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言過其實
官大了，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等林浩仁嘟囔一通，氣得嶽曉輝上氣不接下氣，心裏堵得嚴實無縫。這下，等林浩仁走後，嶽曉輝倒是顯示出來了。
“哎，這事呀，說說簡單，可做起來難！”
“嗬，是呀。”聽嶽曉輝這麽說，李迎春眨巴眼睛看了他一下，隨即，她言語讚同，“哎，這班主任不好幹，特別是你還遇到這樣的一個學生。”
“哎，愁！”嶽曉輝搖搖頭，“哎，想想以後，真的我有些後怕！”
“怕啥呀？”這時候，張東把話接了過來，“小嶽，我不是早跟你說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而如今，你板兒訂釘，這事呀，可就不好說了。”
“哎，愁！”嶽曉輝再次搖搖頭。這個時候，孫忠實也是站了起來，他解釋，“哎，那一日我上著課的時候，我剛在黑板上了寫了幾個字，就聽到王亮亮嗷的一聲，隨後，我——，哎——，真是氣死人那！”
這下，孫忠實的言語，無形之中又增添了嶽曉輝心裏的緊張感。這時，嶽曉輝猛然從座椅上騰地一下離開，他嚷道，“哎，我找咱校長去！”
“什麽？”這時候，李迎春生怕自己耳朵聽錯，她重複道，“小嶽，你說去哪？”
“奧，找咱校長！”
“嗯，這也很對。孩子受苦找他娘。這很正常！小嶽，一些事兒，你要是不說，咱校長還以為你沒有什麽困難了。所以，你這招也行，跟他說一下，先看看他怎麽辦！”
“奧。劉超的事，我跟咱校長已經匯報了！”李迎春道。
“可是，結果？”張東一問，李迎春立馬搖頭。
“所以嘛，”看這火候，張東說，“小嶽，既然這樣，孩哭找他娘。你跟咱校長說一聲，也無可厚非。”
“嗯，那好，我去。”說著，嶽曉輝走出辦公室。
心懷一股火氣，嶽曉輝強壓怒火，來至三樓校長室裏。
“嗬，小嶽，有事呀？”
“奧，林校長，我還是想著跟你談談我班劉超的情況。”
“奧，他怎麽了？”裝呆賣傻，林浩仁話語打岔。
“嗬，林校長，教著這個班，我感覺我很難勝任。”
“嗬，小嶽，你這麽說，你是在推卸了？”
“不，林校長。”嶽曉輝眉宇緊蹙，他話語很不舒服，“林校長，這班我沒法上？”
“嗬，你這是什麽意思？”聽到這，林浩仁故意聲調變高，想著話語之中給嶽曉輝一種威懾感。可這時，嶽曉輝既然來了，他就忍無可忍了，“林校長，你說這班，劉超不進課堂，這課我咋講？”
“嗬，小嶽，想想法子嘛。在會上，我可是表揚你了，你做班主任工作做得很足很細，這點小事，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嗬，林校長，關鍵是這劉超走的不是跟其他同學一條路線。他要是按點上班，我也不找你了。你看，接二連三的麻煩，他又是給李校長劃傷了車，又是差點給王亮亮戳瞎眼睛。哎——”
“嗬，小嶽，那既然如此，假如你站在我的位置，你說你該怎麽辦呢？”雙手一攤，林浩仁顯得也是很無奈。
這下，琢磨這，嶽曉輝說，“哎，林校長，我也是逼不得已，再三考慮，要是我有招，我也不來難為你了。”
“嗯，這倒也是。”隨即，林浩仁話語緩和，看他表情，似乎若有所思了。
這個時候，嶽曉輝靜靜的看著林浩仁，等待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方法。等過一陣，林浩仁終於開口，“哎，小嶽，這劉超情況真的就有那麽特別？”
“哎，林校長，難道你的意思，我是在撒謊？”
“奧，不是。”林浩仁解釋，“小嶽，我是想著問問，這劉超要是真的那樣，是一貫性的，還是偶爾的，要是一次半次，咱好好哄哄。”
“哎，林校長，你讓我怎麽說呢？”說著，一臉的焦急，嶽曉輝解釋，“林校長，關於劉超的情況，我可以這麽跟你說吧，論起上課，十有八九，他是不進課堂的。”
“嗬，這還真的？”聽嶽曉輝這麽說，他感覺他好像在編織故事。
“哎，林校長，你說，他這不進課堂，這班我怎麽上？這呀，我和孫老師就忙活了。有的時候，他上班，我去哄劉超；而有時，又是我上課，他去哄著。你說，這樣一來，我和孫老師可是筋疲力盡，這班裏的也教不好，外麵的還要哄著他到處跑。”
“嗬，小嶽，你言過其實，不至於吧？”
“哎，林校長。這劉超長久這樣，不是一天兩天了。真的！哎——”
看著嶽曉輝的愁容，聽著嶽曉輝的哀歎，林浩仁眼珠子骨碌一轉，隨即，他說，“奧，小嶽，那這樣吧，既然如此，那我問問教管辦裏，看看他們怎麽說？”
“嗯。”嶽曉輝點頭。這時候，站在原地，嶽曉輝還就是不走。
“好了，小嶽，你先上課，我待會給打電話！”
“林校長，你這就直接給教管辦裏打電話吧！”乞求的口吻，嶽曉輝坐在了林浩仁對麵的沙發上。
“嗯，好的。”見嶽曉輝死纏硬拽，耍起了無賴，這時候，林浩仁摸出手機，給打了過去。
“奧，你好，孫主任，我想著問你個事。”
“嗯，好的。”教管辦裏專門負責安全的孫智修主任道。
“奧，孫主任，是這樣的。我們這今年來了一個特殊的學生。”
“奧，是嗎？什麽情況？”等孫智修問，林浩仁倒是由於掌握不清，他改口道，“奧，孫主任，小嶽是他的班主任。至於什麽情況，我讓他跟你說！”
“嗯，好的。”
接過了林浩仁的手機，嶽曉輝道，“哎，孫主任，你好。”
“奧，你好。”
“孫主任，我班這個孩子是這樣的……”等嶽曉輝對其嘮叨一通，孫智修表態，“哎，這呀，還確實有點奇怪！奧，他多大了？”
“啊，十三。”
“怎麽，這麽大了，才上一年級？”
“恩，是呀。”
“奧，那好。小嶽，你讓林校長接電話。”隨即，嶽曉輝把手機交給林浩仁。
“奧，嗯，嗯。”應和幾聲，隨後，等林浩仁扣了手機，他對著嶽曉輝說，“小嶽，這剛才孫主任電話裏對我說的，想必你也聽見了吧？”
什麽？嶽曉輝聽林浩仁這麽說，他立馬眼神怪怪的，嶽曉輝心想：這林校長呀，你以為我是順風耳呀？“林校長，那孫主任對你說什麽了？”看看林浩仁，嶽曉輝道。
聽過嶽曉輝的問話，林浩仁先是搖頭，隨後歎了口氣，“哎，小嶽，對於劉超的情況，上麵也沒有什麽好方法。這不，剛才孫主任也說了。這孩子正是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的年齡，咱沒有開除的權利。所以，針對這，作為班主任，小嶽，你要多費點心。也許，隨著你的關照，這孩子就會好起來。”
聽林浩仁這樣嘮叨，想著他這樣遊說自己，嶽曉輝解釋，“林校長，我不是不用這發展的眼光看這孩子，而是，對於他的情況，我了解，前幾年他剛做過心髒手術，而且他這種情況，是胎裏的毛病，你說，林校長，萬一好還行，那萬一要是——”說到此，嶽曉輝話語止住，而林浩仁卻另辟蹊徑，娓娓道來，“哎，小嶽，我說你呀，作為一個男兒，心眼怎麽這麽小呢？怎麽的，一些事兒，都是往那壞的方向考慮？這樣一來，你自己不是絆住自己的腳嗎？”
“哎，林校長，說句實話，教著他，我心裏很緊張。”
“嗬，小嶽，那你說，誰教不緊張呢？”
“林校長，那我來之前，這班不是有教的嗎？幹嗎要換呢？”
“嗬，小嶽，這是工作的需要，領導的安排，你以為，這課程的安排，我想著換誰就換誰？嗬，那是不可能的。這一切，都是我們領導班子，反複開會，仔細研究，具體分析，最終才做出的決定。”
“哎，林校長，那田老師業務不是很棒嗎？”
聽著嶽曉輝死纏亂打，糾纏不放。林浩仁心裏思量，哎，對於這，我不能給他好臉色。說著，林浩仁立馬臉色一變，他高聲，“嗬，小嶽，你這剛來的，我能收你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我要是不收，你呀，現如今，不是還是照樣，在外風來雨去。嗬，好了，這課程的安排咱已經在校會上公布了，你想著改，那門都沒有，我也不給你改。你說，你這樣蘿莉囉嗦，不是誠心想著難為我？”
“奧，林校長——”
“好了，小嶽，對於劉超的情況，我最後跟你說。你呀，不要隻顧找那外在的原因，你呀，要多從自己分析，看看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做得怎樣？你想，你要是把工作做足做細，這孩子還能不進教室？”
“哎，林校長，真的——”
“真的啥呀？一句話，說到底，你的工作還是做得不足不細，我就不信，這孩子就不會變好了？”
“哎，林校長——”
“好了，你把嘴給我閉上。你是什麽身份，哪有這樣跟領導說話的。要不是看在我是你表哥的份上，我早已把你給轟出去！”
聽到這，嶽曉輝心裏頓時涼了。而且，那種冰涼的感覺，由心往外漸漸擴散。這時，嶽曉輝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嗬，好了。你怎麽還不走？”
聽到逐客令，嶽曉輝頭也不回，快速走出校長室。
等嶽曉輝剛一返回辦公室裏，李迎春倒是說，“嗬，小嶽，咱林校長的指示，這些表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