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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章 剛破雨夜殺人案 又請阮鹹吃酒飯

  單華狡辯,抵死不招,王廣大怒,想起了嵇康預先告知的妙計。


  ??王廣強壓怒火,甩下一支令牌,喝道:“來呀,把江洋大盜謝懷英押上堂來。”


  ??衙役們拾起令牌,去牢房押人。


  ??不一會兒,謝懷英被押來,傲立著不肯跪,衙役們嗬斥著用水火棍打得謝懷英跪倒在地。


  ??王廣一拍驚堂木,說:“大膽謝懷英,白日搶劫,人贓俱獲,你認不認罪?”


  ??謝懷英桀驁地昂著頭,一言不發。


  ??王廣一拍公案,下令:“重打五十大板!”


  ??衙役們不由分說,把被五花大綁的謝懷英拖倒就打,隻打得血肉橫飛!

  ??謝懷英倒也硬朗,一聲不吭,任由衙役毒打!


  ??旁邊的單華卻看得膽戰心驚,他養尊處優,花天酒地慣了,哪裏見過這個場景?

  ??王廣一邊看行刑,一邊觀察單華,見他轉過頭去不忍再看,暗暗點頭。


  ??五十大板打完,王廣說:“來呀,給謝懷英上夾棍!”


  ??衙役們很快拿來夾棍,給謝懷英上了刑具。


  ??謝懷英滿不在乎的臉上有些緊張,隨著夾棍越來越收緊,頭上黃豆大的汗珠直滴,疼得臉上青筋虯起,終於按奈不住,吼道:“鬆刑!腿要斷了,我招!”


  ??王廣笑笑:“人贓俱獲,我才對你動刑,早知如此,何必受這皮肉之苦!”


  ??縣丞受嵇康的指點,站出來說:“王大人,謝懷英已肯招供,我帶他下去錄口供,您繼續審案。”


  ??王廣點點頭,說:“來呀,給單華把夾棍套上,準備用刑!”


  ??單華被衙役們虎狼一般地拖倒在地,上了夾棍。


  ??單華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喊道:“慢!慢著!我又沒有人贓俱獲,為何對我動刑?”


  ??王廣笑了,說:“好你個奸徒!本縣會無緣無故對你動刑?現場遺落的折扇,是你題詩送給高彥文的,而高彥文家裏的折扇沒丟,那麽你是不是最有嫌疑?高彥文有人證明他那夜不在現場,在家裏睡覺,而你被人證明天快亮才回去,你完全有作案時間!而且嵇康大人去青樓找你時,你對這件案子幸災樂禍,這不該是作為高彥文的朋友應有的表情,來啊,與我上夾棍!”


  ??單華低頭不語,夾棍剛一收緊,單華就殺豬般地嚎道:“別動刑,別,我招,我全招!”


  ??王廣縣令親自提筆記錄,單華說出了震驚所有人的一番話!


  ??幾天前,單華到賀氏住的巷內找人,偶然看見賀氏。


  ??單華平素就聽朋友說過賀氏被休住在娘家,風流成性,床底之間十分了得;今日親眼見她容貌俊美,舉止風流,不由得垂涎三尺,以話挑逗。


  ??賀氏見單華為人儒雅,倒也知趣,問單華是不是真心對她?若是真心,晚上來會,須帶一件表情的信物給她,以圖長相廝守。


  ??單華回家之後,心生一計:反正賀氏匆忙間沒問自己姓名,不如借高彥文輕薄之名,冒充他去占有賀氏,萬一賀氏翻臉勒索錢,也好脫身。於是單華回家找出一把和送給高彥文的那把一模一樣的扇子,題上同樣的一首詩,揣在懷裏,準備晚上行動。


  ??那一晚,單華故意請了幾個朋友喝酒,喝到很晚才散,並且故意散席時說回家了,哪也不去,製造假象。


  ??然後一路摸黑到了賀氏家,賀氏早已香湯沐浴,擁被在床;二人情興如火,賀氏親自開的門,家中又無人,摟在一起就是一陣顛鶯倒鳳。


  ??事必,賀氏問單華要信物,單華就摸出那把扇子給她,反正賀氏也不識字,喜滋滋地收下了。


  ??單華摟著賀氏睡了一覺,到了下半夜醒來,二人都是興尤未盡,又梅開二度。


  ??賀氏果然好風月,樂得單華心花怒放!


  ??誰知二人纏綿的時候,賀氏看中了單華胸口掛的一塊美玉,就開口索要。


  ??單華心疼這是塊美玉,價值不菲,又是祖傳之物,舍不得給,就掏出銀兩哄賀氏重買一個。


  ??誰知賀氏也不傻,看中這是一塊美玉,玉能滋潤人,長期戴在身上,對美豔有好處,執意索要。


  ??爭搶之中,賀氏竟然動手拽斷繩索,把美玉搶在手中;單華惱羞成怒,掐住賀氏的脖子,喝令她鬆手。


  ??賀氏死活不鬆,僵持一會,竟然沒動靜了。


  ??單華大吃一驚,扶起賀氏呼喊,怎麽也不醒;單華嚇出一身冷汗,這才知道闖下大禍了,失手掐死了賀氏!

  ??單華情急之下,急忙穿好衣服,匆匆離開賀氏家,亡命而逃。


  ??誰知剛剛走到院子裏,發覺下雨了,心裏一慌,回到屋裏找了頂帽子帶在頭上;轉身再看看床上躺著的一絲不掛的賀氏,發覺她還有一絲遊氣!

  ??這下單華更驚,若賀氏不死,天亮後肯定去報官,自己殺人未遂也要定罪,一生的前途就毀了!

  ??屋裏燈光昏暗,看不清楚,單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賀氏赤身露體地拖到院子裏,按在地上死死地卡住脖子。


  ??卡了大約一頓飯時間,單華忽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接著傳來打更聲,趕忙鬆手,匆匆出門而去。


  ??出了門還是被更夫遇到了,提醒他說門沒關;單華心中慌亂,低著頭應了一聲:“知道了。”就匆匆地離去,隨後更夫發現了屍體,案發。


  ??大堂上鴉雀無聲,官員們和阮籍等人,以及堂外看熱鬧的百姓,都聽得聚精會神。


  ??忽然高彥文喝罵道:“單華!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為何嫁禍於我?害我吃官司,受苦刑,差點殺頭!”


  ??單華卻恨恨地抬起頭,說:“你別裝蒜,你害得我錯過了發大財的機會,我恨你入骨!”


  ??高彥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地問:“單華,我和你無冤無仇,何時讓你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單華說:“去年某日,我和你出去遊玩,走到一處河岸,我去僻靜處小解。回頭一看,你得意洋洋地拎著一條老鱉,是剛從打漁的漁夫手裏買的,足足有十多斤!


  ??我當時心裏就一愣,要你轉賣給我,我加你一倍的銀子;你死活不肯,說要帶回家去煨湯,讓全家人補一補。


  ??我心裏知道這種老鱉極難遇上,想分一杯羹,買些酒菜去你家裏同享老鱉。


  ??誰知那天出來得匆忙,身上沒帶銀子,你也不跟我客氣一下,自顧自地帶著老鱉就告辭回家了。”


  ??高彥文震驚地說:“就為了我沒喊你吃老鱉,你設下如此毒計害我?”


  ??單華冷冷地說:“沒這麽簡單!你卻不知,這種多年的老鱉體內有鱉寶,人若吃了,眼睛可以看見地下的寶貝!”


  ??高彥文說:“那你為何不跟我明說要鱉寶?”


  ??單華說:“我要是告訴你,你怎麽肯賣給我?你自己不想發財?第二天,我一早就趕去你家,問你那老鱉味道如何?你說湯很鮮美。我讓你把老鱉殼送給我,你說扔到狗窩裏給狗玩了。我急忙催你帶我去狗窩裏找,誰知你家的狗正在舔老鱉殼,眼看著老鱉殼的尾部滾下一顆紅色的石頭,被狗吞進嘴裏!我心裏急得不行,百年難遇的鱉寶就這麽讓狗給吃了!”


  ??高彥文恍然大悟,說:“怪不得你當時表情很奇怪,我問你又不說!我哪裏認識什麽鱉寶?後來那狗老是盯著地下看,有一次在院子外麵叫個不停,我讓家人挖掘,還挖出了一壇銀子!”


  ??單華急問:“那狗呢?”


  ??高彥文歎息道:“後來不知道哪個家人多嘴,說我家的狗能夠看見地下的藏寶,沒過幾天,那狗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時王廣已經記錄完畢,一拍驚堂木說:“單華!你為點小事心中不滿,挾私報複高彥文,設計栽贓於他!同時又貪色好淫,殺死賀氏,你讀的聖賢書呢?就教你這麽做人的?來呀,讓單華畫押,打進死囚牢!”


  ??堂上堂下圍觀的人群無不拍手稱快,這麽複雜一起半夜奸殺案,終於水落石出!

  ??王廣十分開心,下令去醉仙樓,大擺慶功宴,邀請嵇康、縣丞、阮籍和他的幾個朋友、全縣衙的一幹衙役,全都去喝慶功酒!

  ??嵇康樂嗬嗬地跟著人群去醉仙樓,剛剛走到醉仙樓外,府中管家急匆匆地來尋嵇康,說府裏出了大事,要嵇康趕緊回去。


  ??嵇康一驚,以為曹瑩出事了,急忙和王廣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騎馬和管家一路奔回家中。


  ??誰知到家一看,曹瑩好好地坐在大廳裏,臉上氣呼呼地,撅著嘴不說話。


  ??嵇康連忙上去,連哄帶勸,曹瑩才說出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是管家府裏有個丫鬟叫小芳的,出事了。


  ??小芳家裏窮,父親為了給剛生完兒子的老婆補身體,漲奶水,心一橫就把大女兒小芳賣給了沛穆王府的管家曹誌高。


  ??後來曹瑩與嵇康成親,曹誌高平時辦事得力,被老王爺送與曹瑩做陪嫁,來了嵇康家裏當了管家。


  ??但是曹誌高是從王府出來的,這麽多年也有積蓄,自己也買了宅子、丫鬟,還有個兒子叫曹小平。


  ??小芳初入曹誌高家中,並不顯眼;但是女大十八變,今年十四歲,出落得瓜子臉,杏仁眼,活脫脫的一個美人坯子。


  ??管家的兒子曹小平見色起意,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裏,偷偷的潛入了小芳的房間,看見小芳睡在床上,便撲了上去。


  ??小芳哪裏是成年男人曹小平的對手,唯一的抵抗也就是哭喊救命,可是無人進來解救。


  ??這曹小平一聽小芳的哭喊聲,更加來勁,伸手就扒下了小芳的褲子;忽然小芳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用力屈膝一頂,正頂在曹小平的命根上,曹小平“嗷”地一聲慘叫,昏倒在地!

  ??小芳一看,嚇得連忙穿好褲子,出來呼救。


  ??家中仆人連忙救起曹小平,稟報曹誌高,曹誌高連夜托人請了禦醫來診治;結果曹小平的命是保住了,但命根子受了重傷,從此再也不能行人道之事。


  ??管家曹誌高大怒,把小芳視為罪魁禍首,把她捆起來關進豬圈,不給飯吃,打算活活餓死她!


  ??幾天後,小芳餓得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來了,就有家中奴仆同情她,悄悄去給小芳送吃的。


  ??忽然聽見豬圈裏的豬開口對小芳說:“小姑娘,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宰了我吃肉,我就再不能陪你了;我今天晚上就咬斷你身上的繩子,你逃走吧。”


  ??豬說完後,把繩子咬在嘴裏嚼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將繩子咬斷了。


  ??但是小芳卻抱著豬不願意走,因為外麵無處可去。


  ??豬急了,又冒人話:“快走吧,小姑娘,一會兒被他們發現就走不了。”


  ??小芳含著淚爬出了豬欄,然後趁著後門沒關,往屋後的小山上跑去。


  ??那家奴一看小芳逃跑了,就跟在後麵看。


  ??隻見空中一輪圓月,小芳趁著月色,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小山。


  ??突然小芳一腳踩空,栽了一個跟頭,她隨即爬起來,卻一下撞到一個人身上!


  ??她嚇得後退兩步,又撞到了一個人。


  ??借著月光,小芳看見,這兩個人都閉著眼睛,臉上漆黑,一點表情也沒有,像是死人!

  ??小芳壯著膽子摸了摸其中一個人的手,冰涼僵硬!

  ??忽然那人睜開眼,眼睛竟然是綠油油的,口氣僵硬地說:“你是豬崽吧,怎麽身上一股豬屎味道。”


  ??小芳忙說:“我不是豬崽,我是人,我被人虐待關在豬圈裏的!”


  ??那渾身漆黑的人說:“喲,原來還是個女娃,怎麽這麽不愛幹淨。你是哪戶人家逃出來的丫鬟吧?幸虧遇上了我,不然你被主人抓回去,起碼打得半死!”


  ??說完那渾身漆黑的人拉住小芳,轉了幾圈,竟然不見了!


  ??後麵跟著的那個家奴一看不好,連忙回去稟報管家曹誌高。


  ??曹誌高一聽,心知是遇上了精怪,隻有你才能解決這事,就苦苦哀求我同意,請你回家,為他做主。


  ??曹瑩一口氣說完,嵇康這才知道,是管家曹誌高家裏出了事。


  ??嵇康沉吟道:“這事確實不大光彩,曹管家的兒子逼奸不成,反而受傷,也不怪曹瑩生氣。曹管家,你打算抓住了小芳怎麽處理?”


  ??曹誌高低頭哈腰,賠笑道:“主人,我早想過了,抓回來小芳,隻要她肯答應不把我兒子的事說出去,我就還她個自由身,放她出去嫁人,當初買她的錢也不要了;但是要她立下字據,她不能告訴任何人一個字,不然我還找她要賣身錢,並且追究打傷我兒子的責任!”


  ??嵇康想想說:“這樣也好,小芳小,不懂事;你把她的賣身契先留著,她不說出去就作罷,否則就找她要錢。事不宜遲,這事發生幾天了?”


  ??曹誌高賠笑道:“主人,昨天發生的事,我今天就來求助了。”


  ??嵇康沉吟道:“聽你所說,這精怪不止一個,須得一個幫手才好。”


  ??話音剛落,忽然家奴進來稟報:“主人,阮鹹阮仲容求見。”


  ??嵇康大喜,阮鹹狂浪不羈,天不怕地不怕,有他相助最好!

  ??嵇康親自出迎阮鹹,笑問:“賢弟怎麽得空來看我?”


  ??阮鹹拱手為禮,笑道:“嵇兄好久不見!我是來洛陽找我叔叔阮籍的,誰知他不在家,我就來你這裏討杯酒喝。”


  ??嵇康笑道:“歡迎歡迎,美酒管夠。”


  ??隨即把阮鹹讓入大廳,命管家擺酒宴款待。


  ??阮鹹三杯美酒下肚,興致勃勃,舉杯說:“嵇兄,你知道我的酒量,你在家中喝酒,今晚陪兄弟一醉?”


  ??嵇康舉杯和他碰碰,笑道:“兄弟,晚上我還有要事出去一趟,改日陪你一醉如何?”


  ??阮鹹忙問:“是什麽事?我能不能跟去湊湊熱鬧?”


  ??嵇康笑道:“是去捉精怪,救一個丫鬟,你有沒有興趣?”


  ??阮鹹大喜,說:“你不知道我的為人?我原先寵愛姑母家一個鮮卑族的婢女,後來我為母親守喪時,姑母要搬到遠處去;起初姑母說要留下這位婢女,當真的出發時,竟然帶她走了。我急得借了客人的驢子,身穿重孝,親自去追她,兩人合乘一頭驢回來!有捉拿精怪的事,我最感興趣了!我酒也不想多喝了,再喝三杯,就三杯,然後跟你去辦事!”


  ??嵇康一聽,正中下懷,問:“你不怕有危險?”


  ??阮鹹笑著把一杯酒倒進了嘴裏,說:“同為竹林七賢,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本事?你一個快做父親的人了,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所以,我跟你去,有熱鬧看,還不危險!”


  ??嵇康大喜,說:“如此就有勞你了!不過危險還是有的,但是不大,我會謹慎從事。”


  ??阮鹹又吞進去一杯酒,說:“還有一杯,我就不喝了,辦正事要緊。”


  ??嵇康揮揮手,讓家奴盛飯給阮鹹吃;阮鹹也不客氣,一仰脖子把第三杯酒喝完,端起碗就吃飯。


  ??曹瑩出來看了看,見阮鹹吃飯狼吞虎咽,筷子猶如飛叉,直把菜往口裏送,笑得合不攏嘴。


  ??阮鹹聽見笑聲,見是曹瑩來了,也不起來行禮,點點頭,繼續吃,一連吃了三碗飯。


  ??嵇康笑道:“竹林七賢中,阮鹹兄弟最是率真,純任天然,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和我很是投緣!你慢慢吃,別噎著,等抓到精怪,再把阮籍、山濤、王廣他們都請到酒樓,好好地喝一頓!”


  ??阮鹹狼吞虎咽地吃完三碗飯,抹抹嘴巴,說:“走吧,辦正事去。”


  ??嵇康笑道:“阮鹹兄弟你忒急了,要到晚上才出發,還有一陣子;你先品茶,休息一會。”


  ??阮鹹瞪著眼說:“你早點說,我就多喝些酒了!也罷,茶就不喝了,要喝茶你喝,我再弄幾杯酒慢慢地陪你。”


  ??嵇康撫掌大笑,命家奴重開一壇好酒,專門斟給阮鹹喝,自己喝著茶,二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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