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憨厚之人

  “你要去南台，剿殺昆彌餘孽？”鍾鑒的杯子停在嘴邊，詫異地問道。


  “就當是吧。”


  鍾鑒歎氣一聲放下杯子：“你鍾叔佩服你。我這輩子，都沒離開金玉城百裏之內。”


  “沒啥好佩服的，人各有誌，我就是閑不住。”


  鍾鑒的表情很是猶豫。


  餘嘯哀求道：“鍾叔，外麵到處都是亂殺人的修士，我又趕時間，你就陪我走一趟吧。我給你靈石。”


  “你今天見到林山，為啥不給他說外麵的情況，讓他把以人頭和門牌的懸賞收回去啊。”


  “林山怎麽會不知道，”餘嘯說，“他是故意的。這樣削弱其他門派和家族，甚至城鎮，他再出去當好人收買人心，才可以占領整個飄山界。”


  鍾鑒放下杯子，詫異地看著餘嘯：“林山掌門俠義心腸，怎麽可能那麽壞。”


  餘嘯擺了擺手，懶得爭辯：“你就當我胡說的吧。反正隻要他好好發展金玉城，對你的生活不會有影響。”


  鍾鑒這麽單純，餘嘯都不放心硬讓他賠自己走一趟了。萬一他獨自回程的時候，被人騙了怎麽辦。


  “鍾叔，你認識靠譜的築基修士肯走這一趟的嗎？”餘嘯強調，“要你信得過的。”


  鍾鑒思索了半天：“有一個，就是脾氣有些怪，不愛說話。”


  那人名叫李富貴，是鍾鑒學築器時的師弟。他也想開法器店，但是家裏世代是凡人，不像鍾鑒這樣祖上有積蓄，現在還在給人當夥計。


  餘嘯詳細詢問了李富貴的情況，覺得可行。讓鍾鑒傳音把李富貴找來後。


  李富貴雖然是鍾鑒的師弟，看上去都年過半百了。餘嘯和他談攏走一趟兩千下品靈石。


  餘嘯怕他使詐，故意說道：“小雨哥一直在閉關，我閑著也是閑著，就想去南山打聽點情報，給林山叔叔一個驚喜。”


  李富貴抬眼瞅了她一眼，開口說道：“我沒有飛行法器。”


  餘嘯驚訝地看著他，連飛行法器都沒有你就和我講價。“你該不會是想害我。現在發現我有後台害不了，才說的老實話吧？”

  鍾鑒打著圓場：“餘嘯，你這麽說就難聽了。富貴怎麽會——”他看到李富貴的表情，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李富貴一副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抓住的表情，既恐慌又驚訝：“你，你怎麽知道的？”


  餘嘯撇了撇嘴，默不作聲地坐下吃起菜來。


  鍾鑒教訓起李富貴來。鍾鑒絮絮叨叨地說著，不時拍打李富貴一下。李富貴低著頭老實聽著，挨打的時候就縮一下脖子。兩人本來就有年齡差異，看上去如同父親在受兒子的氣一般。


  “餘嘯，不好意思啊。我另外給你找個人來。”鍾鑒教訓了一柱香時間，愧疚地對餘嘯說。


  “不用了，價格都談好了。飛行法器我有，”餘嘯覺得李富貴再合適不過了，“鍾叔，我把兩千靈石放你這。等我到了南山，給你寫個條子，你看到條子了再把靈石給李前輩。怎麽樣？”


  鍾鑒滿口答應，又拍了李富貴一巴掌：“餘嘯給我寫了很多木牌子，她的字我認識，你別想使壞。兩千靈石，都抵得上你大半年工錢了。師父的教誨你忘了？做人要善良，做生意要誠信……”


  等他訓完了，天也差不多亮了。餘嘯當著李富貴的麵把一堆靈石數給鍾鑒，拿出那塊飛行木板，招呼李富貴。“走吧。”


  李富貴羨慕地看著那塊破木板，摸了又摸。餘嘯好奇地問：“你不是會築器嗎？為什麽不給自己做一個飛行法器？”


  “沒錢買材料。”


  “那你自己去打妖獸啊，你都築基了。”


  李富貴心動了一小會兒，臉上又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歎息道：“算咧，我又不去遠地方。”


  餘嘯懷疑他被妖獸咬過，留下了心理陰影。這麽膽小的人，當什麽修士啊。


  鍾鑒問餘嘯：“跟著你的小丫頭呢？”


  “送人了，”餘嘯衝著鍾鑒揮手，“多謝了鍾叔。”


  鍾鑒抄著手對她說：“一路平安啊。”


  李富貴在一座山峰頂上停下來，降落的時候差點撞到那麵如刀削的懸崖上。這是餘嘯吐得最慘的一次。


  李富貴馭器飛行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情況不比餘嘯好。中途還迷路了一次，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李前輩，這裏是南山？”餘嘯看著樹都隻有兩棵的山頂，眨著眼睛問李富貴。


  李富貴看上去老了十歲，靠著一棵樹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遠處的山峰。


  遠處的山峰被整個包在法陣之中，法陣中雲海飄渺。雲海中露著一些宮殿的飛簷，一片仙境之景。最顯眼的是停在山頂雲海之上的一艘通體白色的飛船。正是清澤到雲墨門坐的那一艘。


  餘嘯激動地蹦起來：“咱們快走吧。”


  李富貴期期艾艾地說：“反正這麽近了。我就不帶你去了。”


  “李前輩，我們談好的價錢可是南台。”這裏看著兩座山峰近，望山跑死馬啊。


  李富貴都要哭了：“那裏有法陣啊，亂闖會沒命的。”


  “你帶我到半山腰就行了。”


  “半山腰肯定有人把守，都是昆彌修士。凶暴殘忍，草菅人命。”


  “那你帶我到山腳吧。”


  李富貴的頭還是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餘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心中的怒火。“那你把我帶到這兩座山峰的之間的大路上，總行了吧？”


  李富貴想了半天，好歹是同意了：“你把給我師兄的紙條先寫好。萬一大路上有昆彌修士。”


  餘嘯寫好了紙條，李富貴大喜，正要去拿，餘嘯躲開了。“你該不會是想把我丟在這兒，拿了紙條就跑吧？”


  李富貴又露出了恐慌又驚訝的表情，憨厚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餘嘯都要氣炸了，要不是他是鍾鑒的師弟，她早就放出一把毒針紮死他了。


  李富貴在餘嘯的怒目之下，唉聲歎氣地重新上了木板，把餘嘯送到了半路上，抓過紙條卻傻眼了。“那個，我沒飛行法器了。”


  “是啊。你還不趕緊跑，會吃人的昆彌修士馬上就過來了。”餘嘯說完，驅動一張急行符，消失在去往南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