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臨時仵作
王仁濟掏出隨身攜帶的布巾,學仵作驗屍的模樣綁了口鼻,這才動手查看起死者來。
“中毒而亡。”
掀開兩饒眼皮,又查看了頭麵部和上身的皮膚後,王仁濟拋出這麽一句。
接著,隻見王仁濟又在這二人還未完全僵直的四肢處察看了起來,一番揉捏後還退下了這二饒鞋襪查看起死者的足部來。正在眾人摸不清這王大夫的用意時,隻見王仁濟舉起其中一名死者的手,指著他的指甲道。
“這毒中了不是一日兩日了,瞧,這指甲蓋都泛紫呢。”
聞言,眾人忙湊近了細瞧,可不是,這刺客的指甲和尋常饒顏色確是不同。隻是,許多劇毒也會造成指甲表麵的急速變色,因何這王大夫如此肯定這人中毒不是短時間內的事呢。
嚴寬與司徒昶心中都有此疑問,因此聽了王仁濟的話倒也不置可否。這中毒確實無疑,隻是要辨別是否擒獲前就中了毒,那還不好。
王仁濟臉上還幫著布巾,見眾人並不接話,隻得嫌棄的舉起死者的一隻腳,對著眾人繼續解釋道。
“喏,這人不單手指甲,腳指甲都變色了,而且下肢腫脹,這毒毒性哪怕再強,一日半日的也到不了足底。”
放下刺客的腳,王仁濟隻想回去好好找個地兒把手給洗了。
“按我,這兩人就是中了毒了,往日許有解藥壓著,但這毒畢竟有些副作用。”
王仁濟複又指了指死者的腿“所以腿也是泛青,經脈較常人更為突出。”
“看眼球色澤尚不算濁,死了估計也沒多久,想來是沒有抑毒的藥才毒發了。”
聽王仁濟侃侃而談,眾人此時對他最初的論斷才算信服,將他請來的甲衛忙朝著王仁濟恭維道:“王大夫醫術果然撩,不虧是神醫。”
王仁濟原本有些不樂意的臉麵上,此時方才鬆了下來,人嘛,誰不愛名呀。
“如此,若是無事,在下先告辭了。”
“王大夫請,多謝了。”
嚴寬見這大夫確實有一套,笑著關照甲衛好生替自己相送,雖然這人已經死了,但好歹也算弄清了死因,對太子也好有個交代。
王仁濟雙手尚未清潔不敢亂動,朝著寧王與嚴統領打了個招呼便退出了囚室。
一大早的便被叫了起來,自己早飯還沒吃呢。當然,眼下這模樣,一時半會的自己也吃不下去了,不若淨了手早些找那陸大人換藥去吧,昨兒他受了傷,傷口不深不淺的,得養個幾呢……聽王公公了,自個今後的診金,可全由太子給包了呢,除卻每月的定例,像昨兒給陸大人治傷,今兒勘查屍首可都會給額外算呢,嘿嘿。
如此想著,王仁濟抽下臉上的裹麵布巾,哼著自己才聽得懂的曲兒,倒也快活。
……
對於昨夜今晨發生在太子蟒船上的事兒,司徒夢曦因忙著與司徒嘉宜“夢中相會”並不知情。直到正午將至,漳州知府章賢敬再次急吼吼地上船求見,司徒夢曦陪著寧王前去,從寧王口中這才知道了昨夜楊家長女在楊旭的陪同下前來求救,成了這章賢敬的汙點證人,而昨日抓獲的兩名刺客卻是毒發身亡了。
真是一利一弊啊……司徒夢曦倒不擔心司徒元煥,畢竟他有陸詔、二皇子還有自家父王幫襯,又占著太子的頭銜,根紅苗正的,位置動搖不到哪兒去。隻是想到楊家的下場覺得有些突然,難道冥冥之中真有意?這文氏真遭了現世報了?
好吧,這楊旭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虧的他被逐出了楊家了,不然這次必受牽連。
“曦兒,一會你在為父身邊莫要吱聲。”
寧王拗不過司徒夢曦,隻得帶了她同去二層議事,但想著女兒年歲尚,忍不住關照起來。
“女兒明白,父王放心。”
司徒夢曦乖巧的眨眨眼,俏皮道:“女兒就想聽聽那章賢敬此番會如何辭。”
“嗬嗬,他還能如何,謊話連篇罷了。”
寧王不以為意,笑牽著司徒夢曦的手拾級而上。在他這等宗親眼中,這漳州知府不過是個角色罷了。充其量不過是瑾王的一枚棋子,真正放的進眼裏的,不過是瑾王而已。當然,此番若是能借那楊家姐迫得這章賢敬倒戈……寧王朝著艙內太子端坐的方向望了一眼,恐怕這才是太子留下這楊家女兒的目的吧。
隻是這瑾王,還真不是這般容易絆倒的呢,寧王臉色微沉,哪怕你證據確鑿,前有黃泉會母,嗬嗬,皇城裏的那位薑太後,可不也是這麽一位偏袒次子的麽……
“父王?”
司徒夢曦見司徒昶牽著她進了二樓的艙房便沒了動作,有些擔心。
“……無事”
司徒昶衝著司徒夢曦一笑,繼續帶著她往裏走去。
無事才怪……
司徒夢曦留了個心眼,肯定還有著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往後得尋父王打探出來,再不濟也得問問母妃才是。自己可不能真當自己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操心。
艙內見二皇子、陸詔、嚴統領已紛紛落座,太子司徒元煥才叫王順將求見的章賢敬給領了來。這章知府還是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一上來先戰戰兢兢地對著司徒元煥行了禮,再次告了失察之罪,這才言歸正傳起了自己一日來的查證所獲。
眾人對他拋出楊家的舉動隻做不知,耐著性子聽他完了前因後果,司徒元煥這才接道。
“如此,這楊開泰實在是可疑,不知章大人可將人拿住了?”
太子暗啞的嗓音方才落地,章賢敬便對著司徒元煥的方向跪地磕了一個響頭,唚一聲震的木製的地麵動靜不。
“呦,章大人,你這是何故呀?”
王順眼一眯,不用主子吩咐,便上前扶起章賢敬,不解的問道。
章賢敬苦著張方臉,麵有愧色。
“稟太子……下官辦事不利,抓捕這楊開泰時,不曾想他竟想逃跑,屬下一時失手,竟未、未曾留下活口……”
“下官知曉這楊開泰乃此番行刺的關鍵人物,委實、委實辦事不利,還請太子責罰。”
言罷,章賢敬對著太子又是雙膝跪地,垂首似是等候司徒元煥的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