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自慚形穢
“彼岸花,你給我過來!”
白無瑕見彼岸花已經安頓好香宓,便以密音要彼岸花走至偏僻處。
彼岸花狠狠瞪了白無瑕一眼,再戀戀不舍的回看小蝴蝶,最後隨白無瑕離開。
白無瑕還沒開口,彼岸花已然先聲奪人:
“白無瑕,我警告你,雖然小蝴蝶想去你鳳凰台學藝,你不可以仗著自己是神尊,就胡作非為,若有任何越禮之舉,別怪本尊翻臉無情!”
“哼!笑話!本尊還怕你翻臉無情?”白無瑕不屑道,“彼岸花,若非有人勸諭本尊,對你要以教化為主,這些年你為禍蒼生,早不知被本尊滅了多少回了!”
“哦?哈哈哈……”彼岸花有些錯愕,隨即哈哈大笑,“這世間上,還有人會在乎我彼岸花的生死?快說與本尊聽聽,那人是誰?”
白無瑕竟然記不起來,到底是誰勸諭自己,微微闔眼去追尋記憶,卻隻聽到一女子空靈的聲音:
“無瑕,聽姑姑一言,彼岸花縱然罪不可赦,卻非十惡不赦之徒。可恨之人,便有可憐之處。他有今日的恨難平和罪孽,皆是天帝所造成。”
那聲音緩緩平和,似天籟之音,竟然如此熟悉。
似乎是香宓的聲音!
可是,她為什麽自稱自己是姑姑?
白無瑕想追尋那人的模樣,卻一片空白,就像他偶然間想起的斷斷續續片段,稍縱即逝。
“姑姑?是姑姑?”白無瑕睜開眼睛輕喃。
姑姑到底是誰?
他怎麽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姑姑?
“……姑姑?”彼岸花疑惑的看著表情怪異的白無瑕,“沒想到你姑姑,倒也有菩薩心腸,難得,難得呀。”
姑姑,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姑姑啊!
彼岸花看著顯得迷惘的白無瑕道:“不管如何,本尊先行謝過你那位姑姑了。”
白無瑕從追尋中回過神來,睥睨著彼岸花,冷然問:“彼岸花,我來問你,你接近香宓,到底意欲何為?”
彼岸花見白無瑕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心裏又有氣。
“意欲何為?哈哈哈……我為何要告訴你?”
彼岸花手撚蘭花指掩嘴,如夢幻的眸光嫵媚地瞟了一眼白無瑕,哈哈的大笑。
寂靜夜空,她的笑聲顯得更洪亮。
隨即,她又生怕吵醒樹下的小蝴蝶,趕緊掩住嘴。
最後仍然是不放心的朝樹下瞧瞧,是否驚動了小蝴蝶。
但小蝶等人被白無瑕靈力所罩,一個個都酣然入睡。
“你強行給香宓萬年魔功,是何居心?你是要逼她入魔,還是有其他圖謀?若不說清楚,休怪本尊對你不客氣!”
白無瑕裹挾著狂怒,不由分說,一掌就劈向彼岸花。
“呦!這是怎麽了?說打就打,一向沉穩的戰神,今兒個發什麽神經了?!”
彼岸花被打得有些發懵,一邊奮力迎擊,一邊怒聲質問。
“本尊今日就要為天下蒼生除害!”白無瑕怒斥。
“好!別以為本尊怕你!”彼岸花也毫不示弱,“但是你確定,咱們要在這裏開打,吵醒小蝴蝶嗎?”
白無瑕也怕吵醒香宓睡覺,於是他們打上雲空。
彼岸花的功法於白無瑕而言,本就稍遜一籌。
如今他不僅給了香宓萬年魔功,還給了她一隻眼珠,魔功有損,很快就相形見絀。
“白無瑕,你竟然言而無信,說好神魔和平相處,你就不怕魔域三界,傾巢出來作惡嗎?”
“彼岸花,螻蟻尚且是一條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尊當年確實給你機會,妖魔兩界若安分守己,本尊便留你們性命,不會趕盡殺絕。”
白無瑕從容不迫道,話鋒陡轉,又變得冷冽:
“但本尊當日就警告過你,不準打香宓主意,你竟敢害她,就另當別論!”
白無瑕又一掌打過去,彼岸花被震得氣血翻湧,口吐鮮血,幾乎招架不住,順了口氣,才氣哼哼的道:
“笑話!本尊疼我妹妹還來不及,怎麽會害她!”
“妹妹?香宓涉世未深,你看她單純善良,就去迷惑她?還給她灌那麽多魔功,你這是想讓她變成你的魔徒,好為你所用?是也不是?!”
“白無瑕,你既要打又要問話,你有三頭六臂,三個完整之軀,本尊即便雌雄合體卻不能一劈為二,這公平嗎?!”一臉堅毅英俊的彼岸花怒聲道。
“好!”白無瑕遂停下來,“說,有何圖謀?!”
彼岸花優雅的整理一下被打亂的衣裙和鬢發,看看一臉緊張的白無瑕,嘴裏慢悠悠道:
“我道神尊興師問罪,是為了何事,原來是見我給小蝴蝶渡了萬年魔功,比起你區區千年靈力,大方得多,才惱羞成怒?”
“你以為給她萬年魔功,是為她好嗎?她的體質與魔功格格不入,稍一動運功,便走火入魔,你這分明就是要害她!”
當日彼岸花給香宓渡魔力,並未深究她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魔力,聽罷擔心起來:
“她走火入魔了?”
“哼!若非本尊及早發現,被你魔氣侵蝕,此刻她早已成為你麾下一員!”
白無瑕見彼岸花似乎並未知香宓的元靈乃聖骨仙胎,也許還不知道她就是玉蝶桃花,自然不會向他透露。
彼岸花見白無瑕咄咄逼人,又不禁惱怒:
“白無瑕,別以為隻有你是好人,本尊疼愛自己的妹妹給她渡魔功,與你何關?!”
“彼岸花,本尊便把話撂下,以後遠離香宓,若再敢接近她,別怪本尊對你不客氣!”
“豈有此理!”彼岸花狂怒,“白無瑕,本尊與小蝴蝶親近,礙著你什麽事?你是她何人,憑什麽管我們的事?!”
“憑什麽?”白無瑕怒哼,“憑正邪不兩立!”
兩人一言不合又開打。
彼岸花左手降魔杵右手裂天戟,以不同招式擊向白無瑕。
白無瑕這次反而不出兵器,也不變身,隻以掌為刀,以指為劍。
兩人直打得不可開交。
皎潔的月光下,白無瑕白衣如雪,飄逸出塵,彼岸花紅衣颯麗,風姿綽約。
彼岸花惱羞成怒:“白無瑕,這次是你出手在先,破壞當日協議,就別怪本尊不守承諾,攪亂六界風雲!”
“狂妄!”白無瑕雙掌挽起炫光,毫不留情的擊向彼岸花。
彼岸花又吐了一口血,終於徹底敗下來,趕緊調息。
白無瑕冷冽的問:“彼岸花,鬼車與血魔聯手,欲吃了香宓,此事你可知情?”
彼岸花陡聞此言,帶著心疼的恨聲道:
“什麽?本尊早就告誡他們,不準再對小蝴蝶無禮,他們竟還敢陽奉陰違?!”
“你真的沒有參與?”白無瑕觀看彼岸花的真假。
“參與?白無瑕,你別欺人太甚!”彼岸花怒極,“他們敢傷害我妹妹,本尊扒他們的皮尤不解恨,何來參與之說?!”
白無瑕知道彼岸花此人雖魔性難馴,卻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
不似妖王九頭鳥那般奸詐。
看他對香宓的真情實意,應該不似有假,否則絕不會給香宓剜自己的一顆神珠。
那可是他的精髓。
便見彼岸花又緊張問道:“白無瑕,你可是在小蝴蝶麵前,戳穿本尊的身份了?”
“……暫時,倒還沒有。”白無瑕冷冷道。
彼岸花臉色有些糾結,眸光帶著懇求:“白無瑕,請你……別告訴她。”
“你也怕她知道,自己是吃人心不眨眼的大魔頭?”白無瑕憤怒的臉上還有一抹鄙夷。
彼岸花臉有愧色:“我此生確實殺人如麻,作惡多端。小蝴蝶是唯一令我感動之人,我自慚形穢,不想失去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