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終有報應
此時容嬅已是一抹鬼魂,她衝過那道護身符,緊緊掐著上官鴻得頸脖,恨道:“三十多年了,這次我定會要你狗命!我當年殺不了你,如今卻未必。”原來她當年半夜潛回上官府,拿著匕首要殺了這個白眼狼。上官鴻被驚醒後,奮力掙紮,因男子的力氣比女子大,他一把就推開了容嬅,發現她躺在地上,再無聲息,他捂著傷口過去一看,發現容嬅已咽了氣。
“當年你傷得我甚是重,還讓我不得不歇在家中近一年,差點丟了公職。”上官鴻掙紮道。
彼時,符光被容嬅消磨得失了一半光華,容嬅身影越發模糊,這時門外有把嬌俏的女聲道:“這上官老賊壞事幹盡,知曉不少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故意求了個護身道符,今日就讓我助你等一臂之力。”說罷,打了道黑影至上官鴻身前,符光立即消失。
上官鴻忽覺周身寒意驟降,陰氣森森,又有兩道聲音響起:“女兒,為父(為母)來報仇了!”
他眼前一片黑暗,那肉身就像是鑽進了什麽東西,攪得他心肝俱裂,痛不欲生,他驚慌道:“容氏夫妻,我不是請道士將你們的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嗎?”
一陣嘎嘎怪笑響起。
“蠢人!那江湖術士道行不夠,騙人錢財,我們怎麽可能被這些小伎倆騙倒!”
一陣陰風吹過,湧來了更多的鬼物,圍著他道還我命來,上官鴻驚懼萬分,還暈了過去。等白日醒後,他瘋瘋癲癲,說話顛三倒四,說什麽有鬼,又讓家人把符道取來,一會又對著空氣揮拳,家人請來大夫,都道是心有業障,病入膏肓,無法救治,讓他們準備後事。一連三日,他都是這般瘋癲。
到了第四日,縣令陳河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道:“上官鴻作惡多端,多行不義必自斃,請老爺半今夜午時到上官宅中,看上官鴻自述罪行。”信封中有一大遝信紙,裏麵敘述了上官鴻林林總總的罪行,甚至有些還帶著血跡斑斑的掌印,簽上了姓名。
到了半夜,一群衙役舉著火把在大力拍打上官家的大門。
“誰啊?”門房睡眼惺忪,一打開門看到一群烏泱泱的衙役,瞬間蒙了,說話也不大利索,“各,各位官差大老爺,這,這麽晚了,有何事啊?”
帶頭的衙役喝道:“你們家老爺上官鴻被人舉發,今日縣令大人到此拘捕上官罪人。”說罷,和一幫手足衝了進去。
陳河在末尾,和他的朋友柳弘方一起踏入上官府。
上官鴻的房間裏,藥味濃鬱,斷斷續續響起女人的抽泣聲,一個丫鬟滿頭大汗地把藥一勺一勺地灌進上官鴻的嘴裏,可惜他已無法吞咽,湯藥不停地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姨娘們齊聚一堂,在那哭哭啼啼,不住地說沒了老爺我要怎麽活。上官鴻的唯一一個兒子上官致遠,在門外問道:“上官錦那逆子呢?他爺爺都病重了,怎麽還沒過來?”
小廝弱聲道:“公子還在少夫人那裏,少夫人有孕在身很是不適,公子就留在那裏照料少夫人。”
“廢物!一天天的淨跟婆娘廝混,沒點出息,你趕緊過去叫他過來,不然我就賞他幾十大板。”上官致遠眉目陰鷙,與上官鴻甚是相似。小廝瞅著他這張臉,感到幾分懼意,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通知上官錦。
跑了沒幾步,小廝就退了回來,上官致遠喝道:“不是讓你出去嗎,怎麽又跑回來。”
“老爺,老爺,外麵有人!”小廝喘氣道。
“這家裏哪裏都有人。”上官致遠不甚在意。
“衙役辦事!”一聲怒喝,一群黑衣衙役擠進了這小院,屋內更是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和嘈雜聲。
“大人,這是何意?”上官致遠麵色陰沉,盯著慢慢走來的縣令陳河。
“有人舉證,上官鴻貪贓枉法,本官要帶他回衙門好好審問。”陳河慢條斯理地說道。
“大人,我父親年邁,如今又病重,對衙門之事一輩子都是兢兢業業,務實勤懇,你為何聽信他人之言?”上官致遠咬牙道。
“嗯,這個事情未有定論,為官如今也隻是詢問一二,並非定罪,至於有無罪行,到時兩邊證據和證詞一一比對審判便是。”陳河道。
“你……”上官致遠正欲再言,此時屋內又傳來一陣尖叫聲和嘈雜聲。
有姨娘大喊:“見鬼了!見鬼了!”隨後幾個姨娘披頭散發,衣衫淩亂地跑了出來。
陳河隨後走了進去,隻見那上官鴻抓住給她喂藥的丫鬟,雞爪一般的枯手直直地掐著她的喉嚨,口中念念有詞:“我也要掐死你們!你們才是罪有應得,我上官鴻得來的一切都是應得的!”
衙役連忙隔開上官鴻和丫鬟,之後眾人才發現上官鴻雙眼暴突,形容可怖。
“嗬嗬”上官鴻忽然笑了起來,“入贅容家有何難?隻要收買個媒人給我說好話就行了吧!容家的人真是天真愚蠢,還來鄉間看我,收服他們簡直輕而易舉。最蠢的是容嬅!哈哈哈!竟然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愚蠢至極!”
他又恨聲道:“容知竹這個老頭,總是在敲打我,怕我日後對她的寶貝女兒不利!哈哈,幸好被我毒死了!從此這容家掌事的人就是我了!”
上官致遠聽後,衝了上前,搖了搖上官鴻的身子,說道:“你是被下蠱了嗎?你淨是說些糊塗話!”
“我沒糊塗,我說的是實話!外人都在笑我吃軟飯,是個窩囊廢!我呸!這一切我都是憑實力得來的,他們憑什麽說我!容嬅是自己摔死了,才不是我殺死的!她想殺我,嘿嘿,結果我一推,她就死掉了,她就是命該如此!”上官鴻繼續說道。
“啪!”上官致遠甩了上官鴻一巴掌,緊盯著他沉默不語。
“侵吞別人的財產?哈哈好笑,他們明明是無力保住自己的家產,又弱小又可恨,這些田地房屋放在他們手上遲早會被他們敗光。他們要尋死也是自己不爭氣,懦弱愚蠢極了!”上官鴻又絮絮叨叨講了許多隱秘之事。
陳河邊聽邊皺眉,明明這些罪證他都從那封匿名信中得知了,可是現場聽著上官鴻一字一句講述他幹過的那些喪盡天良的壞事,他還是感到氣憤和難過。
上官鴻講完這些事後,他突然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說道:“你去死!你去死!你是罪該應得的!”一會又在那揮舞著手足,說道:“你們走開!你們這些卑賤的螻蟻!你們才該死!”隨後他喉嚨裏的濃痰咯咯作響,再也說不出話來。如此折騰了半刻,忽然他就沒了聲息。
一衙役上前查看,發現他七竅流血,麵容扭曲,了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