成是二公子出什麽事情了?”
“少爺目前仍在府中養傷,暫時並無大礙,麻煩主管擔心了。”薛紹元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此次前來是為了保護姑娘,與少爺無關,您隻當在下是個普通侍衛就好。”
“子夜……?”流螢心頭疑惑滿滿,她又看向徐嘉瀚,見那人臉上並無異色,便主動將此事揭過。
自從沒有那個時不時會造成傷亡的陣法後,流螢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這麽多天來頭次見到子夜,她可謂欣喜若狂,心底有不少話要同子夜講,拉著人便去了隔壁的飯館中。
隻是這飯館的環境實在糟糕,流螢看著這亂糟糟的飯館,不太穩妥地看了眼薛紹元,生怕這位喬府來的“侍衛”不喜。他們在比試場待久了自然是不會介意這飯館如何,但薛紹元卻不一樣,傳聞喬府規矩甚嚴,食不言寢不語,哪怕是被驕縱著長大的喬二少也如此。
流螢擔心薛紹元會難以適應,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薛紹元隻是皺了下眉頭後,再無表示。
“那日你傳信來說真正的凡人在玄征司,我可是被嚇了一跳。”
前幾天的那張信符可謂是救了流螢的小命,她那三日間忙得腳不著地,隻是查案也不是說你越忙、越著急就一定能查得出來。哪怕流螢把比試台翻個遍,也沒有從中查出個結果來,還是徐嘉瀚從黑市傳來消息說赫連曾與一個女人走的很近。
得知消息後流螢便去求了天征獄,最後才換得能夠在全城搜尋那個神秘女人的權力,隻是尋了兩天仍是不見蹤影。臨到三天之約結束時,那張信符送達,流螢這才帶著人去玄征司把人帶走。
“我當時把赫連驚羽交給他的時候差點沒被嚇死,他那模樣怎麽看都是要拆我的比試台。”流螢菜沒吃幾口,一直在向子夜闡述自己那幾天的艱苦生活。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他最後把那個陣法破了倒也好,還省的我去專門請人來破陣。”
子夜心道你這得虧碰見的是花青燃,這要是遇上江逾白,別說破陣,連比試場都得你掀了。隻是她想歸想,麵上還是說道,“那花青燃也不算壞人,或許隻是救人心切罷了。”
她與花青燃的交情全部埋在暗處,除卻在北荒的短暫交集外,幾乎無人能找到他們二人之間的聯係。這是最好的關係,畢竟天極劍宗向來與極樂宗不和,在劍宗弟子心中,極樂宗修的並非正道,自然沒什麽好話。
花青燃算是其中的異類,但為了他的名聲著想,該歸於暗處的還是要歸於暗處。
“嘁,隻是大宗門弟子的傲慢而已吧。”流螢不屑地說到。那次擅闖比試場後,她對於花青燃的印象隻有傲慢不可一世,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我隻是覺得他或許有苦衷。”子夜也不為他多解釋,隻是淡淡的說道,“最後沒有人員傷亡就是好事,也算皆大歡喜。”
子夜的話並不能對流螢起到任何作用,不過顧忌著一些原因,流螢瞥了眼薛紹元,還是把抱怨停了下來。午飯過後,流螢又要坐回高台之上。她在那上麵渡過她這幾天的大部分時間,而那上麵既不遮陽也不擋風,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難受,如今她一看到高台便有些頭疼。
下午比試臨到一半時,徐嘉瀚被自己的小弟叫走,據說是有什麽東西被找到了。子夜並未過多問詢,隻是問了句需不需要幫忙,在被徐嘉瀚婉拒後,她便不再多言。
等到將比試全部看完,已是傍晚,子夜被薛紹元催促著回到喬府,卻不料今兒偏偏趕了巧,剛到門口時就遇見了一個本該臥病在床的人。
對上那人憤怒與不可思議的神情,子夜卻隻是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