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悉心照顧
秋風瑟瑟,黃沙萬頃。
香宓一行往西而行,穿越荒漠。
路上小鳳凰還把仙界所有的大人物,大致跟大家說了一遍。
香宓暗暗琢磨:當初在九重天淩霄寶殿,就見那些天兵神將對戰神白無瑕忠心耿耿,誓死追隨。
那時候,戰神還沒現身,隻化作又縷清風呢。
仙界還有那麽多上仙和保護他的十大隱仙以及上萬弟子。
若想在這些神仙環視中殺了六界神尊,可真是比登天還難上加難!
但再難,她也要為阿娘和桃花源所有家人報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管如何,唯有蟄伏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得手時機。
顏少卿看著香宓,默默搖頭,拉她過一旁,低聲道:
“小骨朵,你絕不能輕易表露出自己是為報仇而來。
否則別說是護白無瑕如命的金烏上仙了,若被霓裳那個執法上仙知道,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就是王都城上空見過,眼睛還挺漂亮那個霓裳上仙?她那麽厲害?”
“她倒不算是最厲害的,隻是,聽說她癡戀白無瑕數萬載,仙界所有女弟子都被她收羅門下,其目的,就是不給任何女子接近她的心上人。
別說是女子接近她會如臨大敵,任何靠近白無瑕的雌性活物,她都會一而再的檢視。
你臉上明顯寫著報仇倆字,還能瞞過她的法眼嗎?”
香宓聽了顏少卿之言,想了想,雙手往臉上搓搓,咧嘴笑道:
“看不見了吧?”
“笑容還是有些僵硬。”顏少卿不甚滿意。
香宓再想象著白無瑕就是自己一直夢中的阿爹,笑容終於能柔和自然了。
“這樣呢?”她盈盈淺笑。
“芳華絕世,嬌憨可人。”
顏少卿終於滿意的點頭,眼裏全是滿滿的愛。
落日西沉,香宓一行途徑杏花溝,此刻並非杏花時節,地上,鋪滿了金黃色厚厚的銀杏葉。
杏花綠葉春蔥時,有生機勃勃之美;花開燦爛時,可媲美桃花;結果時有碩果累累豐盛之美。
就連即將落葉,也有著滿城盡帶黃金甲般的美豔。
他們在杏花溝裏,吃了桃花酥喝了水。
香宓將附近的落葉,用扇子掃過來,堆成一張厚厚軟軟的床墊,再在葉墊上鋪了軟軟的被褥,而後再扶姥姥過去睡下。
服侍姥姥睡了,眾人也挨著樹幹席地而眠,香宓也在姥姥附近的樹下,依靠著樹幹休息。
香宓小鳳凰和姥姥幾個女眷,睡在樹林中央,顏少卿和殷湯還有小四包括夢貘那些動物,就在外麵圍成了圓圈,保護幾個女眷。
白日裏與九頭鳥和血魔一番惡鬥,一個個累得倒頭就睡。
白無瑕離開香宓後,卻哪裏放心,怕九頭鳥他們去而複返。
如今九頭鳥已知道香宓的秘密,若讓香宓回桃花源,確實已經不安全了。
即便他在桃花源封了結界,香宓也會有出來之時,一不小心就被妖魔盯上,防不勝防。
就索性讓她來仙界,起碼自己守在她身邊,危險會小些,也就不阻止香宓去仙界了。
離開香宓,一路上,悄悄隱身成風在他們身後保護。
到了晚上,見香宓如此細心的照顧姥姥,就像貼心的小棉襖,知道親人在她心中的重要,看著溫柔細心的她,也暖融融的。
可是香宓隻知道照顧姥姥,自己卻簡簡單單的依靠著樹幹就睡。
他坐在那銀杏樹梢上守護,隻要蚊子蟲子靠近香宓或者姥姥她們,他遠遠便將其擊斃。
當日自己在香宓身上施的男子勿碰的功法,是誰破了呢?
到底是顏少卿,還是彼岸花?
若是彼岸花倒也罷了,若是顏少卿,他能暗地裏化解自己的封印,此人還真是深不可測。
但見顏少卿與殷湯雖與香宓親近,總算是恪守禮教,並無越軌,倒是放了心。
遂送出一股靈力,和煦的風輕輕的吹,讓所有人酣然入睡。
遠遠看著甜甜入睡的香宓,他心內又琢磨:
她就這麽想去仙界學藝,為的是學了本事,為母報仇?
而能冒充自己,連地仙和夜神都識破不了的,會是何方神聖?
香宓的元靈乃蟠桃花,甚至是蟠桃花香,而自己又對這花香是如此的熟悉,深入骨髓。
白無瑕的眼眸又看向沉睡中的姥姥,心裏也是暖融融的。
總之,看見她,就是非常非常的親切。
那個半仙之身,能及時去桃花源救人的姥姥,香宓的姥姥,為什麽自己感覺到如此的親切。
對她的感覺,竟然比對香宓的感覺還熟悉?
姥姥……
據天史記載,住在蟠桃園的聖姑和蟠桃姥姥,為了渡化天下蒼生,已消失了三萬餘載。
聖姑橫空出世後,就一直和蟠桃姥姥同住蟠桃園,三十多萬年,親如婆孫。
桃夭會不會就是聖姑,而她這個姥姥,會不會就是蟠桃姥姥?
一念及此,白無瑕的心,似乎豁然開朗。
傳言蟠桃姥姥乃開天辟地第一隻金鳳凰,乃名副其實的上古神祇。
自己也有個金鳳凰真身,算起來,蟠桃姥姥也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若她真是蟠桃姥姥,白無瑕看著姥姥,的心又暖融融的。
自己對她一見如故,無比親切,難道她真的是蟠桃姥姥,他鳳凰一族的老祖宗?
而能將九靈術加上禁術封印桃夭的,是那路神仙?
能有此神功的神仙,也屈指可數,他們與桃夭有何深仇大恨?
這種種謎團,也令白無瑕倍感傷神。
荒漠畢竟是蛇蟲鼠蟻橫行之地,入夜竟有條吐著紅信的金環蛇聞到桃花香,向地上睡得死死的香宓遊過去。
守在樹梢高處的白無瑕見狀,雙指成劍,劍氣所指,金環蛇便斷成數截甩飛。
他還是不放心,飛身下來,看著安詳熟睡的香宓,自從桃花源變故,阿娘成了一把灰燼,而曾經是她愛慕的阿爹,卻成了來作惡的凶手。
這些打擊,對她不啻滅頂之災。
她這些天也真是心力交瘁,累壞了,才會餐風露宿還能睡得那麽香甜。
可是,這種連床鋪都沒有隻靠著樹幹而眠,怎能睡得舒適?尤其是女兒家。
他本不欲再殺生,卻狠心揮起袖袍,將方圓十裏的蛇蟲鼠螞皆擊斃。
再卷來附近的落葉,鋪成舒適的軟床,抱起熟睡的香宓,把她放到軟床上。
猛然間,身後一股強勁氣流向他襲來,原本鋪成軟床的金色葉子被震得紛紛飄飛。
他一手抱緊香宓,單掌反揮回劈,將那股氣流化於無形。
而那股氣流竟沒有一絲波及香宓,可見對方拿捏得精準,隻想襲擊他而並不想傷及香宓。
白無瑕轉身,月光下,映入眼前的,竟是一身紅妝妖媚入骨的彼岸花。
便見彼岸花雖怒容滿麵,卻壓低聲音,生怕吵醒他懷裏的香宓,咬著銀牙低叱:
“好你個白無瑕,枉你號稱神尊,卻道貌岸然,竟敢對我妹妹無禮!”
“你妹妹?”白無瑕冷哼,也沉聲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尊對她無禮了?”
白無瑕也盡量壓低聲音,不忍吵醒懷裏人兒,心中更多疑惑:
這不男不女的魔頭,不僅纏上香宓,還給了她萬年魔功,到底是何居心?
是好意,還是像九頭鳥那般,知道她是玉蝶桃花,故意接近,居心叵測?
“人人都道白無瑕斷情絕愛,冷若冰霜。”彼岸花顯得鄙夷道,“依本尊看,你就是表裏不一的登徒子!”
“哈!我是登徒子?”
白無瑕氣極而笑,這輩子隻有人感慨他不懂情愛,無情無欲,絕情絕愛,卻居然還有人說他是登徒子?
“男女授受不親,夜半三更,你這樣抱著我妹妹,還能安什麽好心?不是登徒子是什麽?!”
彼岸花帶著一臉的憤怒,活脫脫就是護著妹妹的姐姐。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無瑕冷冽道,“彼岸花,本尊還沒找你算賬,你竟敢送上門來?!”
彼岸花不依不饒,看看他懷裏的香宓,又不恥道:
“白無瑕,你一向自視清高,那是你還沒遇到像我妹妹那樣的絕世女子。
如今看見我妹妹,終於露出你的禽獸麵目了?”
“胡攪蠻纏!”
白無瑕惱怒的橫了彼岸花一眼,轉看向附近被自己劈成了幾截的金環蛇和那些蛇蟲鼠蟻。
彼岸花才明白原來是怎麽回事,略為語噎。
“……即便這樣,男女授受不親,你也不能這樣抱著我妹妹。”
彼岸花雖然釋懷,卻還是劈手過來搶奪香宓,嘴裏低叱:
“把我妹妹還給我!”
“男女授受不親?”白無瑕一轉身,閃了過去,冷然道:“別跟我說你不是男人!”
彼岸花撲了個空。
“哼!我再不濟,也有一半女兒身!”
白無瑕一怔,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她確實有半個女兒身。
就這麽怔了一下,彼岸花已左手揮打,右手奪人,竟把香宓卷到自己懷裏。
當然,他能如此輕易就奪走香宓,實在是因為白無瑕怕有一絲一毫的傷及香宓,而沒有全力爭奪。
彼岸花看著懷裏的小蝴蝶,眼神溫柔如水。
白無瑕竟沒看過如此柔情似水的彼岸花,心裏不禁暗暗驚詫。
這魔頭不會是真心對香宓,將她視若妹妹吧?
隻見彼岸花將方才紛飛的落葉重新卷成軟床,變出軟褥鋪好,小心翼翼的放香宓上去安睡。
生怕一不小心,便吵醒了她,溫柔得就像一個對小妹妹嗬護備至的大姐姐。
白無瑕心裏冷哼,彼岸花不過是把他方才的活再做了一遍。
那些不知死活敢飛過來騷擾的蚊子飛蛾,皆被彼岸花一一滅掉。
這魔頭竟然對香宓如此的體貼,照顧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