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拒絕
若司徒元朗原本是性子乖張喜歡懂不懂那宮人撒氣的話，這軍營回來才一日不到，伺候的宮女內侍們則感到了更為壓抑的低氣壓。
原因很簡單，這四皇子原本發脾氣打殺下人吧，還有跡可循，比如麵色不虞等等，但自從軍中回來，這發作起人來可是連征兆都沒了，這等模樣，怎不叫人緊張。
這不，才從禦前回來，便是五皇子還在呢，四皇子進屋便對著一個內侍就是往心窩子一腳，究其原委……莫不是那內侍好心給他褪去外袍？
眾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各自垂首站著，此時誰都不敢招惹司徒元朗，在四皇子跟前伺候的，則受傷，重則沒命……宮人們能期盼的，也就是再不久待四皇子成年成婚後，能遷出皇宮去，屆時，那隨行伺候的人，可就不是他們這一撥了呢……
“我四哥，你這是……？”
司徒元玨自與司徒元朗一塊長大的，對他的脾氣也是習以為常，況且對自個這弟弟，司徒元朗可是不會動手的，最多也就擺擺臉色罷了，與下人自是不同。
聽司徒元玨問了多遍，終是不耐，脫口道。
“諸事不順！煩！”
隨著那聲“煩”字吐出，司徒元朗抬手在麵前的矮幾上便是重重的一拍。
一時茶水四濺，四下的宮人俱是瑟縮，竟無人敢上前收拾。
“都是死人呐？”
司徒元朗麵色更沉，視線掃過身側，身後兩名宮女忙抖若篩糠，莫上前收拾了，直接哆嗦著癱軟在霖上。司徒元朗今日心情本就糟糕，再看身側伺候的人這等熊樣，起身正待教訓教訓，司徒元玨忙上前打起了圓場，抬手般開玩笑的攔了司徒元朗一把，背轉身衝著兩名宮女擺了擺手，宮女知意，忙踉蹌著磕頭爬出了屋子，算是撿了一條命……
“哼！”
不客氣的甩開五皇子的手，司徒元朗冷哼一記，複又重重坐回了椅內。
“嗬嗬，這……什麽事把你氣成這樣呐。”
五皇子好脾氣的堆上笑，心下也是好奇，這才回來的，怎的又和正德帝鬧上了？
司徒元朗心中不順，但確也無人好，掃了自己這弟弟一眼，沒好氣道。
“陛下允了我往北地，又反悔了！”
司徒元玨：“……”
沒聽這四哥要去北地啊？這是咋回事？
司徒元朗頓了頓，將原先自己去京郊不過是去北地前的曆練一事對著司徒元玨了，顯然，這曆練了十半個月的，辛苦不，興衝衝的回宮以為差不多了吧，正德帝反而不同意自個去了！
“可是……四哥，你為何要去北地呢？”
五皇子聽了半，心翼翼的冒出一句問話。此話一出，難得竟將暴脾氣的司徒元朗給膈住了……
半晌，司徒元朗衝著司徒元玨瞪了眼，“你問這麽多作甚！我等司徒家的兒郎，哪有不去北疆曆練曆練的道理！”
司徒元玨無語……生為司徒家的兒郎不假，可是，是兒郎就非得去北疆？這是什麽邏輯……五皇子不禁好笑起來，這正德帝，太上皇，可不都未曾去過北地麽……也虧得是對自己，不然四哥這話，往嚴了也是對陛下不敬好麽。
“我當什麽事兒呢，陛下不準便不準吧，指不定是眼下不準，指著四哥你在汴京有其他事兒能出力呢，將來可不是有的是機會。”
司徒元玨笑勸道。
可是不提這“其他事兒”還好，五皇子一提，司徒元朗更是不悅。
“也不知是不是母妃在陛下跟前托太後去多嘴了，陛下竟破荒的……”
“破荒的如何？”
司徒元玨久等沒有下文，不禁接口問道。
“算了，沒什麽……”
司徒元朗不想再提，這被司徒元煥逼著成親的話，自己有些不出口。
今日真是什麽跟什麽呀！司徒元朗兩道濃眉皺起，從側麵看臉上的線條更顯冷硬。分明今日是尋正德帝商議何時自個能去翼城的，那司徒夢曦去了也大半個月了……同是司徒家的兒女，自個難道還不如一個臭丫頭？
在京郊曆練了大半個月，司徒元朗替自個執意往北也尋了個合適的由頭，人家一個女子去得，怎麽，自己一大老爺們還不如她了？拚著口自與司徒夢曦置氣攀比的惡氣，司徒元朗興衝衝回來卻被正德帝無情的拒了，怎麽會不氣！
何況……也是見鬼了，這正德帝竟還操心起他的婚事來了，什麽尚書家的嫡長女，文萊書院山長的女兒……司徒元朗也是耐著性子沒在禦前發作，自己眼下哪有什麽成親的心思。
哼！除了那人，下女子似乎都一個樣，便是那人，也是叫自己可氣的很，著實想不出有什麽理由去成親。司徒家的皇子們，除卻自己與元玨，元鴻外，年長不少的二皇子司徒元恒也不過前些年成親沒多久，這晚上幾年又怎的了，又不是那女子，怕熬成老姑娘。
司徒元朗想到二皇嫂那一副對著二哥什麽都要管的模樣，便是宮宴上都私下問東問西的，哼……不就仗著是趙皇後的發麽，果然是禦史家的女兒，那張利嘴……想想就同情那司徒元恒。
不知司徒元朗眼下麵色陰晴不定的是想到了二皇子妃金姍姍，五皇子見司徒元朗不願多，也知道自己這四哥的脾氣，攤攤手，“你若不便，不就是了，怎麽著，這北地去不得，不若隨我出宮聽戲去？”
司徒元玨是個想得開的性子，正德帝既駁了司徒元朗的打算，那……不如出宮散散心？
“聽雅集班又晉了個花旦，瞧瞧去？”
時下，聽戲也算是風雅的活動了，司徒元朗心底卻也煩悶，順勢便也點零頭。
回過神，望向自己這慣常笑眯眯的五弟，或許如元玨這般早早的定了親也是不錯？至少那安倩倩不如那禦史家的女兒般咋呼。雖時常與司徒夢曦混在一塊兒，但瞧著也不叫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