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我的選擇
白靈平靜說道：“你問吧。”
“z國……好看嗎？”
白靈沒想到少年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
“好看。”
“那……z國貧窮嗎？落後嗎？是否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個不開化的地方？”
“他們都是騙你的。”
“我就說，z國當年能打敗r國，怎麽可能會落後呢。”少年長舒一口氣：“z國人好嗎？也有這樣的壞人嗎？”
白靈沉默了下，斟酌著答道：“世上不管哪個國家，哪個城市，都有好人和壞人，這是無法避免的。好和壞是個相對的詞匯，如果沒有壞人的襯托，也顯現不出好人的偉大了。”
“……”少年琢磨著白靈這句話裏的意思，“所以你是說，z國也並不是淨土？”
“世上沒有淨土，可是人心有。”白靈認真地說道：“哪怕身處黑暗，也要心向光明。正是因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夠苦了，我們才要尋找那最後一束光明，如果找不到，那我們就自己來當那唯一的光。”
少年都聽懵了：“你說的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白靈笑了笑：“不深奧，你慢慢想想就懂了。先說好，我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讓你放下心中的仇恨，畢竟如果換做是我，或許我比你更恨他們。”
少年沉默良久，忽然說道：“剛剛那個一團光，你再拿出來吧。”
白靈又將光團取出，少年緩緩抬眼，直視著這團光亮。
然而白靈卻將光亮一遮，警惕地看著他：“你幹啥？直視這樣的強光也不怕眼睛瞎掉？等等，你不會想就此訛上我吧？！”
“……”少年疑惑地看著白靈：“你剛剛不是說，哪怕身處黑暗，也要心向光明嗎？我……我這不是打算照做試試。”
白靈當時就迷了，“小夥子，你這語文不行啊，我說的黑暗和光明你不能隻看字麵意思，你要想想其中的深意……”
少年整張臉都糾結的皺在了一起：“好難。”
“……算了，以後你就懂了。”白靈擺擺手：“那我們能上去了嗎？”
“等等，”少年忽然拉住白靈：“那個，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回z國？”
白靈有些為難：“帶你回去是可以，可是你住哪裏呢？你在國內也沒有親人，我總不能讓你去流浪吧？”
少年倔強的拽住白靈的衣角：“我想跟著你，剛剛你說的我好像有些理解了，我覺得，你就是出現在我世界裏的那束光。”
“？？？”要不是在水裏，白靈簡直驚的要跳起來，“等等，我不是隻聽了個故事然後勸了你幾句嗎，我怎麽就成你世界裏的那束光了？！”
“我不管。”少年倔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白靈：“我就要跟著你，要是你不帶我走，那我就帶著我家小水母，還有小水母他哥來z國的地界找你。”
“……你會嚇到z國人的。”白靈惆悵地看著少年：“你先告訴我，小水母他哥是誰？”
隻見少年朝著另一個方向動了動唇，白靈隻聽見他說了句：“小水母他哥快回來，我們要離開啦！”
頓時，遠方的海麵驚起巨浪，龐然大物從淺水區一頭紮進了深海海底，然後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向白靈他們迅速遊來。
白靈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看著麵前的大鯊魚，整個人都不太好：“所以你家水母的哥哥是一隻六階的巨型鯊魚？！”
你們這畫風差距有點大吧？！水母的哥哥不應該也是水母嗎？！
然而少年伸手摸了摸的大腦袋，他笑眯眯的看著白靈：“這是我家小水母認的哥哥，整片海域中就他倆最強了，所以拜了天地。”
“拜天地？”白靈一愣。
少年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對呀，z國人不是好兄弟都會拜天地的嗎？”
“……”白靈捂了捂臉：“那叫拜把子……拜天地是夫妻才幹的事兒啊！”
“噢，是這樣的嗎？！”少年豁然回頭看向水母，又看了看鯊魚，視線在它倆之間不斷流轉著，最終強行解釋道：“嗯……拜天地也沒事兒，大不了朋友一生一起走？”
“……”朋友一生一起走是這樣的注解嗎？白靈對這娃的語文水平已經不抱期望了。
最可怕的是白靈差點還情不自禁的哼了起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我們的鬥地主項目無限期延期，小水母他哥，我要去z國了！”少年聲音裏蘊藏著一絲對新生活的期盼。
鯊魚看了看白靈，說道：“是跟她走嗎？”
“對！”少年笑眯眯地點頭。
鯊魚的聲音有些深沉，他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靈，最終評價：“弱不禁風，能保護好你嗎？”
少年撇了撇嘴：“我不需要她保護我，如果我有危險，我會喊你們的嘛。”
“z國可不像r國，z國並不是全麵環海的，你要有事，我也救不到你。”鯊魚歎了口氣：“不過你去了也好，你一人類，每天跟我們混跡在一起也不好，我這兒也不能給你找條母鯊魚交配……主要是我這兒的母鯊魚們都不太看得上你。”
“……”少年臉一黑，“誰看不上誰呢？你們那群母鯊魚我才不稀罕呢！那我走了，你得照顧好我家小水母。”
“啊？”一旁原本沒說話的水母忽然開了口：“原來你不帶上我嗎？！難道，難道你要拋棄我了，你不要我了……”最後幾個字甚至帶上了哭腔。
白靈忽覺驚奇，這一開始還看起來威武霸氣的水母，本性這麽萌的嗎？
水母兩隻觸角纏上了少年的胳膊，大腦袋拚了命的在少年身上蹭：“你別走，我哥會欺負我的，你走了我怎麽辦……”
少年頓時哭笑不得：“那，那你跟我一起？可是你也不能上岸太久啊。回到z國是我媽媽、我外婆她們幾代人的遺願，我必須得幫她們實現的。”
水母頓了頓身子，觸角慢吞吞地將少年放開，聲音委屈巴巴地說道：“我知道了……那你走吧……”
水母默默的收斂起了自己觸角，離少年幾米之遠，聲音弱弱的：“我會想你的。”
少年心頭微酸，轉身一把抱住水母大大的身軀：“我也會想你的。”
水母無數的觸角頓時又纏上了少年的身子，它哭腔漸濃：“如果，如果以後有需要，就站在海邊喊我，隻要你還需要我，我就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少年壓下心頭的不舍，聲音裏夾雜上了一絲顫抖：“好，我會的。”
水母的觸角逐漸鬆開少年，不再言語。
這時候鯊魚忽然說道：“你走了，那我們還要繼續入侵r國領土嗎？”
少年看了一眼白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長舒一口氣，說道：“不了，撤兵吧。”
白靈看著少年，開口道：“這是你的選擇？”
少年鄭重地點頭：“是，這是我的選擇。你說，我原諒他們，是我善良，我不原諒他們，那我也沒有錯。我沒有選擇原諒他們，我隻是選擇了放過那些不曾真正傷害過我的人。而那些該死的人，我依舊一個都不會放過。”
少年說完後，便帶著鯊魚和水母一起朝著上麵遊去。
白靈慢慢地跟在他後麵，沒有選擇阻攔，也沒有再勸說什麽。
不是所有錯誤都可以被原諒的，那些r國政客們，對少年以及她祖上三代的迫害，根本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傷痛。那些人，是真正的死不足惜！
玉佩空間內的琴小晴默默地感慨道：“班長，你壓根就沒想救人家r國，然而誤打誤撞你還是拯救了一個國家啊……”
白靈麵無表情地說道：“其實我想救的隻有這個少年，畢竟他可是完全憑自己覺醒，幾個月不靠晶石，光靠在海裏遊遊泳就能爬到四階的天才……”
琴小晴平靜地說道：“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救了人家r國。對了你丟個冰凍術給我，我剛燒好一隻甜蝦，你給它冰一下……還有你芥末放哪兒了？”
“……”白靈默默丟了個冰凍術進去，心中略有不甘地說道：“我看我才像是工具人吧？！明明是咱倆一起出任務呢，為啥到後來都是我在幹活啊？！我辛辛苦苦毀了一架飛機，辛辛苦苦感懷小朋友，辛辛苦苦跟人家下海，你卻在我空間內吃甜蝦？！還讓我冰一下？！我……”
“好了別抱怨了，”琴小晴笑眯眯地說道：“快說，芥末放哪兒了。”
“……在木屋門口的大箱子的最上麵一層。”
“好噠！等會有空進來一起吃？”
“沒空！”
“……哦，那可惜了。”琴小晴笑的像是一隻小狐狸，“哎，這真是人間美味，至尊享受，哎，太好吃了……”
一旁早已鼻青臉腫的李藝高羨慕地看了一眼：“我能來一口嗎？”
琴小晴立刻板下了臉：“滾。”
李藝高：“……”
白靈歎了口氣，她忽然無比懷念最初那個跟她討價還價都差點急紅了眼的小女生，現在這個壞到骨子裏的女人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被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