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他受不了這委屈！
接下來的日子，白靈每天去族長指定的固定攤頭免費發放晶石。
那信仰值的收益是蹭蹭蹭地飛漲，短短四天的時間，白靈就升到了三階中期。
無數黑翼族的子民們奔走相告，說著這位“天命者大人”的好。
白靈一邊發放著晶石，一邊痛並快樂著。
血液每天都在極度沸騰中度過，白靈每天就跟在吃十全大補丸似的，那信仰值就跟巨大的補品一般，給白靈補充著能量。
“天命者大人，您臉色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小民這裏有一劑退燒良藥，您看……”有個領完晶石的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白靈。
白靈保持微笑，“不用擔心，我挺好的，退燒藥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用不著這東西。”
黑翼族的退燒藥……別說白靈這會兒壓根不是發燒，就算是，她敢吃麽？
異族的退燒藥，鬼知道是啥成分啊！
那人看到白靈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生受感動，覺得天命者大人是體恤民情，為他們節省藥物。
於是信仰值提供的更多了，白靈的臉色更紅潤了。
實際上並不止這些領到晶石的黑翼族會對白靈進行感謝，而是整個黑翼族，不管領到的還是沒領到的，都在源源不斷地為白靈提供著信仰值。
比如一個家庭裏，兒子領到了晶石，他的爸爸媽媽都會為白靈提供感謝值或者是信仰值。
“族長，你每天都接受那麽多信仰值，不會覺得很累嗎？”白靈覺得自己全身的經脈血管都要炸了，實在忍不住了，向族長發出了疑問。
“不會啊，”族長平靜地翻閱著呈上來的今日民生匯總，說道：“就好比兩根水管，我的水管比你粗好幾倍，哪怕灌注再多的水，也不會感到不適。誰叫你太弱了呢。”
“……”
“不過這幾天，他們幾乎都不給我提供信仰值了，我現在倒是希望你早點離開，要不明天我就召集所有人宣布你是天命者這事兒吧，否則你老是占用原本應該提供給我的信仰值。”
“……”
“嗯，就這麽定了。”族長頭也不抬。
“哎不是，說好讓我發十天的呢？”白靈抗議道，雖說她對於每天甚至就連睡覺的時間都在消化信仰值這事兒覺得有些吃力，但是到底是痛並快樂的事兒啊，否則天曉得她要隔多久才能到三階中期呢。
族長甩了甩腦袋：“那我不管。”
“？？？”白靈愣住了。
這不是你讓我發十天晶石的嗎！而且這不是有利於你子民的事兒嗎！
“等等啊，”白靈捋了捋這事兒，“最初是你讓我發晶石的，現在這出爾反爾不好吧……何況人家明天還都等著我發晶石呢，你這有損我聲譽啊。”
族長麵無表情道：“要不你把晶石給我，我幫你發。”
白靈警惕地退後了一步：“那可不行！”
族長繼續批閱“奏折”，“嗯，那就發到明天為止，你也該回你的世界去了，你的朋友該想你了。”
族長直戳白靈軟肋，白靈一時間便軟了語氣。
“那好吧，那我明天多發點……”白靈語氣沉痛，似乎在跟那個飛速晉級的自己含淚揮手告別。
族長抬了抬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這兩天族長賊難過，自從白靈開始發放晶石後，自家子民給他提供的信仰值數量直線減少，直到今天，幾乎就沒人給他提供信仰值了。
雖然族長本身已經九階了，可是九階上麵還有十階啊！雖說那是個傳說一般的等級，據說沒人達到過，可是他還是想試試看衝一衝，萬一就成功了呢？
更何況，他過兩天送白靈回去，消耗的能量還指望信仰值給他恢複呢，結果現在按這陣勢，等他回來，那些人都不一定會再給他提供信仰值了……
他得再做多少籠絡人心的事兒，才能把信仰值撈回來啊！
族長表示他受不了這委屈！
……
“今天將大家召集在這裏，是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族長站在高台上，握著話筒對著下麵的人高聲說道：“想必大家最近已經聽說了，甚至也接觸過了，那就是我們黑翼族的天命者，找到了！大家歡迎！”
台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能不熱烈嗎，白靈這剛發下去3000多顆晶石，幾乎人手一顆……
在台下人們殷切的目光的追隨下，白靈漲紅著臉，像個剛煮熟的大蝦，走到了高台上，硬著頭皮咬著牙微笑著看著底下的人們。
別問，問就是信仰值吸收太多了！撐得慌！
台下掌聲更熱烈了，白靈似乎聽到了一片崇拜的唏噓聲。
族長心中嫉妒的要死，這種程度的信仰值，恐怕隻有他剛剛當上族長那會兒才有的待遇。
“來，天命者，跟大家講兩句。”族長將話筒遞給了白靈。
白靈捏著話筒，看著底下殷殷期盼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既然大家這麽熱情，那我就簡單講兩句……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你們的族人，我是一個來自異鄉的人類，僥幸成為了你們族裏的天命者，我很榮幸。”
“隻不過，在跟大家相處的過程中，我發現了大家有個觀念讓我很不舒服，那就是除了本族以外的人，都是垃圾。”
族長拱了拱白靈的胳膊，示意她別這麽說，這是在挑戰黑翼族這麽多年以來的傳統觀念啊！
白靈渾不在意地繼續說著：“大概因為我曾經也是你們眼裏垃圾的一員，所以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吧。現在我作為黑翼族的天命者，這種使命感正驅使著我，我得將一些正確的觀念告訴你們。”
“不能瞧不起任何一個種族，如果當初你們的祖先不是因為自大，驕傲，目中無人，也許就不會被那些人聯手趕出上神之界、封印在這不毛之地了，也許你們現在，還在上神之界享受著美味的食物，不用為生計發愁，不用擔心自己的孩子吃不飽，吃不好。”
原本還在騷動的人群，在白靈提到食物這個詞匯之後，徹底靜了下來。
當一個種族連最基本的溫飽都難以滿足的時候，隻有食物才是最打動人心的東西。
“在我們的世界裏，有一句話叫作民以食為天，我相信大家都深有體會，那些餓肚子的時光，那些啃著堅硬而無味的大餅的時光……”
“如果未來你們還有機會回到上神之界，享受那些美食，過上不用擔心食物的日子，但是條件是你們要學會尊重他人，認可每個人都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這句話，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隨意屠殺比自己弱小的人們，你們會願意改變自己嗎？”
族長瞪著白靈，小聲說道：“可是我們並沒有回到上神之界的條件了，我們已經沒有血魂珠了……”
白靈看著族長，卻是拿著話筒對台下的人們說的：“我是說，如果有可能，你們願不願意，給自己、給同胞、給整個黑翼族，一個更加美好開闊的未來？而不是蜷縮在這貧瘠之地，天天過著民不聊生吃不飽飯的日子。”
台下的黑翼族們互相對視著，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糾結的味道。
白靈這番話對於他們的衝擊有點大，這與他們曆來受到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馳，顛覆了以往一貫的觀念。
尊重別的種族？學會尊重那些垃圾？
不，按照白靈話語裏的意思，那些人們不能稱之為垃圾，而是得給他們應有的尊重。
事實上如果白靈不是天命者，如果不是這些日子一直免費發放著晶石，她恐怕會被這群“暴徒”們給轟下台去。
白靈看出了他們眼中的猶豫，她也不著急，這些話隻不過是在這些人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一旦滋生出向往和欲望，貪戀就會使人們原本根深蒂固的觀點受到衝擊。
當他們再一次感受到饑餓，感受到食物的匱乏的時候，再想起她的話，恐怕感觸會更深一些。
改變，哪能一蹴而就呢。
白靈最初也沒想到這勞什子天命者，然而這兩天這些“可愛狂熱”的黑翼族們給她提供了海量的“經驗值”，讓白靈稍稍改變了一些想法。
這些黑翼族也許本質不壞，隻不過受到的教育實在是太……
每個人出生都是一張白紙，教育他什麽，他就會形成什麽樣的觀點，再後來受到大環境的影響，身邊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哪怕他不這麽想，也會被默默同化。
不過白靈反正都要離開了，那些人哪怕不改變想法，也跟她沒太大關係。
白靈又簡單講了幾句，做了個收尾，仿佛曾經在語文課堂上寫議論文一樣，要有頭有尾嘛。
族長一直警惕地看著台下的群眾們，生怕他們鬧出什麽事來。
然而並沒有，白靈這幾天在人們心中建立的信仰，竟然已經超乎族長的意料之外了。
這些信仰足夠支撐白靈的觀點，去撼動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白靈向族長點頭示意，表示自己的演講到此結束。
“好，讓我們感謝天命者的講話！”族長說道。
台下的掌聲遠不及最初的那樣，而是稀稀拉拉的幾聲。
白靈渾然不介意，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