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②
“君主並未按照最初的想法來，最終平雲的王位被望月的庶出弟弟所繼承，而望月也成了下一任君主的眼中刺。”
“看後世的情況，她那個弟弟應該沒坐穩這個位子。”
“的確，那個位子他坐不穩。”
“在新王繼位的第三年爆發了一場疫病，因為處理不及時死了很多人。”子夜的神色有些悵惘，“又加之新王在位三年內驕奢淫逸、大興土木，很不得民心。民眾對王的執政水平越發失望，民怨不斷，後來民間便出現了推舉望月為輔國的呼聲，甚至有人想要望月成為新王。”
師北辰不解地問道，“那望月就一定比她弟弟強？”
“當時長帝姬白龍宅心仁厚之名早已傳遍民間，而且早在先王時期望月就曾經替王執政過，是民眾頌聲載道的明主。不過那會兒的望月估計沒什麽野心，在謀反風氣在民間愈加強烈之際，望月親著緇衣前往紫宸殿請求隱居山林，不願再扯入王室爭端中。”
“那後來呢？她弟弟不會真同意了吧？”師北辰對這位王的智謀產生了深深的質疑，“若望月真有謀反之意，那放她歸隱就是在放虎歸山。”
“放是確實放了，不過那位王雖然驕奢淫逸，但人卻不蠢。”子夜回憶起師父講這段曆史時的話，“雖然後世都傳那位王蠢的可憐，隨隨便便就將望月放走。但事實上望月離開後的行蹤始終被他掌握著，期間還派過三次殺手，直到後來望月所在山林被人一把火燒了之後他才失去望月的行蹤。”
“那後來呢？”
“後來啊……這一部分的記載完全是殘缺的，望月統一中承後下令將這一段記錄毀掉，為此還殺了三個史官。那個時候中承還不是修仙皇朝，記錄曆史全靠史官一支筆。”子夜又說道，“望月在大火中假死騙過王的眼線後便不知所蹤，再次出現記載已經是望月開始她宏圖大計的時候。”
“原先的平雲國按照書上來講要離中承王都遠很多，隻不過望月禦駕親征著實有效。據說她也是修士，戰場上一個能打十個，不久便為平雲開辟了大片疆土。”
“白山原來是別國的領地，在望月攻下那一國後便將此改名為白山，又立這裏為皇家墓地，連他弟弟的衣冠塚都建在這兒。”
“她弟弟？那個被她篡了位的弟弟？那她可真是心大。”師北辰嘖嘖稱奇。
“對，就是那個弟弟。據說她弟弟在平雲國破後便被挫骨揚灰，也隻能立個衣冠塚了。”
師北辰聽到這話差點把自己手裏糖人給折斷，“望月到底是心狠還是心軟？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子夜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再後來就是遷都的大工程，她道平雲王都已經不再適合實現她的宏圖，強迫當時的王公貴族遷居，當時差點又鬧一次造反。不過好在望月雖是個菩薩心腸，但卻有雷霆手段，很快將造反的苗頭鎮壓了下去。”
“嘖嘖，菩薩心腸……我看是蛇蠍心腸才對吧。”見子夜投來的不善目光，師北辰連忙改口道，“不過她這樣的人確實適合做帝王。”
子夜讚同地點點頭，說道，“其實白山就是白氏一族的陵墓，若非望月祭這樣的大型祭典，普通人也進不來。有傳聞說這裏是能鎮靈脈的寶地，望月力排眾難隻為能給白氏留下修煉捷徑。這種倒也說不準，畢竟中承王都這地界本身就是幾條靈脈的交匯處。”
“誒！子夜，人來了。”師北辰忽然推了子夜一把，示意她往山下看去。
黑壓壓的人頭全都圍在了山下，子夜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下麵的壯觀景象。望月祭幾乎是全城出動，即使不是王都的人路過此地也要出來湊熱鬧，而皇室祭典又是其中重頭戲，所以圍觀群眾格外多。
待到人群再走近些，子夜也不再走動。若是能在此地見到看完遊行，她也就不用跟著上白山了，畢竟這白山好上卻不好下。
為首之人依舊是那位三殿下白彥澄，這會兒他臉上終於出現了新的表情，那張臉上隱隱有些不耐煩，看著就很不爽。後麵跟著的便是天子鑾駕，這對父子也是長得真像，隻不過天子眉眼更加銳利，不怒自威，確實擔得起皇朝統治者。
“那個是……？”
子夜順著師北辰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天子鑾駕後跟有一輿轎，裝飾華麗異常，子夜原先以為那其中坐著的是皇後，沒想到會是一個年輕女子。
麵如芙蓉，眉似遠山，那女子輕輕撥弄開礙眼的簾子，露出一張秀麗的容顏來，她目光好奇地望向周遭百姓，眸中流出的高傲卻叫人不敢生出半分妄念。而後她招手喚來侍衛，朱唇輕啟，不知在同侍衛說些什麽。那侍衛小步跑開，旋即便手捧著一份書卷為她獻上。
女子接過書卷便不再望向四周，轉而回到轎中起來。
“那是昭陽長公主殿下。”
“啊……？”
子夜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人，是個小姑娘，年紀看著不過十八九上下。
她似乎是覺得子夜沒聽懂，便又解釋了一遍，“那是昭陽長公主殿下，是當今聖上的大女兒。”
小姑娘笑嘻嘻地看著子夜，笑得格外溫柔，“對了，我叫流螢，認識一下？”
“……”子夜沉默半晌，她狐疑地看著流螢，就算是自來熟這也有些熱情過頭，實在不能相信。
“我是師北辰。”還沒等子夜想出個明白，師北辰就已經興奮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你知道下麵那個人嗎？”
“阿辰！”子夜嗬斥一聲，卻也來不及製止師北辰再說下去。
“那這位呢？我們交換好不好？”流螢將子夜臉上的不信任忽略，轉頭問向師北辰，“你很好奇長公主殿下吧？你要是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師北辰看著子夜臉色不對還有些猶豫，一聽這話立馬告知，“她叫子夜。”
“死小子你真是……”
“原來是子夜姑娘啊，再介紹一遍，我叫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