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發小
女、女扮男裝?蕭艾這家夥……也穿了?
司徒夢曦隻覺腦子亂成一團,尚且來不及理清思緒,一股鈍痛自胸口突然而至,宛如一記重擊由內而外地砸在司徒夢曦的胸口,瞬間竟叫人喘不上氣來。
來不及開口問一問這與好友八九分相似的男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司徒夢曦隻覺一陣眩暈,“啪”地一聲,伴隨手腳傳來的痛意,再睜眼,自己竟然跌坐在艙房床畔的地板上!
前額、後背都是冷汗,司徒夢曦回想著夢中的種種,一時也是莫名其妙。
難道——蕭艾也出事了?
司徒夢曦回憶著自己穿來康朝前的那日,不正拉著好友喝酒喝到半夜麽,知道自個在前世就這麽“睡”死了,蕭艾不會是過意不去,內疚得出事了吧?
哈哈,司徒夢曦想到蕭艾的性子,不覺搖頭,這大大咧咧的女子,哪裏會如此啊,雖生死是大事,自個與她也是大的交情,可是又不是情侶夫妻,這還會生死相隨不成?
想到夢中的情景,司徒夢曦不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夢中這男人似是對我有情?還緣定三生?這也忒肉麻了……別這夢如何,單是想到發蕭艾的臉,司徒夢曦便想笑場,直覺接受不了,這忽來的笑意,倒是衝淡了不少這夢境帶來的詭異之福
什麽叫秦家的下,而這司徒……聯想到康朝的國姓,司徒夢曦不覺眼皮子一跳,無巧不成書啊,還有,這“安陽”又是何意……
真是複雜啊,司徒夢曦起身,瞧艙外色微暗,估摸時辰也是不早了,相比那些船員和掌櫃的也快回來了吧,自己這一夢倒是夠長的。先前鐲子的事都還沒搞清楚,這“蕭艾”又硬生生地擠了進來,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呃——快算了吧,眼下人生安全都成問題,哪有功夫去想人呐,何況自個又沒有那斷袖之癖,司徒夢曦好笑的扯扯嘴角,擦擦額頭的汗漬,摸摸袖中銅條尚在,也不再細想這古怪的夢境,轉而關注起外麵的動靜來。
今夜,可容不得半點疏忽啊。
掌燈時分,色已然暗了下來,渡口乃至各家船上,夥計們都三三兩兩地掛起療籠,黃橙橙的燈火映著漆黑的江麵,折射出一股暖色的波光,昭示著夜幕將近,也似喚著那些未歸的人們。
“嗨,掌櫃的,今兒喝的,呃、真是爽快呐。”
“哈哈,就是,這家新開得酒肆,菜品量倒是足,哈哈……”
“大夥兒辛苦了這幾日,吃好喝好,陳某人就高興!哈哈!”
……
暮色中,隻見一眾船員夥計,擁著這陳掌櫃搖搖晃晃地自渡口而來。
聽得擱板上傳來的動靜,正在船尾休息的黑子忙迎了上來,笑著接過眾人手中采買的酒肉。
“哎,黑子,辛苦你了”
“兄弟們給你帶了幾斤白肉呢,一會、一會你就著這酒,也來上一頓。”
“哎、多謝掌櫃的、多謝幾位大哥,這還想著俺呢……”
黑子笑著謝過眾人,提溜著手上的貨色往船上的灶房走去。
“這吃食啊,我先收在灶上了,回頭哥幾個自個再來取。”
眾人吃喝得半熏,笑著朝黑子揮揮手,也是勾肩搭背的往各自的床上摸去,若酒後啥最舒坦,哈哈,那自然是自家的草窩了。
陳掌櫃瞧今日一切順當,打了個飽嗝,讓手下夥計們各自歇著去了,自己想了想,還是敲了敲劉管事的艙房門,想著與老者也道聲歇息。
“老丈,老丈?”
“哎,陳掌櫃,您這回來啦。”劉管事聽見敲門聲,忙起身前來開了門。
陳掌櫃瞧老者艙內點著燈,似在桌前對著賬?收回眼神,陳掌櫃摸摸自個眼下光潔的下巴,笑著對老者道,“回來了、回來了,嗬嗬,這喝酒也累得慌,這不,帶著大夥看色差不多了,早點回來歇著了呢。”
“老丈下午休息的可還好?”
“好、好”劉管事見陳掌櫃關心,忙道,“您那夥計對老夫也是頗多照應呢,下午還幫老夫去這渡口采買了些吃食呢,嗬嗬,有勞掌櫃的了。”
“哈哈,無妨無妨,老丈客氣了,如此,我也放心去歇著了。”
“稍後我便交代這船管代開船,您老好生歇息,再過個幾日,便到湖州了。”
聽得稍後便會發船,老者點點頭,笑著目送陳掌櫃離去。
劉管事收起桌上賬本,均是些郊外莊子的收支,明白得空了再對吧。這老眼昏花的,對著燭火看起來也是費盡呐。
今日因大部分夥計和船員都隨陳掌櫃下船了,這午飯和晚飯都較為潦草,都是前些日子廚房剩餘的一些食材,拚拚湊湊的加了稀飯算作一頓,中午那會吃的又早,這會放下手中的活,這肚子倒是餓了,劉管事想起黑子下午帶來的麵餅,當時自個還在午睡,便請這夥計幫忙放灶房鍋裏暖著了,這會取來吃倒是正好。
劉管事出了艙門,在船尾的灶房倒是又碰到了夥計黑子。
“嗬嗬,哥,你還沒歇息呐。”
“老丈?您這是來取餅的吧,俺這給您溫在鍋裏呢。”
黑子剛歸置完眾人帶回來的吃食,正在灶房擦掃,瞧老者進來,忙笑著揭開灶上的一口大鍋,抬出一碟麵餅來遞與老者。
“這還有兩碟呢,這碟是牛肉的,先端給你嚐嚐。”
劉管事接過碟子,正巧肚子也餓了,便將碟子放在灶房的桌上吃了起來。
“哥,你也吃啊,別客氣。”老者抓起一塊牛肉餅遞給黑子。
“多謝、多謝。”黑子靦腆的接過,許是餓了,也呼啦呼啦得啃了起來。
“對了、老丈,這是餅的找錢,差點忘了,嘿嘿”黑子啃了一半,想起懷裏的找零,忙伸手掏了出來遞給老者。
“哈哈,兄弟,你可真是個實誠人呐。”劉管事不覺對這夥子另眼相看起來,這年頭,如此實誠的夥計,可是不好找啊,想到老爺莊上那些油嘴滑舌的子們,劉管事不由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