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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宋晞，宋晞兀自巋然不動，唇角含著淡定的笑意，甚至朝佇立在劉防身側的裴青江挑了挑眉，大有歡迎來驗的架勢。馮慧嗤笑道，“沒想到你這平民不僅狂妄而且瘋癲，女巫石自古以來隻會認馮家血脈，怎麽會認你這個下賤之人為主？”宋晞皮笑肉不笑，“我看女巫石隻認什麽馮家血脈是馮家妄圖獨攬大權的陰謀吧，如今女巫石已經認我為主，你們馮家算計失敗莫非還想殺人滅口？”馮慧氣急敗壞，向劉防行禮道，“此人胡言亂語，大王莫要再聽他狡辯，行刑前得先割了他的舌頭才是。”宋晞目不斜視，抬眸看向王座之上的劉防，他的表情半信半疑，明顯因宋晞一番話而動搖了，宋晞心下滿意，隻要他信了一半就好辦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掀開袖子，底氣十足道，“當夜我與馮鄭二人以石蓮和邃玉汆煮女巫石，女巫石碎裂化為烏有，我本以為女巫石已毀，不料是融入我的手臂之中，已然認我為主。久聞國師大人目光如炬，可否為在下證明所言是真是假。”宋晞一句話搬出了國師，在場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集中在如同雕塑一般的裴青江身上，劉防微微頷首，“青江，此人言之鑿鑿，你做何感想？”裴青江終於動了，他衣擺輕動，自高高的台階之上緩緩而下，停在了宋晞的麵前。宋晞隻覺得一座移動冰山朝自己靠近，離得這麽近，連呼吸都是清冷的，裴青江整個人真的沒有一丁點人氣。宋晞打了個哆嗦，目光轉向對方，隻見裴青江緩緩抬起玉塑一般沒有任何瑕疵且冰冰涼涼的手，就這麽懸空著放在了宋晞的頭頂。宋晞，“……”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好像下一秒就會頭顱不保。裴青江闔上雙目，嘴唇微動，宋晞神色一凝，一股被窺探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好像……在讀取自己的記憶？其他人皆目露崇拜，而馮慧甚至露出了一分渴慕。宋晞下意識想問係統裴青江是否真的在讀取自己的記憶，又怕他真的能察覺什麽，因此隻敢屏息凝氣，集中思緒，不敢胡思亂想。片刻功夫，裴青江手落下，朝劉防回道，“稟王，此人並未說謊。”“什麽？”馮慧大驚失色，看著得意洋洋的宋晞，滿臉的不可置信。而在場其他人的神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馮鄭怔怔地跪在地上，看著宋晞眼神漸漸陌生起來。唯有劉防麵露喜色，“哈哈哈哈，寡人從未想過時隔數十年，女巫石竟會完璧歸趙又認了主，此乃難得的喜事——你叫什麽名字？”宋晞一愣，拱手道，“稟大王，小民宋晞。”劉防擺手道，“從今日起，寡人就封你為天命女巫，自此留在王宮為寡人效勞即可。”宋晞眨了眨眼，瞥過臉色灰暗的馮慧一眼，微笑道，“謝王封賞。”宋晞沒想到姬殤被賜了府邸，而自己卻被留在王宮，不過總算擺脫了性命之憂，還升了等級，以後再不用見到芝麻大的人物就得裝孫子了。他又拜道，“小民還有一事相求，懇請大王成全。”劉防語氣和緩親切，“你如今已是我的臣子，不必再稱什麽小人，愛卿有何所求，盡管說來。”宋晞十分上道，“求王饒恕李大根和馮鄭二人。”劉防哈哈笑道，“這等小事豈有不應，愛卿盡管放心，寡人不僅饒恕他們，還要重重賞賜。”宋晞沒想到他會被安排住在裴青江隔壁，而且還帶著馮鄭和李大根。劉防對他們的賞賜除了金銀就是給自己當助手，在劉防看來，宋晞這個被女巫石承認的女巫身份很高，所以李大根和馮鄭能當他的助手已經算是極大的賞賜了。李大根老神在在，他現在借著傷勢占著最大的一間屋子，飲食作息還有一個小侍女伺候，別提多逍遙了，而馮鄭兩眼無神，看宋晞的目光飽含著濃濃的失望。宋晞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劉防吩咐人好生安排幾人，給他們送來的也都是男子衣飾，馮鄭清洗完人清爽許多，隻是木木地坐在院子裏，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宋晞歎口氣坐過去，“馮鄭，能聽我解釋嗎？”幸好馮鄭沒按照偶像劇來“我不聽，我不聽”那套，他姿勢保持不變，隻當宋晞是空氣。宋晞摸摸鼻子，“其實……我真的是今日才發現的，你瞧這枚印記這麽不明顯，我又一路擔驚受怕，絕不是故意隱瞞……”馮鄭臉色蒼白，語氣涼涼道，“世事就是如此諷刺，不到三日，你我的身份就截然不同，如今我見你該是行禮才是。”他說著就要站起來跪拜。宋晞連忙扶住他，皺眉道，“馮鄭，無論我們的身份怎樣變化我始終把你當成朋友。”馮鄭諷刺地笑笑，“朋友？你奪走了馮家的女巫石，一躍成為什麽天命女巫，我資質淺薄，哪敢當你的朋友？”宋晞知道馮鄭的反應是情理之中，如果換成自己說不定還要過分，他抿抿唇又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如果我告訴你，女巫石並不是什麽稀罕玩意，而且還有成千上萬顆，你相信嗎？”馮鄭一愣，一臉你瘋了的表情。宋晞掀開袖子，露出那塊女巫石印記，“你想想，女巫石傳承了多少代？它一煮既化，融入肌骨，隻有一顆如何能這麽傳承下去？女巫石可感應所有藥草的位置，我以女巫石感應女巫石便發覺有一處夢境之地遍地都是女巫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若是尋到此處，天命女巫便再也不稀罕了。”馮鄭沉默不語，聽得入神，過了許久才幹巴巴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宋晞目光直視他肯定地點點頭，“千真萬確，不過此事太過重大，我還未曾告訴其他人。馮鄭，隻要再次取得女巫石，你便也是名正言順的女巫了。”馮鄭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目光滿滿的急切，“那我們現在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