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即便在顏渙走後很久，比試場中也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涼意，讓眾人數伏天內也要抱著胳膊原地打顫。
之前那位手下敗將已經被送到了醫館處，老醫師看了眼後命人丟給他一條被子，這會兒正待在火爐邊上蓋著被子解凍，著實是奇景。
“聽說那家夥現在又冷又熱，真是要笑死我。”
飯館裏，很多人都在討論今天上午的那場比賽，提起顏渙來更是以“謫仙”相稱，言語中滿是欽佩。在此次比試過後，很多人心中都對顏渙的實力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如果還有人認為他隻是個單靠皮相的小白臉，那才是真的傻子。
“不過要我說，顏渙恐怕是得過大機緣！”子夜隔壁桌上，一個男人正在力證顏渙的修為來源於大機緣。
他的同伴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問到，“此話怎講？”
“你瞧他那詭異的路數，哪裏像是中承該有的？我在中承待了這麽多年，還是頭次聽說能虛空將人冰凍，這難道不奇怪嗎？”那男人解釋道，雖然振振有詞但並不為他的同伴所認可。
同伴嗤笑兩聲，把盤子裏的菜給那男人夾了些過去，“得，你還是多吃點吧。”他滿臉的不相信，對於這番推理很是無語。
男人夾了一口菜，覺得有些委屈，繼續爭論了下去，“不是！我說真的，那路數太詭異了！要不是因為他身上沒有魔氣，我都要覺得他修魔了。”
“你來中承才幾年？顏渙他家世代都是中承皇室的下屬，要不是因為他爹那事，現在估計還輝煌著呢。這種世家出來的子弟，手裏沒幾本秘籍才說不過去吧。”他的同伴打了個哈欠，又答道，“要是簡簡單單就能被你知道的功法，那它估計也該傳遍五境了。”
“快吃吧。”
“你……！”那男人一聽這話心裏立馬有些憋屈，吃起飯來格外有勁，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憋屈都吃進去一樣。
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小，最後那句嘲諷起碼方圓五桌內都能聽到，之前提出顏渙有問題的那男子臉麵上已經有些過不去。他在很快解決完飯後，拉起同伴便離開了飯館，臨走前臉已經紅成豬肝色。
“子夜，他們說的有道理嗎？”
待到那兩人走後，師北辰才把問題問了出來。然而這次出乎他意料的是，子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我又不是話本裏的江湖百曉生。”子夜無奈地答到。事實上她雖然能看出顏渙出招的詭異，可單憑這個完全沒辦法確實是哪門哪派的秘籍，因為她見識過的門派中，沒有一個與顏渙今日的表現相符。
“可能他家祖上確實有什麽特殊的功法。”
師北辰略帶失落地點點頭，勉強認可了這種說法。也怪他往日沒有好好學過法術，不然此刻也不至於在本該是自擅長的事情裏都發懵，他所修之道正為操縱雪山冰川，或者說他本就是為了守護雪山而生的人。
此次顏渙的功法與他何其類似，但他卻隻能看出不同，無法辨別這究竟是什麽。聖廟經閣中藏有人世間最全麵的、關於冰雪的法術，沒有人能比雪山的子民更加了解冰雪，如今的狀況全是吃了讀書少的虧。
在飯館中稍作歇息過後，馬上便又到了比試的下半場。
由於之前事件頻發，原先定好的比試時間也一改再改，等到了子夜上場時，已經比她估算的時間晚了兩個時辰。
整整兩個時辰，都夠在華榮客棧和比試場之間往返好幾次，子夜從比試一開始等到了比試結束。她已經無聊到開始和師北辰賭輸贏，終於等到流螢抽出單子念到自己的名字，她這才來了熱情。
“接下來就看我的吧。”上台前，子夜才和師北辰結束了一局猜拳。下午的比試怎麽看都有些無聊，有些選手一眼便能看出強弱，很容易會選到同一個人。
子夜直接從比試台的一側躍身而入，未開比試前，那道結界並不會關閉。而且很少會有人從比試台後側的階梯上進去，大多數人不管輸贏都不會走那裏。
“嗬，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都敢上比試台了？小妹妹，這裏可是要見血的，一不小心命都會沒哦~”對麵是個身長八尺的大漢，子夜在她麵前確實嬌小，他手裏拿的那對鐵錘比子夜的頭還大，其重量可想而知。
這種一上來就拿對手的性別來放狠話的家夥多數沒有真材實料，子夜也懶得與他寒暄，隻是拋出一句，“孰強孰弱，稍後便會見真章。”
為了保險起見，子夜還是抽出一縷靈力釋放到周遭，好探一探這大漢的真實水平。而那大漢雖然長了張粗狂的臉，但也進行了同樣的試探。
“哈哈哈，才是築基中期而已！”在探查過後，那大漢當即就笑了出來，“小姑娘，你要是現在自己下台，我就不會傷你，不然待會兒打起來可不要覺得我欺負人。”
子夜仍是麵無表情，心中卻嘲笑著這家夥的自大。
對麵的人也不過是築基末期，要想打出像顏渙那樣的碾壓局，那是萬萬不可能。
“出招便是。”她冷冷地說到，抬手已有一柄玄黑長劍握在手中。
對麵的大漢雖然看到了這劍憑空出現，卻隻當她是在故弄玄虛，手裏揣著那對鐵錘便朝著子夜猛撲而來。
這人比起喬澈來說要好對付的多，而且也無血霧的遮掩，子夜也不打算與他虛與委蛇，抬劍對著他就是一斬，接下了他那對鐵錘的錘擊。
這在旁人看起來有些難辦的事情對子夜而言卻是輕而易舉，她渾身可以沒有別的優點，唯獨身體強健、天生怪力不能丟棄。
“你現在滾下去，我還能饒你一命。”她側身躲過又一次，動作極為靈活，輕巧滑出了大漢的攻擊範圍。
那大漢揮舞鐵錘的動作絲毫沒有遲疑，顯然是不打算采取這個建議。他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有本事不要耍滑頭，與你爺爺我好好比一場！”
子夜桀然笑道，“……原來你不願意啊，那就更好辦了。”
她一手持劍另一隻手則在暗中聚集靈力，早知道這大漢不會乖乖下台，說話間她便已經開始在手中聚集靈力，隻等著大漢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