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敵暗我明 下
“真是冷啊……”暗處一人低聲抱怨道，他現在整個人如同陷入到雪裏麵一般，衣服和褲子都已經有些濕潤了，所幸的是這裏風吹不進來。
他這一句抱怨不僅是他個人的，也是周圍其他同伴的。
“嗖！”一粒石子飛來，正中他的腦袋，他整個人頓時渾身一顫，不敢再有怨言縮進自己衣服，盡量讓自己可以暖和一些。
幽幽一聲輕歎隻有自己能聽見，崔健摸了摸身上有些少的衣服，偷偷看了看四周，把頭稍稍低了下去，從懷裏捏了一小塊幹餅放入懷中。
不僅僅是冷，還很餓。
“咳、咳，唔——呃。”崔健將一把雪塞進嘴裏想解解渴，誰想裏麵居然有石子。
感受到其他人目光移來，崔健連忙揮揮手表示沒事，同時他也注意到“客人”終於來了。
數人策馬闖入這裏，來到空地上巡視著，注意力自然放在容易隱藏的地方，也就是崔健他們所隱藏在的叢中。
崔健看了一眼後，默默把頭底下去，埋在自己的膝蓋當中，頭上的小圓帽和身上的衣服，可以讓他們更好的隱藏住自己。
外麵那些人站成一排，忍著發紅發癢的眼睛，努力睜大開來往裏麵看，隨後搭弓引箭，而箭的一頭是用繩子係上，接著將其射出沒入叢中一處，又拉回來仔細看了看剪頭，再次將其射出沒入到叢中另一處。
“嘩啦~”
“嘩啦~”
“嘩啦~”
……
接連不斷的試探，麵積不斷的在擴大，崔健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響，明白正在向自己的這個位置靠近，可是他隻能著保持姿勢不動，身邊枝葉太過茂密，要是自己輕舉妄動很容易就暴露自己。
牙齒輕輕咬在腿上，靜候自己運氣究竟是如何的。
“嘩啦~”
“嘩啦~”
這種停了，安靜了一下，馬聲響起，崔健慢慢抬起頭瞄了一眼，那些人並沒有離開，隻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搜查試探。
眼珠子左右轉動，發現沒有人遭殃後，崔健鬆了一口氣重新埋下頭，出了一身冷汗後衣服更濕，感覺更加難受了。
“唉……”
“大人怎麽了？”
崔健一驚猛然回頭，手中匕首再進一分，便可要了這個人的命。
“大、大人……”
崔健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那些人，發現那些人沒有注意到這裏，放下自己的手，輕輕地給了那人一巴掌，低聲問：“什麽事。”
“呃……是這樣的，有……來了。”
“是嘛，好機會啊……我知道了，趕緊下去以後注意點！”
那人哆哆嗦嗦地點點頭，慢慢地向後爬，離開這個位置。
崔健搖搖頭看向那邊的人，發現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又重新回到這邊，嚇得的崔健立刻匍匐在地，向其他暗處隱藏的同伴打了個手勢，表示稍安勿躁不要動。
隨後自己屏住呼吸握緊手中的匕首，死死的看著不斷靠近而來的人，隻見那些人紛紛拋出一物，大量粉末從中散開來，彌漫在了樹叢當中。
崔健不明所以眼睛沾染了一些，瞬間感覺到疼痛瘙癢，口鼻又呼吸進去了一些，難受的想要打噴嚏和咳嗽。
當然崔健知道自己不能夠這樣，還在他的位置比較靠前，打了一個手勢將信息傳遞開，馬上把臉埋入雪中。
可惡的中原人啊——難受的很的崔健內心咆哮不已，還在耳邊沒有其他聲音傳出，知道自己的同伴不會暴露大家，倒是讓他欣慰不少了。
騷癢、略疼、火辣辣的感覺，讓崔健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但在時間的流逝下，這些個感覺慢慢散褪去。
“呼~聖君啊，為什麽我會遭這種罪啊……”崔健晃晃腦袋輕輕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通紅的眼睛還有些發澀，整個口腔幹渴的很，其他的還算是可以吧，崔健拿雪洗了洗眼睛，眨巴眨巴地查看起外邊的情況，這一看卻是讓眼睛更加的紅了——那一群人正有說有笑的，吃著大鍋裏的熱飯。
那邊飄來的飯香將鼻塞打通，崔健鼻子不停地聳動著，漸漸的眼睛有些發紅了，他是懷念以往那種溫飽自足的生活了。
吃吧吃吧，吃完就上路吧。崔健眼中凶光閃爍，慢慢地伏了下去，將一把匕首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外邊菜涼哈哈大笑，大手一揮，一些人立刻上馬原路返回，而他帶著剩下的人躲進兩旁的樹叢當中，若是在深入一點，就有可以碰見最外邊的人了。
暗處崔健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打了一個手勢，周圍的同伴紛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飄過去，各自站在了一人身後，拿著一把匕首對準著他們的後腦勺。
崔健拿著匕首蹲在了菜涼的身後，強烈的興奮感讓他熱血沸騰，要是現在他說出話來，一定會是結結巴巴的。
真想現在就動手啊……崔健舔了舔嘴唇，慢慢收斂自己的氣息，移開自己火熱的眼神，與前麵的人一起等候著。
現在在這裏的人大部分人，不知道自己這邊在等什麽，隻是靜候上麵的人傳來指示，而目標結果也各就各位當中，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高低起伏的咳嗽聲，每一步都會陷入到雪裏幾分的步伐，鬆散的人群在第一眼看過去時，會像是一群殘兵敗將，但再仔細一瞧，他們卻是不過是是些老弱病殘罷了。
身上穿著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盔甲，這個人縮在裏麵，像是盔甲在行走，也不知道這些在戰場可能會救人一命的東西，有沒有帶給他們一絲絲的安全感，但對身體的負擔一定是有的。
菜涼看著這些人砸吧砸吧了嘴，長舒一口氣，握緊一些手中的刀，身子慢慢抬了起來，或許這樣有些讓人不齒，但他希望可以借此回去，能有一個難得的放鬆。
就在他們這些老弱病殘經過時，菜涼大手一揮衝了出去，背後卻是傳來了錐心之痛，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脊椎當中，又以此把他給拽了回來。
“啊——啊——”菜涼將感受到的痛苦，用最為簡單的聲音喊了出來。
頓時，這一聲慘叫驚到外麵的人，紛紛策馬衝了進來；嚇倒外邊的人，腿腳紛紛癱倒在地，有甚者當場就嚇死過去了。
崔健用手肘按著菜涼的脖頸，另一手不停地拿匕首在後背上進進出出，血液染紅了身下的雪。
“老菜！！！死了沒！！！”一聲大喝響起，快馬奔騰激起白雪紛飛，外麵的人憂心忡忡地衝了進來，便見一群人癱倒在地，盔甲是一雙雙驚恐無助的臉。
怎麽回事？正值疑惑之間，喉嚨一陣巨疼，接著眼前事物天旋地轉，渾身失去了感知，最後一刻入目的是一具無頭屍，騎坐在馬上麵向前麵奔跑。
真是……丟人啊。這是死亡前最後的想法，死得可謂是不明不白。
前車之屍，後車之鑒。
前麵的人紛紛掉了腦袋，讓後頭的人吃驚恐萬分，但並沒有是了分寸。
隻見一人拿起武器欲往前一砍，林中突來一箭射穿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舉動。
“可惡……呃！”他沒有方法放鬆身體，踩著馬鞍上站了起來，撞在無形的鋼絲上掉了下去，摔在鬆軟的雪地上，大聲喊到：“低下頭！殺了他們！”
可是並不隻這些阻擋在前麵，就在他們揮刀砍向這些疑似敵人時，叢林當中拋出了一個個木筒出來，裏麵迅速噴薄出綠色氣體來，沒有任何的危害存在，隻是讓他們的眼睛疼痛不已，睜不開眼失去了視線。
頓時，慌亂彌漫開來。
“好痛啊！卑鄙、卑鄙啊！”
“敵人在哪？！敵人在哪？！在哪？！
“叢林！叢林！注意……啊！！！”
“什麽？在旁邊，在旁邊，走開！走開！”
“媽的，誰砍了我一刀？！”
“鎮定！鎮定！鎮……呃——”
“撤退！撤退！哎喲，誰撞我？是不是自己人？！”
“老菜！菜涼！涼涼！涼哥！”
崔健慢慢地站了起來踹了菜涼的身體一腳，走到那群老弱病殘麵前，踩在一人的身上，晃了晃手上還沾有血的匕首，問：“老頭，你們……是由誰說了算。”
這些人都不敢直視崔健的眼睛，良久才有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崔健見了，笑出聲來。
身後自己的人包圍了他們，準備展開一場圍剿屠殺。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調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