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歸元真氣
這時正值春季時分，土地翻新散出複蘇的味道，嫩芽有林中長出，晨上風站在觀外的林中，一陣春風吹過，鼻翼微顫。接收到由山中飄來的許多信息。直到確認三人離開了寶萊山地界為止，他才真正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右手從懷裏抽出一把三寸長的羽扇，搖蕩間漲到一尺長，蕩開袖子露出瘦長手臂，如山穀一般棱角分明的手臂肌肉，手臂上帶著旋轉的印痕。如果此景叫量睿看到，他定會後悔，無異於放虎歸山。因為這是他已經練成了風靈的證明。手持扇舉上空，輕輕搖動，印痕就如溝壑，溝壑在搖晃產生對衝的風嘯，在溝壑裏“呼呼”吹出。片刻後，整座峰頭驚起一陣旋風席卷道觀而來，來到道觀頂上頓時化為幾縷風絲飄入他手中的白羽飛鴻扇內。白羽飛鴻扇悠悠扇動，有如清風拂麵一樣的清涼舒服，晨上風的氣質也大為不同給人輕鬆閑適的感覺，而且每個動作都是自然飄逸，無跡可尋又無隙不入，作為武器一旦用起必然是靈巧若如活鳥一樣。晨上風這才回身往觀裏走。
進觀看到陶清正坐在樹下凝神聚氣，那三腳蟾蜍還是占著陶清正的懷中，黃鼬趴在他的肩頭，而那邪眼烏鴉落在樹頭。晨上風看著如此祥和靜謐的一幕，眉頭一鬆，轉而想起前麵他出手招架量睿攻向自己的風掌，就不由慪氣絲毫沒有因為他救自己而感到高興，喝道：“清正沒想到你膽子一天比一天大呀。我將你留在身邊教你心法口訣，把我所知道的見識心得講與你聽，讓你修身養性把急躁的性子壓下，結果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教的不錯，可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聲音轉而自嘲數落自己，“我教你敵人來臨時不先過腦去思索對方氣勢勁力就以硬強抵嗎？我教你的原來全是耳邊風，你一樣沒有聽進去。還是你以為我擋不下那招，要你來救我？抑或是你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出手招惹他們！”
晨上風又快又急的三通發問，將陶清正問得一愕，抬頭道：“師傅。”體內氣運因這驟然的停頓，引發胸口傷勢複發。
晨上風神情一動，又轉瞬消失，回複嚴厲模樣說：“痛吧，怎麽沒把你痛死。你先別說話，凝神聚氣把自己傷勢調理好，先聽我說。他們可是連我都不得不忍住的人，你還敢這樣貿然行事，是不想幫你女兒度過劫難了？”陶清正此刻正陷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而無所作為的深度的無力感之中。所以沒能察覺到晨上風語氣裏的關切之情。
陶清正把頭垂下，不敢反抗。連忙坐好運氣全神調息療傷。晨上風知道他沒有三個時辰休想完全複原。
晨上風說：“把頭抬起來。他們剛剛也不過隻用了平時的一分實力，如果讓他們毫無顧忌的展示手段，那就是把你們下界換上十個皇帝也不在話下。我這樣說你知道你現在要麵對的敵人是什麽水平了吧，像你剛才那樣魯莽行事就是找死。如果你覺得想放棄了，生無可戀的話，在剛剛何不放開手腳，讓他們好殺死你呢？”
晨上風當然知道量睿因為在上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在下界毫無緣由的情況下殺一個沒有什麽威脅或抵抗力的人，傳了出去，那他和在場的筮卜、晉惠再也不用抬起頭來做人了，故而隻是將他打傷。
陶清正頹廢之情湧上心頭，一股不可戰勝感在心頭油然而生。經脈隱隱收縮，實是鬱結之症的前兆。
晨上風說：“幸好他們瞧不起下界凡人，以及他們懷著形人的自大，故而才沒對你做多一番檢查，否則我以前將你體內真氣壓下的事情肯定瞞不過他們。”
陶清正呆了一呆，知他話中意思，卻不知他對自己做了什麽手腳。
晨上風絲毫不理他眼中的怨怒，道：“這些人在上界呆慣了，一直把下人看做是沒有任何修道的可能和追求，故而認為凡人隻能達到肉體極限的後天境界，料不到在下界的凡人早就對修道向往已久，故而能突破後天境界到先天境界。”
晨上風走到陶清正身邊坐下，悻悻道：“幸好你沒有展露更多驅使異獸的本事，否則他們一定會看出驅使異獸的人是你，到時你就等著慘死吧。”
陶清正說：“師傅，他們這麽危險為什麽還要見他們？”
晨上風一掌貼在陶清正背脊心髒位置，一道道柔和的風力真氣傳入體內化解了量睿傳入他體內的旋風氣勁，將他經脈接通後再一股股熱氣傳入，使得他血脈舒暢能更快恢複，低回道：“這一麵是必須要見的，實在是因為他們早在以前給我種下心魂印記，使我無論躲到哪裏都會被他們追蹤到。要解開印記不難，可這那量睿心胸狹隘、行事謹慎，對任何事都要求把控在自己的能算到的範圍之內。所以若我解開，就是等於擺脫他的束縛，他定會想盡辦法在下界瘋狂找我，所以我才不躲起來，等他們自動現身。直到剛剛他們已經確認過我確實不能完成完形體了，才相信我不會再對他們造成威脅，才不繼續在我體內種下印記。畢竟在人體內留下心魂印記等同於封印自身三分之一的力量。在這幾年風雲變幻時局最易變化的階段，他們才不會繼續浪費力量在我身上。不要分神，凝神聚氣，把我傳給你的真氣好好運用。”
晨上風接著說：“也幸好他們剛剛相信那些異獸真是聽我的，才不至於讓他們做更多想象。”
陶清正說：“多謝師傅解圍。”
晨上風說：“先將我輸入的風力運入體內全身經脈治好自己再向我道謝吧。”
那股柔和的風勁順過陶清正的經脈，隻覺體內本來難以化解的旋割氣勁被另外一股風力抵抗，陶清正臉色頓時難看無比，正是兩股氣勁對抗的時候。幸在晨上風的風力柔和，使得那旋割氣勁切入風氣之中如入泥沼之中毫不著力，全被一一化解。晨上風源源不斷的風氣持續傳入，陶清正隻覺經脈頓時無比順暢，舒服的他要叫出聲來，隨著呼出一口濁氣，呼吸跟著變得緩慢細長，一點也不像受了重傷的人，正覺奇怪。
晨上風瞟了一眼，說：“沒什麽好奇怪的，你已經從下界的後天氣進入了先天氣境界了。”沒有半點為陶清正實力增長感到高興。
陶清正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意外的狂喜，道:“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的勝算又多一點了。”
晨上風不好說出打擊他的話，因為他早就達到了先天氣境界，隻不過一直被他用風氣壓製，故而從未發揮過先天氣的威力。而不告訴他當然是為了瞞過量睿他們的耳目，因為隻有進入了先天氣才有資格跟形人說話。對於形人而言，進入先天氣境界隻不是最普通的一點，最多也就是可以跟形人鬥多一兩招，說：“好了，別再多說了，我跟你說過，你要做的不是要勝過他們，你隻要保住你的女兒就好了，而且就現在你還差的遠的。收拾東西，早點上路吧。既然你已經到達了先天氣境界，也能存蓄先天真氣了。他們也不會再盯著我了，那我也可以教你一些你們下界沒有的功法了，把我之前教你的東西也能讓你真正學習一下了。”
當統寧恢複意識的時候，最先從元神境內醒來，他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竟然產生了歸元氣，說明在昨夜他已經領悟到了歸元大法，隻是其中過程記不清了。他興奮地睜開眼，驚覺自己竟然不是在帳篷外盤膝入定，而是躺在帳篷內的獸絨厚毯上。陽光從高可及人的窗戶射進來，全身感官也慢慢在陽光下完全清醒，女性迷人的體香飄進他的鼻孔裏，扭頭就看到躺在身邊摟著自己的戴柒真。
統寧嚇了一大跳，他一向非常警覺就連睡眠中也一樣，怎會讓戴柒真睡在自己身邊一夜卻一點感覺沒有。腦海內不斷去思憶昨天入定後的事，不禁懷疑昨天發生的種種究竟是在心境內還是真的發生了。
統寧小心掀開絨羽被起身，纏在身上的嬌人也有了感覺，睜開美目，嘴裏嘟囔道：“大人，你醒來了。怎麽不叫人家。”雙手在統寧的腰背上更是纏得更緊，在他充滿力量的強壯身軀上重重吻了一口。
統寧肚子立馬傳來那軟癢的感覺，人還未從昨天發生的怪異的情境中恢複過來，被她嚇了一大跳，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一下滾落床下，驚奇的看著床上的美人。
戴柒真嬌嗔道：“你怎麽了？不記得人家了嗎？”嬌俏而又均勻豐滿的酮體跟住下了床，在地上拾起昨夜統寧隨手拋在帳篷內的軍甲戰袍，統寧猛地奪過後，套在身上就搶出帳外。
這下就連戴柒真也真的愣住了，明明昨夜是那樣的熱情踴躍，怎麽一起來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戴柒真梳洗過後，等到午飯時分才找到借口去找統寧。見到統寧就站在一處小山坡頂上，邁開步子過去。
戴柒真道：“大人，你怎麽了？一起來便到這裏來，連午飯也不吃了，是柒真哪裏做的不好嗎？”
來到統寧的位置，看到坡下的一個大坑，裏麵勁氣橫流，是剛形成不久的。戴柒真手中吐出氣勁蔓延進去，碰上裏麵的橫流，登時手中一麻，收回手來。望向統寧，看到他也是愕在當場，臉上喜不自禁。才問：“這是什麽氣，這麽霸道。”
統寧說道：“歸元真氣。竟然沒有想到昨天不止練出了歸元氣，還練成了歸元真氣。”
氣與真氣之間存在的區別就在於，氣是隻要運氣提煉就能有的，而真氣是氣的沉澱後的精純度極高的氣。而且真氣還能夠儲存在體內的重要穴道之中。往往升上更高境界，真氣提供的作用極大。因為有了元神境的存在，練成的真氣也會自然存在元神境裏，而歸元真氣煉出後則流進了歸元珠內，能夠清楚的看到歸元真氣成煙縷狀在歸元珠內飄動著。統寧也能感覺得到如果歸元真氣裝滿之時，就是自己突破歸元大法當前境界之時。
統寧喜不自禁的看著戴柒真的震驚樣子，很是受用。高興的摟起她的蠻腰，湊上臉在她頸上香了一口，又在她的臉上蜻蜓點水般點了一口，害得戴柒真嬌羞的將紅透的俏臉埋下，能清晰看到她紅到了耳根，那白玉嫩滑的細頸完美的展露無遺。統寧一時心裏高興，說：“你要不要看看歸元真氣。”
戴柒真點點頭，待心裏平複一些後，抬頭望去，正好觸到統寧看向她的目光，紅透的俏臉給他看了個遍。幹脆也壯壯膽，在他手中把全身肌肉往上挺起，胸脯彈起，絲毫不懼給統寧看個遍的樣子，統寧哈哈大笑放下戴柒真，提起歸元真氣，戴柒真立時感覺到一股力量在他身上匯聚，若不是他沒將自己視做對手，否則自己會在歸元真氣中被殺的一幹二淨。
統寧左手握拳，緩緩推出，他的動作慢至極點，能讓人感覺到歸元真氣正由在體內流到手臂上再轉到拳頭裏，雖然他並不給戴柒真施壓，但仍看得戴柒真胸口壓悶，大氣不敢出一口。但其實統寧這一拳的速度不遜色於電閃雷鳴，其中沒有絲毫緩衝，給人一種時間上的矛盾。
“霍——”一股氣流由拳頭轟到地麵，綠茵的地麵不敢壓力，枯朽一般往地下幹涸開裂，看似緩慢，卻眨眼間地麵出現一個大坑，沒有土石激飛，裏麵隻有歸元真氣橫流再坑中尚未散去，原來的土地就像是被完全消滅一樣。從有到無。這就是歸元真氣的力量。
隨後統寧向戴柒真確認昨夜發生的事後，大吃一驚，發現那些發生在心境內的事竟然是真的發生在現實。而且據戴柒珍所說，在他入定三個小時後，便開始狂笑，後過了兩個小時才過去找她，再往下戴柒真便紅著臉說不下去了。
統寧自然猜到後麵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再問。而那狂笑的兩個小時時間正是自己攻克歸元大法難關的最重要的兩個小時，自己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為何一點印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