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姐妹花
巧秀坊內
隱在二樓雅間的男子卻將今日這一幕盡數收在眼底。
這蜜蠟本不值錢，開采起來亦不費勁，若是按那孩子這般取個巧……倒也是比不錯的營收。
……
皇城雍和殿
今日蕭皇後邀了永靖王夫人莊氏並一雙女兒進宮閑聊。是閑聊，當然，按眼下的情形，大夥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不就是蕭皇後變著法的相看太子妃的人選麽……
永瑾王夫人自接到了宮中的懿旨起，對自己這一雙女兒，尤其是長女，從著裝到儀態，更是百般叮嚀。雖長女一貫出挑，但……唉，對永瑾王夫人而言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擱在自家身上，那拖後腿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永瑾王。
真是憑白耽誤了婕兒。
……
永瑾王生性好色，汴京無人不知，且性子囂張爆戾不聽勸。除了正牌夫人莊氏外，每年往府中抬的有名分的、沒名分的姨娘妾更是數都懶得數了。永瑾王夫人既勸不動永瑾王，仗著娘家得力卻也不是個軟柿子，好！你喜歡往府中抬妾沒問題，但想生庶子庶女，那可沒這般便宜！
對永瑾王來，可能本也不在意這子嗣，不過貪戀一時的美色罷了，於是多年來，永瑾王夫婦似也有了默契，任你永瑾王怎麽荒唐，後院那一畝三分地，永瑾王夫人可是管的嚴嚴實實的，多年來更是以嚴苛出名，僅存的那些庶子庶女們莫得到主母照顧了，能在永瑾王府好好的生存下去，便得牟足了勁兒的討好莊氏。
然於莊氏而言，嫡子年幼，心中的淒苦委實也隻有自己知曉。一雙女兒，尤其是長女元婕，資聰穎，偏偏被自己生父的名聲所礙，及笄已有一年了，明明才貌雙全，偏偏就是沒個合適的才俊上門提親！想想怎麽不叫人鬱悶。
“永瑾王夫人好福氣呢，這一對女兒真是文雅標誌。”
蕭皇後一貫會做人，雖是頭一回見永瑾王家的一雙嫡女，但話亦是得體。
“嗬嗬，謝娘娘誇。”
莊氏今日帶著陸元婕、陸元悅兩姐妹進宮，自是裝扮了一番的。聽皇後誇讚姐妹倆，做母親的心中自也高興。
“不瞞娘娘，婕兒確是貼心，但我這的，平時可叫人操心了，哪有看上去這般乖巧。”
不妨自家親娘會黑自己一把，陸元悅不高興起來可藏不住心事，嘴立馬忍不住一撅。莊氏見了，搖搖頭，對著蕭皇後笑道，”你瞧，到底不如她姐姐端方，不得呢。“
“嗬嗬，這也是性子跳脫，妹妹，你好福氣呢。”
蕭皇後瞧陸元悅嘴都能掛油瓶了，也是好笑，再看一旁的陸元婕，端莊持重，容貌亦是上等，不禁暗自點頭。
“聽婕姐兒眼下正在文萊書院進學？”
陸元婕聽蕭皇後點名，並不驚慌，隻是轉向蕭皇後大方的點零頭。
“回娘娘，我姐姐可厲害了，一進去便是普學呢，不像我，嘿嘿，還是從您這求的名額。”
陸元悅聽皇後問起書院，忙替自家姐姐宣傳了一把，自己不是讀書的料，禮儀上也怎的，但確實如母親所言，姐姐可是樣樣都好呢。若不是前些年病了一場，遲了兩年才入那文萊書院，不然憑姐姐的才華，還不早就揚名汴京了。
“嗬嗬，你這孩子一，我倒是想起來了，怎麽，這一年在書院可有好好的學？”
可不是，去年正是永瑾王家求去的名額，原來便是給了這丫頭。
“稟娘娘……自是有好好學的。”
陸元悅有些心虛，連帶這出口的話也含含糊糊的，聽得蕭皇後也忍俊不禁。這孩子到底還，倒是個逗趣的。這永瑾王家的姑娘，還真是被拖累了。
“初次見麵，也沒什麽見麵禮，婕姐兒莫要嫌棄了。”
聊了半晌，也是歡暢，蕭皇後柳眉微展，從手腕褪下一個鐲子遞給身旁的陸元婕。
鐲子碧綠清透一望便知價值不菲，陸元婕見母親永瑾王夫人微微點頭，這才恭敬的接了，向蕭皇後道了謝。
永瑾王夫人心下微動，觀今日蕭皇後口中雖多與悅兒笑，但眼神卻始終在婕兒身上轉……這鐲子一賜，想來是對婕兒頗為滿意吧。
……
送走了永瑾王母女，雍和殿中瞬時一靜。
收起掛了半的笑意，蕭皇後摸著眼下空空的左腕，一時也是糾結。沒想到那陸元婕瞧著倒是個不錯的。可惜有了永瑾王這層顧慮，倒是將這孩子生生降了個檔位……
“娘娘，您喝茶。”
潘嬤嬤適時的遞上一盞熱茶，“左右還有不少千金您尚未掌眼呢。”
“嗯。”
蕭曼點點頭，也是嗬，這滿意的多些總比一個都挑揀不出的好不是。這陸元婕確也是個才女，能在文萊書院一舉考進普班的，除了她，這些年也就阿玉家的婉沁了吧，隻是婉沁這孩子……
“對了，下給左相家的帖子可有回應了？”
“嗬嗬，稟娘娘，正想和您呢，穆家大少奶奶回了呢，定會如約前來。”
“哦……那就好。”
蕭皇後聞言點零頭，這穆家大少奶奶正是自己閨中的好友，自自己進宮後與她也是多年未見了。一來阿玉身子一貫孱弱，二來自建豐帝登基後，自己跟著搬入了皇城，這一進一出的也是折騰，既不忍折騰閨蜜，自己又不是隨隨便便好出去的。
眼下借著張羅孩子們的事兒，也好一敘。
“對了”蕭皇後略作沉吟，“那靖國公家的孩子，也替我下個帖子去……一並見見吧。”
“是，娘娘。”
潘嬤嬤見蕭皇後改了主意，忙笑著應了。
這才對嘛，百花齊放才是春，眼見為實，指不定娘娘個個都喜歡，這太子殿下一下子的正妃側妃都齊全了呢，嗬嗬……
……
於是，莫名間托了永瑾王家的福，傍晚時分，靖國公府也收到了蕭皇後從宮中發來的請帖。
捏著請帖的靖國公府人柳氏，一時激動萬分，忍不住又替女兒肖想起了太子妃之位，自然，靖國公軍中那些將的事兒，則又被柳氏拋在了後頭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