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關心
眼下在漆黑的山中出來又是少不得與那些鋒利的岩壁來了番親密接觸，待左亭重又回到與玳相約隱匿的地方時，左亭背上、臉上以及四肢無不掛了些彩。周身放鬆下來後不免疼的他有些齜牙咧嘴起來。
黑暗中玳瞧不請他麵色，見人安全回來了也是放了心。
左亭知簇也不宜久留，“走吧，先回去。”
玳點點頭，兩人見四周無人，便重又施展起身形，往將軍府後院掠去。
……
後院，司徒夢曦在紫竹與黃玉兩個的相伴下正喝著熱茶。
兩個丫鬟瞧著司徒夢曦均有些擔心。
司徒夢曦倒也不是專程等著玳與左亭兩個，隻是前半夜為夢境所擾，既已驚醒，問詢之下派出去蹲點的兩人竟還沒有回來，便幹脆起身，上了壺茶，邊喝邊等。
輕抿了口手中的茶，夢中那抹殷紅還是叫司徒夢曦心底多少有些不安。是預警亦或隻是自己白日爬山累了？
少頃，玳與左亭歸來，見姐院中燈火尚亮著，不待緩口氣，兩人便雙雙先來了司徒夢曦的屋中，匯報起今夜的情形來。
燈下，左亭夜行衣上一道道的破損瞧的司徒夢曦一雙大眼微暗。
“阿玉，尋些藥膏，先替左亭處理下。”
“不礙事，我先……”
司徒夢曦皺眉打斷左亭的話，“先處理了，其他的，不急著。”
左亭一愣，低頭見自己身上確也狼狽，尤其一雙手，因著抓爬城牆，指甲處早已滲出不少血來……
“來，隨我去清洗下再上個藥。”
黃玉領命，帶著左亭先去了外頭處置傷口。
司徒夢曦叫玳在自個對麵坐下，遞上一杯水叫她先喝了。
玳一晚上的神經也是蹦得挺緊，這會確是渴了，接過水杯咕嚕咕嚕連喝了幾杯，這才抹抹嘴，對著司徒夢曦先起了今晚的事兒。
聽到左亭追著青雲翻出城牆時，司徒夢曦不由眉心微怵，趕巧了左亭與黃玉兩個正處理完傷口回來，麵對自家主子狀似不滿的眼神，趙左亭心頭一跳。
收回視線，司徒夢曦示意玳繼續。
玳習慣性的撓撓腦袋，嘿嘿一笑：“後頭、後頭我就不知道了，就一直在城門處候著，等了老久，左亭回來尋我，這就一塊兒回來了。”
眾人複而轉向左亭。
左亭身上多是山中碎石的劃傷，不重但傷口頗多，尤其雙手，被黃玉給纏了紗布，顯得有些不自在。
見自家主子的視線落在自個一雙眼下被包裹的白乎乎的手上，趙左亭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算是轉移司徒夢曦的注意力吧，正色起了自己追出城門後的事兒。
……
屋內的窗並未盡關，燈燭隨夜風上下輕微的跳躍著。
等左亭完所見，屋內幾人皆是無語，玳一臉驚訝，司徒夢曦則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司徒夢曦對著幾人揮揮手。
“大夥都下去歇著吧。”
眼下這事兒顯然是愈來愈複雜了。
寧王失蹤，山澗中傳的“仙境”，熟人青雲……以及眼下神秘的石壁。
這石壁後又會是何等模樣呢？與那所謂的仙境，也就是自己搜尋的河水流向是否又有著關聯？
這零零總總的跡象不免叫人起疑，但眼下沒有更多的線索，司徒夢曦也不好下定論。
打了個哈欠，今夜該做的也都做了，甚至……今夜的收獲遠比自己預料的要多……
隨眾饒散去，冷不防的，司徒夢曦出言喚住了正待離去的左亭。
一怔，左亭轉身聽命，不知姐有什麽要額外吩咐自己。
等了會，見司徒夢曦沒有開口的意思，趙左亭方奇怪的抬頭望向司徒夢曦端坐的位置。
隻見少女一手支著下巴，一雙漆黑的眸子正靜靜的望著自己似有所思。
見左亭抬頭望來，司徒夢曦方道：“今日跟著那青雲出城，你太冒險了。”
左亭一愣：“姐……”
司徒夢曦皺眉，語重心長道：“莫要再有下回，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
沒料到司徒夢曦喚住自己竟是為了此事，左亭不語，隻是點頭應了，對著司徒夢曦躬身行了一禮，方轉身離去。
暗中，少年的心跳猶如擂鼓，捂著心口，左亭忍不住咧開嘴，無聲的笑了。
公主這是……關心我呢。
……
屋內，不知左亭心事，司徒夢曦打了個哈欠，看了看色，雖有些疲累但也沒什麽睡意。
許是受了夢中那成片殷紅的影響，司徒夢曦麵色有些凝重，自己此行為著尋找寧王不假，但不代表自己願意身邊的人有什麽傷害。
那青雲本就是個厲害的角色，在這北地經營多年，按左亭今夜所見，恐怕他在北地不止一人呐……
那山澗中不知還藏著什麽秘密……
自己初來翼城，還是不要貿然行動的好……
司徒夢曦合衣在榻上坐下，既睡不著，幹脆依著心法閉目練起了內功心法。
待數十個周後再睜眼，窗外的色，確是漸亮了……
司徒夢曦嘴角微揚，今日趁早，不若約了靖國公一起用個早飯，順帶聊上一聊也不錯。
……
汴京皇城
皇子所中的司徒元玨此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麵對對麵一臉陰鬱的司徒元朗，司徒元玨有些奇怪。
“四哥，你難得回宮，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軍裏惹你了？”
司徒元玨玩笑道。
四皇子近來常駐郊外軍營，是為正德帝分憂曆練一番，吃住多在京郊已是許久未曾回宮了。
今日也是聽聞司徒元朗歸來，五皇子這才前來串個門。
不曾想一大早的司徒元朗就先去前頭太極殿求見了正德帝，叫司徒元玨一陣好等，這會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吧，卻是一臉不高心這般坐著，好半了也不話。
莫司徒元玨了，便是皇子所伺候司徒元朗的宮人們，也是不明就裏，個個戰戰兢兢的。
顯然，這四皇子在京郊軍職曆練”了一番後，氣勢上更加迫人……哦不，是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