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敵暗我明 上
雲幕低沉，降下萬裏飛雪，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中，一塊刺眼的黑斑快速移動著。
“駕！”
策馬揚鞭飛馳在雪地上，全身包裹在黑色盔甲裏，隻露出一雙略有些發紅的眼睛，馬蹄激起的雪花落在身上的盔甲上，被慢慢的積聚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在他們這一群人的上方，數隻雄鷹盤旋著，開拓他們前方的視野。
領先在隊伍前方的菜涼，回頭望向身後的同伴們，能看到的隻是在頭盔底下，一個個發紅的眼圈。
“……”
菜涼用力揮鞭拍打馬兒的屁股，加快速度往前而去，身後的人無不加速跟上。
策馬疾馳數刻之後，麵前出現的是一片小樹林，菜涼手上韁繩用力一緊，向身後打了一個手勢。
整個隊伍紛紛見令即止，穩住自己有些躁動的坐騎。
“涼哥，有什麽問題嗎？”身為這裏的第二人，他策馬上前問道。
菜涼沒有回話而是扯下麵罩，嘴到臉頰這一部分立刻感受到了刺痛，隨後一邊揉著一邊說道：“俺們追了一整天了，是時候休息一下整個飯了，正好前方長了個樹林子，到裏麵坐一坐避一避雪花子。”
“可以啊！那……走著！”那人當即同意下來，他們這夥人可是饑渴交加了啊。
“呆著！”菜涼瞪了一眼這個副手，抖了抖自己的麵罩重新帶上，策馬向後轉麵向那些個兄弟，從中指了幾個叫他們站了出來。
“你們幾個人，先進去踩點搜一搜，兩刻鍾俺沒有見到人，俺就帶人燒了這片林子，整明白了木有？”
“有，涼哥！”點出來的人紛紛拱手回應。
菜涼滿意地點點頭，給他們讓開了道，最後說了一句：“珍重。”
“駕！”冷風吹過，菜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硬是癢的有些不行，但也不敢去搓一下，招呼其他人原地等待。
馬蹄踏在柔軟的雪地，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一如其他人它馬背上的人一樣。
兩刻鍾也就是半個小時過後，樹林裏竄出數條身影，隻見剛剛派出去的平安回來了，菜涼扭了扭脖子把手抬了起來。
“嘩。”
幾個人站了出來，搭弓引箭指向那些人。
菜涼適時走了出來，大喝道：“露臉。”
那些人立刻拉馬停步，摘下臉上的麵罩，高舉雙手走上前去。
菜涼眯眼分辨了那一張張發紅的臉頰，不由地笑出聲了來，都是自己人。
“兒郎們，錐子型入林，留二十人原地等待，四刻鍾沒誰喊你們入，就回家通知家長。”
“是！”沒有費太多時間，二十個人自動自覺離開了大部隊，剩下的人以菜涼為首，形成錐子型方陣，馬鞭一揮齊齊衝入林中。
樹林裏寂靜無聲，光線有些灰暗，隻有馬兒重重的喘息聲，菜涼等人沒有太過深入其中，找到一個空曠點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這個位置還可以。”菜涼眯眼笑道。
他們前後各有一條道路，但是有哪條路不是人走出來的？這裏光線灰暗看不清森林下是個什麽情況，要是直接闖入撞到樹幹上，那就把臉給丟大了。
晃一晃腦袋甩掉那些有的沒的，菜涼轉過頭大聲招呼了一下，又有五人為一批走了出來，分成四隊走向了他們的四方位置，小心戒備起來。
剩下的人圍繞成三圈，將他們隊伍裏的夥夫保護在中央，讓其能夠放心給他們做飯。
“大頭，做點熱的好吃的，不然就把你剝光，買進雪地裏冷藏。”
“好啊！那你以後渴了吃雪，餓了吞生米好了。”
“什麽？大頭我們可是發小，你居然說出這種話？！”
“有什麽不對？這不是事實嗎？”
“哎呦喂！你們兩個別說話了，該幹嘛幹嘛，有什麽事回去後，大門一閉被窩一塞，想咋搞就咋搞？”
“嘿——你……”
“噤聲！！！”菜涼聽不下去了，要是再說下去好吃不吃飯了，立刻開口讓他們閉上嘴巴。
說話的幾個立刻閉上了嘴，他們注意周圍其他的眼神暗示：沒有按時吃上飯，回去就阿魯巴他們一層蛋殼下來。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默默做起手頭上的事情來，菜涼冷哼一聲目光灰暗的樹叢中。
“老大，時間差不多了，該叫他們進來了。”一人慫著肩膀靠了過來說道。
菜涼斜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恩了一聲，又把目光放回了原處去。
稍等一會後，在外麵等待的人，夾雜著雪花從外麵策馬而入。
一路奔波勞累眾人，在周圍安靜的環境下，漸漸放鬆了下來，除了在四方位置上的人外，其餘人無不下馬坐在了鬆軟的雪地上，感受著緩解屁股疼痛冰冷，又用手捶打著發酸的小腿，同時把目光放到隊伍中間，看著那冒著冒著煙的大鍋。
菜涼嘴角微微上揚，輕咳一聲抱緊身子，下馬坐著的人裏就他還站著，注視樹叢底下的情況，灰暗的光線加上眼睛有些發紅發癢，他也觀察不出什麽，若不是這裏樹叢畢竟茂密集中，他真想一支火箭射過去把裏麵的情況照亮出來。
風，無孔不入，吹得菜涼身體僵硬不已，站立的身姿慢慢蹲了下來，最後幹脆直接坐下去。
“開飯咯。”低沉用力地聲音響起，牽動了在場所有翹首以待的人的心，紛紛站了起來跑到大鍋前。
夥夫用勺子敲打著鍋，大聲地喊道：“別急別急，一個一個來，有點當兵的樣！”
眾人肚子咕咕地叫個不停，按耐住急切地心情，排氣長隊來，不斷催促著前麵的人。
菜涼見此微笑不已，依舊保持著坐姿，大聲呼喊著叫人把飯給他端過來，使用著他做為老大的特權。
“嘎！”
一直盤旋在上方的雄鷹，拍打著翅膀緩緩降落了下來，接受著喂食與歇息。
菜涼慢慢站了起來，笑嗬嗬地拍打著身上的積雪，看著眼前這平靜的時刻，之後他們又要繼續忙碌了。
當自己的人吃飽喝足後，便與戒備在四個位置的人交換下來，使得這一隊伍逐漸從疲憊饑渴中恢複過來。
“嘎！”
飼養員撫摸著那柔順的毛發，手臂微微地一震，雄鷹再次揮動它那用力寬厚的翅膀，翱翔於天際之上開拓出更遙遠的視野。
“老大，有敵情！”
“哈？”菜涼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朝副手打了一個眼色，立刻問道：“有好多人？”
“……預計一百到二百之間。”
“什麽活？”
“步兵，全部都是，武器不齊，隊伍散亂，按樣式，不是我們的人。”
“嘶——大禮啊。”菜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立刻朝周圍的人吩咐道：“準備戰鬥。”
“可是……”靠近菜涼一位發聲，想要說些什麽，而菜涼嗬嗬一笑用眼神製止了他。
快過年了，早點回去也是極好的。
於是，菜涼指揮五十騎馬離開這裏到外麵，一會過後直接衝進來，而剩下的人收拾一下現場，紛紛躲入樹叢中埋伏起來。
菜涼臉上露出冷笑，待會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