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欲拒還迎
咳嗽一聲，潘曙光言語另辟蹊徑，今次城鄉對調，市裏也是響應上級的號召。我們下去，到各個鄉鎮走訪調研的時候，這農村的教育，我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論起硬件和軟件還是跟城裏有很大差距的。為此，為了提高全市教育的整體水平，體現教育的公正，市裏才結合實際，響應號召，做出了城鄉老師對調的決定。
是呀，是呀！聽著潘曙光擺來理由，莊大海更是一個勁地點頭。
見這樣，潘曙光倒是又朝著莊大海細細盤問了一番。這東川市實驗小學對調的老師名額是怎麽確定的，你知道嗎？
實話實說，莊大海眼神掃向潘曙光，充滿了激情與渴望，潘主任，他們是抓鬮確定的！
奧！聽此，潘曙光好似略有所思，眉頭一陣緊蹙。看看茶幾上沏好的茶水，潘曙光言語轉折，朝著莊大海說，來，要不茶涼了，咱先喝口！
158、欲拒還迎
聽著潘曙光的催促，莊大海把茶杯端了起來。嘴唇湊近杯口，莊大海還是見縫插針，趁著喝著茶水的間隙，他的眼神朝著潘曙光瞄了過去。
這時的潘曙光左手托著茶杯，右手拿著杯蓋，輕輕撩動著杯裏的水麵。隻見，此時本來平靜的茶水，在潘曙光的撥動下，起了層層漣漪。
見此，莊大海的心裏也是江水蕩漾，滿肚子充滿了困惑和憂傷。他想，難道這保全老婆孫梅工作調離之事還要泡了湯？不可能。短暫猶豫，莊大海的心裏立即又來了迅速的自我否定。混在職場多年，根據莊大海的以往經驗，這點芝麻小事，他倒是感覺有點小兒科。隻要自己價格出位到了，問題應該能夠迎刃而解。
茶水喝過，莊大海把茶杯放回了茶幾上。此時潘曙光給人的表情卻是讓人不由自主聯想到了另外一種憂傷，猶如他端著的那杯茶水特別特別的滾燙。隻見這時他還是一個勁地輕輕地朝著那杯中撩動著，好讓那‘火熱’的溫度立馬降下來。
等過了一會兒，茶水沒有了溫度，潘曙光才分了幾口把那茶水慢慢品過。
杯子放回茶幾，潘曙光的眼神也朝著莊大海瞟了過來。
欲言又止，莊大海也是如此。最終，兩人眼神對峙了許久，潘曙光還是率先拋來了話頭。
這東川市實驗小學下鄉支教的老師的名額真的是抓鬮確定的？
聽潘曙光這麽說，莊大海回答倒是不假思索，潘主任，真的。回家之後，我老婆親口對我說的。
話語說過，莊大海的眼神一直朝著潘曙光緊盯不舍。
聽後，潘曙光來了略一思索，把頭抬起。他的目光也是先從莊大海的臉上輕輕掃過。隨後潘曙光才慢慢開口，看來對於這次市裏安排的城鄉老師對調，它的重大意義有的單位還是沒有很好地認識到！
聽到這話，莊大海的心裏猶如霧裏看花，當然含沙射影的滋味他也感覺到了。略一思忖，莊大海緊接對答，潘主任，這樣的活動作為一名老師的家屬我是極力讚成。僅是我家孩子有點小，老婆剛修完產假，孩子離不開她。
聽此，潘曙光話未開口，倒是把頭輕輕一點。這一下，莊大海感覺曙光又來了。
見縫插針，莊大海寒暄說，潘主任，針對我家當前麵臨的窘況，請您多多費心！
這——潘曙光的語氣當然不會那麽堅決。隻見，潘曙光的眼神又是從莊大海的臉上一掃而過，他立馬改口，你先聽我解釋。城鄉老師對調這事是上級的號召，市裏的安排，對於此項決定，都是經過一家人群體商議，思忖再三最終才確定好的。
奧！聽此，莊大海裝作恍然大悟，但還是有點不太心甘的樣子。麵帶微笑，莊大海繼續寒暄說道，潘主任，不管怎樣，這事給您添麻煩了，請您多多費心！
這——潘曙光抓耳撓騷，擺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空氣一陣沉默，潘曙光想好了再說，這樣吧，針對你的情況，我們明兒開會再研究一下。
聽著潘曙光欲拒還迎的尾音，莊大海趕緊把想好的阿諛奉承掛在了嘴上，好的，再次謝謝潘主任，那就請您多多費心了！一邊說著，莊大海慢慢屁股離開沙發，站了起來。
159、能辦嗎
這時候，待在書房裏的丁小麗聽到莊大海起身欲要辭別的聲音，她趕緊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怎麽，你要走嗎？再玩會吧！
聽到這話，走到房門的莊大海把頭回了過來。看著丁小麗，莊大海麵帶微笑，趕緊說道，不了，不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
聽著莊大海的寒暄，丁小麗可是手腳麻利。隻見這時，她三步兩步湊近茶幾桌旁，提起那奶，追了過來。
見此，莊大海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立馬奪門出去。
這時，潘曙光也是早已超前一步，站在了門口，堵住了莊大海的去路。
這東西，你拿著！丁小麗一邊說著，一邊把奶強推硬塞送到莊大海的手上。
見這架勢，莊大海兩頭受堵。他雙手一縮，搖頭說，哎，一點小意思。讓潘主任多多操心！說著，莊大海的眼神又掃到了潘曙光的臉上。
此時，潘曙光的臉色並不是那麽陽光。琢磨莊大海的弦外之音，潘曙光趕緊回應，剛才跟你說過，這事也並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今次是上級的號召，市裏的安排。要是我一人能說了算，結合實際情況，該照顧的咱照顧一下。可是，哎！這樣吧，明兒我回局裏，開會商量商量。
就是，就是。請潘主任多多費心。聽著潘曙光的回答，莊大海更是阿諛奉承，趕緊隨聲附和。
拿著那奶，三人又是一番推讓。結果可想而知。莊大海硬打硬的又把它放回了茶幾邊。
三人站在一起，又是寒暄幾句，尋了一個縫隙，莊大海奪門走了出來。
而潘曙光和丁小麗則是夫妻二人站在門內，隔著一條微張的門縫，猶如縮頭烏龜目送莊大海遠去的身影。
眼看著莊大海的背影消失了，看不見了。丁小麗把門一關，夫妻二人又走到了茶幾桌前。
丁小麗俯身彎腰把那奶上的紅包拿了起來，打開一看，購物卡一張。翻看背麵，麵值差不多她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見此，潘曙光也是湊了過來。眼盯一下。他就說話了，這卡你收起來吧！
聽到這話，丁小麗追問了，收了這卡，那這事你能給人家辦嗎？
明兒再說！說著，潘曙光伸了一個懶腰，朝著臥室走去了。
160、連心肉
走下樓來，站在明亮的夜燈下，莊大海又心懷幾份依戀不舍的味道，朝著潘曙光的樓號觀望了一陣。
此時，莊大海的心裏也是猶如座鍾的鍾擺，搖擺不定。他想，琢磨潘曙光的話音，怕是孫梅那事辦起來沒有那麽流暢，說不好還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可能。但是柳暗花明，轉念一想，莊大海的心裏又亮堂了。錢，潘曙光可是收了。收了，就有希望。就這樣，等著吧。
一路心情複雜，莊大海伴隨習習的夜風趕回家。
站在家門，把門一推，屋內孩子的啼哭倒是如雷貫耳，朝著莊大海飄了過來。放眼望去，透過沒有緊閉的臥室門口，莊大海可是看到了。
孫梅穿著睡袍，懷抱嗷叫不止的孩子。他的老母親也是圍在孫梅左右，表情驟添幾分凝重。
見此，莊大海趕緊把門一關，跑進臥室，急切而問，怎麽了？
誰知道！孫梅也是著急發了毛。話語流淌，讓人感覺帶來幾份硝煙的憂傷。
哎！莊大海的母親也是麵色驟然陰了下來。喋喋不休，她自言自語，我不是說了，孩子這麽小，正是不能離開人的時候！言外之意，更是激蕩孫梅心底。
看著兒子還是哀嚎不止的架勢，莊大海急忙把雙臂伸了過來，對著孫梅說，來，我抱一下！
給！聽莊大海這麽說，孫梅倒是沒有推脫，交接動作很是幹脆利索。
把孩子接過，莊大海哆嗦著兒子。莊大海的母親也是湊近孫子身邊，輕輕地拍著他。
可是即便這樣，孩子還是哭叫不止。這下，一家人可是急了。
是不是發燒呀？騰出手來，這時的孫梅突然頭腦之中來了奇思異想。
聽到孫梅的指引，莊大海倒是把臉湊了過來，貼近兒子的臉龐。試探了一下，莊大海說話了，是呀，我感覺有點熱！
真的嗎？一聽莊大海這麽說，莊大海的母親更是急了。她表情頓然凝重，屏住呼吸，把右手伸向孫子的額頭。
輕輕撫摸，試探一下，孫梅的感覺驗證了。
咱家不是有體溫表嗎？拿來！為了準確，莊大海朝著孫梅催促了。
手慌腳亂。孫梅急急忙忙翻箱倒櫃找來體溫表。
夾到孩子腋窩，一家人圍著寶貝。過了幾分鍾，孫梅把體溫表拿出。看過。果然，剛才的感覺千真萬確。
走，去醫院！話不多說，莊大海急著朝著孫梅吆喝著。
莊大海的母親則是又拿來毛毯把孫子重新包裹了一下。
隨後，夫妻二人帶著孩子風急火燎跑出家門。
望著兒子兒媳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身影，莊大海的母親則是把頭搖了又搖，甩來一聲長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