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歸元餘毒

  學者們從山上下來正好趕上了第二日的午膳時間。


  現在的統寧對於歸元大法才不過堪堪入門。歸元大法一經運轉就會把自身氣息放大數倍，照著歸元大法運轉會在這放大十倍的氣脈之中生出一絲半縷的歸元氣，剩餘的則全是沒能成功運轉歸元大法而形成的混濁之氣。混濁之氣圍繞在歸元大法的本源歸元珠上打轉，歸元氣則被歸元珠吸收。混濁氣的命運就是放任其在體內沉澱形成涇渭分明的氣息，能夠漂浮的證明還是純正幹淨的氣息，收回體內，而沉澱下來的濁氣則要排出體外，否則對身體傷害極大。濁氣排出體外的速度於濁氣產生的量完全不可相提並論，所以每次練成功練成歸元氣並壓縮成歸元真氣後，體內沉澱下的濁氣都需要好幾天的功夫才能完全排盡。而且放任其沉澱對身體也會造成極大的負擔，所以對於濁氣的處理一直是歸元大法的難題，而統寧偏偏是個專注於武道提升歸元境界的人，一隻沒有在意體內的濁氣正在侵蝕他的身體於奇經八脈之中。因為濁氣並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也不會妨礙日常修煉，如果不是發生需要用上全力的戰鬥或者強烈的運轉真氣，一般很難察覺得到。


  自從歸元大法入門，歸元露也借由他在運氣時貫通他體內的歸元大法，運轉起來，吸收日精月華，而歸元露吸收的日精月華又因為他體內的混濁之氣阻隔，既無法被他用作煉化歸元氣吸收也無法被他的歸元珠吸收，再加上統寧一經修煉就隻會留心自身歸元大法的修煉，根本沒有覺察到流進體內在元神境外被歸元珠吸引的日精月華，更談不上將其引導入內了，歸元露淌下的日精月華隻好是進入他體內打轉遊了一圈又回到了瓶內。瓶內的太陽精華越積越多，每一次從他體內遊過一圈被運轉的歸元大法吸引，加之又一直被他的真氣貫通，終於在第九日後開始在瓶內將回流的日精月華自行煉化運轉歸元大法了。


  統寧由於一直潛心運氣不顧體內的暖流涼風而沒有發覺，當他發覺頭頂有異時，已經遲了。統寧閉目與歸元露發生感應，察覺歸元露內的太陽精華自行運轉生成歸元氣，歸元露儼然是自成一體了。歸元露也會有產生混濁氣，可是歸元露內的混濁氣會被他體內的混濁氣形成的漩渦牽引，源源不斷流入他體內。導致歸元露內的歸元氣還是被阻隔。


  這種情況很少見，本來歸元露是修煉者集中注意力修煉煉出的歸元氣會直接被吸收，乃有為而作，但現在因為統寧自行修煉歸元大法，歸元露在他頭頂上被他修煉時產生的氣氳波及，也產生了反應自行修煉成了歸元氣，沒有引導的力順應自然，屬於無為而作，自然也不可能去思考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否則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唯一自然流通的向瓶下統寧的路又被混濁氣阻隔，導致歸元露內的歸元氣不停的沉澱積壓。而混濁氣的增加又使他自身的歸元大法修煉變慢。歸元氣雖有增長，但混濁氣加上歸元露流來的混濁之氣更是成數十倍的增長。對他肉體上的折磨帶來了極大的負擔。胸口起伏不定似要體內爆開。


  元神境中的金蠱鐵丹心的蠱蟲受到龐大的氣場影響，一經釋放出來就大肆衝入沉澱的濁氣之中，這也是統寧為何不熱衷於排出濁氣的原因。統寧頓覺體內沉重的負擔輕了不少。


  天色臨近傍晚，數百人便在一座矮丘安營過夜。


  事實上，形人是不需要太多休息的，在上界，白晝夜伏是不像下界那樣分得清清楚楚，多是連續不知多久的白晝才有那短短的黃昏黑夜，還黑得並不徹底。在那種環境下，形人已經能夠自行控製體內的製眠因子，隻要他們想，隨時就能做到四天四夜不眠不休。而統寧達到存神立足巔峰的高手，隨時能做到十日十夜不眠不休。

  隻是黑夜太適合睡眠了，也是月亮精華灑遍大地的時候，每個人體內的製眠因子又脫離他們的控製被重新喚醒，於是許多人都選擇在挖出個沐浴坑後投入水雲珠產生水汽，之後借助沸火珠將水煮溫後沐浴，在之後就去睡了，能睡在黑夜裏對他們而言是一種享受。還能吸收月亮精華恢複自身，這也是他們在上界的生活中掌握到的，月亮精華帶著一種柔和的讓人身體快速放鬆和鬆弛得到快速恢複的力量。就好像太陽精華代表強壯的力量，而月亮代表了柔弱的水。在下界每個人都不確當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不睡了，在那樣舒服的夜晚，抗拒睡眠仿佛都是一種過錯。


  而統寧擔負著達到無上武道巔峰的重則，把握可以把握的分分秒秒對他是一種義務。所以這一夜對於剛入門歸元大法不久的統寧而言，並沒有任何不同，還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統寧覺察到頭頂的歸元露內漸漸凝實的清涼感正源源不斷的侵入他的全身皮膚感官，大感好奇，昨夜開始就感覺到頭頂的歸元露內的涼氣在不斷匯聚，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凝實的感覺，取下歸元露定睛一看，才發現瓶內凝結了十滴水珠。心中一喜，想起聖皇大帝曾說過歸元露一日一結滴。原來是在學成歸元大法運用歸元露一塊修行時才算一日。當下運轉起歸元大法，暗忖這歸元露又會有什麽變化。他將心神匯聚一處運用體內歸元氣與歸元珠去引起歸元露的感應，再用意念去操縱歸元露。其實他也不知能不能行，純粹是想到歸元露乃修煉歸元大法這部頂級秘法的法寶，自當屬於超級法寶，能夠溝通心靈與人心意相通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運轉了大半小時也不見有任何反應，暗忖意念正是自己的薄弱項，所以才會沒有效果，當下加大功率催發歸元氣的消耗。歸元露的瓶身終於開始發生微顫。心中狂喜，果真是自己精神類的意念不足，立馬催發歸元氣去催動歸元露。


  歸元露的顫動開始變得劇烈起來，並且發出要用特製材料敲擊玉器才有的清鳴聲。又過半刻鍾，清鳴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脆的“哢擦”聲，他立馬意識到這是玉器破裂的聲音，當下停止催發歸元氣去催動歸元露。捧在手中仔細查看，在瓶口處發現一條裂痕。立時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想引起這法寶的共鳴不成，反而差點毀了這法寶。心中又有不忿，“這歸元露也太嬌氣了，這麽容易就受損了。”心中篤定以後絕不能再試了。每日清晨飲用歸元露珠就好。


  運氣潛入瓶內，歸元露珠應念而起，射入統寧口內，立時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涼感。在運歸元氣時也感到順暢許多，不像剛剛學會那會運作起來總會在體內與其他真氣發生窒礙。


  現今天色大亮，一行人又行了百裏路程，到了伏霞山脈，傳說中霞光隕落的地方，也有霞光照耀的盡頭的說法，此處山脈的荒山裏，有一條能產珍稀礦產的礦脈。伏霞山脈的主山伏霞山的南麵三座山相連成嶺，植被覆蓋極廣，高樹林立一片綠色，鳥類極多，北麵與南麵大致相同，西麵是荒山，隻有點點的灌木叢點綴在山岩夾縫中，而東麵的是高山險峰，伏霞主峰有塊腹地。有極罕見的紅鹽湖，他們決定在此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