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報應
許勝寒不是個愛哭的孩子，八歲的時候陳漫頭一回被確診躁鬱症，他還被嚇哭過好幾回，到後來，就沒再因為陳漫的病哭過了。
陳漫在國外被男友威廉管著，能按時吃藥，病情一直還算穩定。
威廉後來與她分手，陳漫就隔三差五的不吃藥。
為什麽會回國呢？
隻是因為陳漫在婚紗設計圈子裏名聲已經臭了，大家都知道她有躁鬱症，陳漫失了業，不回國怎麽辦？
他從八歲之後，就很少得到來自身邊女性的關懷。
如今這一杯普普通通的熱牛奶，卻叫他覺得這一整天的惶恐不安就消失不見了。
溫柔把牛奶遞給他就沒注意看他的表情，隻輕聲說道：“你表姐王珊珊在次臥睡著呢。晚上在這裏睡，我回我家去，明早我叫阿姨做你和珊珊的早飯，帶來給你們。好不好？”
許勝寒低著頭，輕輕點了點頭。
溫柔道了句晚安，轉身就走了。
許勝寒端著牛奶回了臥室，看著杯子半天沒舍得喝，最後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全當紀念，才將一杯溫熱的牛奶仔仔細細的喝完了。
旁邊臥室突然傳來一聲哀嚎！
許勝寒趕緊掀了被子跑出去，隨手敲了敲門就推開房門衝了進去，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門邊的開關，打開燈一看床上的王珊珊正緊閉著雙眼大聲的哀叫，但卻是睡夢中無意識的。
據說夢遊的人不能貿然叫醒，許勝寒守在床邊沒辦法，就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像平日裏哄陳漫那樣哄著她。
王珊珊果然很快平靜下來。
許勝寒回到主臥，躺下去要關燈的時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麵擺放著一張小小的照片。拿過來一看，溫柔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許俊成抱著溫柔，三個人對著鏡頭笑的開心極了。最難得的是，那個小小的嬰兒大笑的模樣，跟許俊成真的太像了！
陳漫一直告訴他，溫柔帶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種的拖油瓶，以後要搶許俊成的遺產，而那些財產本該是他許勝寒一個人的。
可這一刻許勝寒忽然明白，照片中這個小小的嬰兒，可能原本就是許俊成親生的女兒，不然不可能這麽像的。
也就是說，這個小寶寶很有可能是他的親妹妹。
和他有著一半相同血緣的，親人。
他拿著照片看了又看，忽然咧嘴笑了笑，將照片放回原處重新躺下後，忽然有種還算安心的感覺，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溫柔端著托盤，上麵放著兩碗皮蛋瘦肉粥，三四個煎雞蛋外加兩根油條，小心翼翼的到了許俊成家門口。騰不出手按門鈴，就拿腳踹了踹門：“珊珊，勝寒，都起來了嗎？我拿早飯過來啦。”
還是許勝寒立即跑過來打開了房門，對溫柔友好的笑笑：“溫阿姨。”
“快快，讓一下。”
溫柔端著盤子趕緊進門，生怕一不小心給摔了，直到安安穩穩放在桌上，才鬆了口氣：“你珊珊姐起來了嗎？快過來吃飯。”
次臥裏傳來慵懶痛苦的呼喊：“我起來了，但又不能完全起來。”
溫柔嗤笑一聲，往次臥走去。
王珊珊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發，坐在床上一臉痛苦哀怨：“我怎麽好像聽到有男人在說話？”
“是你表弟勝寒，昨晚睡在這裏。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醫院出門診的？快起來吃飯吧。我還要送勝寒去學校，不管你了啊。”
王珊珊又倒回床上，有氣無力的甩下一句：“不出門診，我下午去接大夜班。”
“哦，那你再睡一會兒吧。”
溫柔貼心的把門帶上，回到客廳裏，就看到許勝寒已經乖巧的自己坐在餐桌邊默默喝粥了。
“吃點雞蛋和油條。還不到七點，來得及，你慢慢吃。”
溫柔把早飯送到，就急忙把許勝寒昨晚換下的衣服放到沙發上。
“你的衣服昨晚洗好了烘幹的，先這麽穿吧。你先吃著，我回家一趟，離開的時候家裏寶寶在哭鬧，我得回去看看了。”
許勝寒嘴裏含著粥，話都沒說出來，她就關門走了。
王珊珊忽然從次臥走了出來，本來往衛生間走，結果看到許勝寒，就笑嘻嘻的湊過來，坐在他對麵，眯著眼笑著喊：“小勝寒，你昨晚怎麽來這邊住啦？你媽能願意？”
陳漫一直拚命擋著許俊成和勝寒之間見麵，怎麽會突然大發善心？
“她住院了。”
“啊？什麽病啊？”
王珊珊心底冒出一句吐槽：神經病犯了嗎？
沒敢說出口呢，就聽許勝寒緊接著說了句：“她躁鬱症發作，控製不住，要住院治療了。”
王珊珊一時間覺得哭笑不得。
瞪著眼看許勝寒看了半天，隨即站起身抬手越過餐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擔心，國內現在的醫療水準也不差的，隻要配合治療病情總能控製。”
許勝寒勉強笑了笑，是啊，問題的關鍵就是要配合治療。
王珊珊這才又再起身往洗手間走。
許勝寒坐在原地忽然問了句：“珊珊姐，溫阿姨的那個女兒，其實是我爸的親生女兒對吧？”
王珊珊回頭看了看他，隨即又笑眯眯的坐回原位，也沒有否認隱瞞，直接大大方方的問：“你看出來了？那小丫頭長得跟你爸簡直一模一樣。哦不對，準確的來說侄女隨姑姑，那小丫頭長得和我媽小時候，才是真的一模一樣！有機會你們可以認識一下，不是我吹，那小丫頭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乖的小寶寶，長得可愛，又不哭不鬧。真的就是來報恩的，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許勝寒忽然露出滿臉的向往：“嗯，有機會的話見一見也是好的。”
他孤單無依了太久，迫切希望能多幾個真心相處的家人。
溫柔很快跑下來，已經梳洗打扮完畢，懷裏還抱著個奶娃娃，一進門就把孩子往王珊珊懷裏一塞：“暫時交給你了啊，李阿姨拉肚子不舒服，我讓她上午去趟醫院了，你不是下午才去醫院嗎，幫我帶一上午的娃。”
王珊珊一臉的糾結，眉毛都皺在一起了：“我哪會帶娃呀？”
“你這麽聰明，隻要願意帶肯定能帶好，我相信你的。我們家娃是世上最好帶的寶寶，這話可是你自己說過的。”
溫柔才不管她有多糾結，把娃塞到她懷裏就扭頭去看許勝寒：“勝寒，吃好了嗎？”
許勝寒已經把自己的那一份早飯吃完了，此時正站起身往王珊珊身邊走，一臉好奇的在看她懷裏的溫佳妮。
王珊珊捏著溫佳妮胖乎乎的小手，朝著他招了招：“嗨，你好！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溫佳妮，今年虛歲兩歲啦，但其實我還不到一周歲。你看我長得可愛嗎？這臉是不是很好看，這手肉乎乎的，是不是很好玩？”
被人捏著手做一些古怪的動作，溫佳妮可能覺得很好玩，又或許是見第一麵就對許勝寒就有親近感，忽然朝著他咧咧嘴笑了，露出兩隻小小的梨渦，漂亮又可愛。
許勝寒忽然覺得心底一片柔軟，也伸出一隻手試探著捏了捏溫佳妮的小手，笑著說道：“你好我是許勝寒，是你的哥哥。”
溫佳妮忽然樂的咯咯笑了起來。
原本還有一些尷尬的氣氛，頓時變得親近自然起來，許勝寒拉著溫佳妮肉乎乎的小手，漸漸的就有些不舍得放開了的感覺。
溫柔在一邊看著，心下寬慰。
眼見的時間快來不及了，叫了車也到了，她趕緊催促許勝寒收拾東西，兩人一起下樓上車往學校出發。
這一路兩人終於不再各自沉默，溫柔試探著問他回國之後生活還習不習慣，許勝寒也不想冷場，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所有問題，轉頭又會問溫柔蘇城哪裏的東西好吃、哪裏有好玩的景點。
溫柔一一作答，有來有往。
再加上司機師傅也很健談，時不時的插話，氣氛倒是挺活躍，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也變得不那麽無聊尷尬。
到校門口下車，許勝寒就禮貌的和她告別，一個人往學校門口跑。
說來也奇怪，溫柔忽然有種送自己孩子去上學的錯覺。有些小小的失落，又有種送孩子踏向光輝前程的悲壯感。
天哪，明明她才二十三歲啊。
她被自己這陡然冒出的錯覺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實驗室忙完該做的事情，她坐在電腦前用聊天軟件給許俊成發消息：“陳漫的父母那邊怎麽說？，他們今天能趕過來嗎？”
許俊成不願意讓她牽涉其中，隻回了一句：“都搞定了你不要擔心，好好忙自己的事情，照顧好佳妮就行，醫院這邊我都沒問題。”
溫柔回了個愛你的表情包，收了手機，中午約了許慧一起在食堂吃飯。
那丫頭已經辦好了手續，重新回到原來導師名下實驗室，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他導師之前對她態度凶惡，後來因為許慧割腕自殺，導師再也沒敢跟她說過一句重話。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的將她培養到順利畢業，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之後，趕緊把人掃地出門，把名下的研究生名額空出來就行。
一直掛在他名下，他也真的是提心吊膽，生怕許慧再出點什麽事。
許慧在實驗室裏的日子意外的變得好過不少，中午飯點，居然都有閑暇時間約朋友一起吃飯了。這在以前可是基本不敢想的。
兩人在食堂小炒部一人點了一份炒麵，麵對麵坐著慢悠悠的開吃。
許慧看著食堂裏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忍不住就有些感歎：“還是學校好啊，這麽吵吵嚷嚷的環境，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心。”
溫柔挑眉笑了：“可不就是嘛。你看，校園生活還是最吸引人的吧？”
許慧笑著點點頭，加了一筷子炒麵，朝溫柔舉了舉：“來吧，慶祝我回歸校園。”
溫柔也夾了一塊子炒麵，和她一起碰了碰。
“晚上我去你家看看佳妮吧？好久不見了，有點想念。”
溫柔一想，也好，許俊成那邊打聲招呼不去了就行。
“行啊，記得給我家閨女買粉紅豹玩偶。”
“知道啦！早就買好啦。”
溫佳妮最近這半個月超級喜歡粉紅豹玩偶，於是家裏的粉紅豹就越來越多了。
姐妹倆說說笑笑吃了午飯，下午各忙各的，到了五點半左右，許慧就打電話過來，說完事了，來溫柔實驗室這邊找她一起走。
“我今天也沒開車，圖書館門前廣場見吧，咱們要一起走回家了。”
等到背著包跑到廣場上，就看到許慧蹲在台階邊，雙臂抱著自己，有些發抖，在低聲哭泣著，身邊有別的學生經過，一個大姐姐模樣的女孩子還湊過來輕聲安慰著許慧。
她嚇一跳，急忙撲過去，扶住許慧的肩膀：“慧慧，你怎麽了？”
剛才打電話不還好好的嗎？
這才幾分鍾的時間，怎麽變成這樣了。
許慧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見她，立即嘴一癟，抱住她就渾身發抖的哭起來：“溫柔，我看見他了……他來了……他為什麽來這裏啊？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溫柔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驚疑不定的問：“你看到誰了？石磊嗎？”
許慧伸出一隻手，指向了大門口：“那裏，他在那裏。”
溫柔扭頭朝大門口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漸黑了，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是不少，但並沒有看到什麽熟悉的麵孔啊！
“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人的身影？覺得有點像石磊？”
許慧一臉的痛苦：“不是的，不是像，就是他。他現在一定守在大門口。怎麽辦？我不敢出去！我不像看見他！”
溫柔輕聲安慰著她，又朝那個看上去年紀稍長的學姐道謝：“謝謝學姐，交給我吧。真是太謝謝您了！”
“她真沒事嗎？”
“沒事的，就是情緒激動，我帶她回家就行。”
那學姐點點頭，拍了拍許慧，起身離開了。
溫柔不確定許慧是心理創傷發作了，還是真的看見石磊了。她也不敢將她一個人扔在階梯附近，跑去大門口看個究竟。想了又想，決定給趙陽打個電話。
趙陽立即接通，有些意外的問：“妹子，今天又不來健身房了嗎？給我打電話做啥？”
“你之前說幫我找的那個女保鏢。到這邊了嗎？”
“還沒呢，買的是明天的票，今天還到不了。”
“那行吧，你現在能叫兩個兄弟來學校大門口接我一下嗎？”
趙陽頓時緊張起來：“啥情況？有人在大門口找你麻煩啊？你等著，哥，現在的人過去。”
溫柔急忙開口：“唉？唉？”
她想說不需要他自己過來，派倆人來就行。
可趙陽已經迅速掛斷了。
她無奈的收了手機，心下卻安定了。
“別怕，陽哥帶人來接我們，送我們回家。你別怕，就算石磊真的在大門口等著堵你，咱們也不怕，他敢出現，我們就把他的腿打斷扔河裏。”
許慧卻還是覺得很痛苦。
種種回憶衝進腦海裏，失去那個孩子的全過程，像電影回放一樣，每個鏡頭都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捂著頭，靠在溫柔懷裏，有氣無力的哭。
溫柔心裏疼得要命。
許慧原本是個樂嗬嗬的傻大妞，無憂無慮心又大，她們倆人是這麽些年，一直是許慧整天傻樂嗬在感染著她。
如今許慧卻被折磨成這樣，像是再也無法快樂。作為最親近的好友，溫柔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石磊那王八蛋！
不到十五分鍾，趙陽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接通後就直接說：“出來吧，我們在大門口，車子打著雙閃呢。”
溫柔掛了電話，就扶著許慧站起來：“走吧，別怕！陽哥帶著人在大門口接我們了。”
許慧還在發抖，卻比剛才平靜多了。
“別怕，先跟我去我家。讓林森去我家小區門口接你就行！沒事的，相信我！你不需要害怕那個死渣男。他該害怕我們才對！”
許慧點點頭，和她相互依偎著，往大門口走去。
廣場兩側種了高大的香樟樹，樹影婆娑，好在燈光明亮，有學生在來來往往的活動著，整個環境看著還算叫人心安。許慧漸漸平靜了不少。
到了大門口，剛一踏出去，就看到路邊停著的那輛猛禽。
車後的載物車鬥裏坐著倆黑衣小夥子。
趙陽在車邊朝她們招手：“這裏！”
溫柔扶著許慧往那邊走，還輕聲安慰她：“你看，這裏真的沒有那個死渣男！”
話音剛落，大門口對麵的草叢後忽然走出來一個男人，手裏拎著棒球棍，就朝她們衝了過來：“溫柔！你這表子！”
溫柔隻覺得來人有些麵熟。
許慧卻已經尖叫一聲，拉著溫柔就朝趙陽那邊跑。
石磊已經是胡子拉碴的頹廢樣，麵目凶狠，拎著棍子追上來，嘴裏還喊著：“是你叫王莉那婆娘來害我的！我特麽弄死你！”
他眼裏已經看不見許慧了，就是盯著溫柔的腦袋，掄著棍子就砸向她的後腦勺。
趙陽在十幾米外看到這一幕，怒吼一聲：“臭小子，你給我住手。”
緊急時刻，溫柔來不及多想，手上一用力就將許慧朝著趙陽推了過去，隨即下意識往地上一撲，躲開了石磊那惡狠狠的一棍。
石磊一棍子打空，衝上來對著溫柔的肚子就是一腳：“賤貨！敢害老子，去死！你們這些賤女人都該死！”
溫柔結結實實挨了一腳，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疼得她差點直接斷氣。
她被踢得滾到路邊草地上，借著身後樹幹立即站起身，還順手抓了一把草叢裏的碎泥土。
石磊又撲過來。
趙陽已經逼近了。
溫柔卻忽然間腦海裏十分冷靜，平日裏練習的拳擊招式化為肌肉記憶，眼見著石磊要來扯她的頭發，她將手裏的泥土往他眼前扔去，隨即一記直拳反擊回去，打在石磊靠的最近的鼻梁上。
趁著他捂住鼻子身體後仰的時候，她又衝上錢扯住石磊的衣領，把他擠在樹幹上，左勾拳、右勾拳，一下又一下，對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如狂風暴雨似的落下。
石磊發現自己壓根擋不住。
他這才明白溫柔居然是練過的，壓根不是弱女子一個。
趙陽跑過來看到這一幕，就站在一邊看熱鬧了。
石磊被打急眼了，對著溫柔的臉就忽然吐了口含血的痰。
溫柔下意識一躲，手上不忘扯了他一下，又覺得被這賤男人惡心得不輕，抬腳就在他腿根踹了一腳。
石磊慘叫一聲，身後就是馬路牙子，他整個人被踹飛，不受控製的跌在路麵上了。
這條路每天都有附近私立大學的富二代學生騎著摩托車在壓馬路。
今天也不例外！
石磊倒在馬路上一刹那，幾米外一輛忘記開燈的摩托車趕緊刹車，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瞬間，溫柔，許慧，趙陽，包括石磊，都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短短幾秒鍾，形勢會發生這樣的巨變！誰也沒看到有摩托車往這邊開來！
溫柔下意識要伸手去拉石磊。
摩托車卻因為急刹車失控，騎手連同車輛都在馬路上栽倒，滑行著，朝著石磊腦門的方向而來。
慘劇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石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摩托車直接碾壓到腦袋，巨大的重量從他臉上摩擦而過。
他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卷得翻了幾翻，躺在路邊不知死活。
摩托車零件摔得路麵上到處都是。那騎手穿了防護裝備戴了頭盔，居然很快就站起來，好像沒受傷，隻是也嚇得不輕。
幾個人都跑過去看石磊。
到了身前才發現人已經滿臉血肉模糊，一動不動了。
許慧躲在趙陽身後，看清這一幕，心口一股氣鬆懈下去，忽然跌坐在地，眼中含淚的笑起來：“哈哈。”
這就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