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鬧市凶案
陽光明媚，新城之內車水馬龍，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街道各處都是互換生活必需品的攤，攤主正和客人商談互換內容。
一隊巡防營衛兵快速跑過，路人紛紛退讓，心中自知出現這般大規模兵力，必然出了大事。
葉孤城抖了抖被壓僵的手臂，微鼓得肌肉一片光滑，可他知道，就在昨，手臂上盡是一片冰涼。
很多時候，他在想，走到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在山村雖然窮苦，可那會軒轅秀真的非常開心，他每都可以看到那張令他心安的燦爛笑臉，如今，日子雖然好過了，可是他再也看不到那張無憂無慮的笑臉，似乎這段時間，呈現在他眼裏的，總是充滿悲傷。
軒轅秀走進大廳，看到葉孤城醒來，露齒一笑，旋即，將手中的野菜放到食桌上。“孤城，吃早飯了！”
葉孤城心中一暖，輕輕上前，環抱著嬌的背影，滿足道:“秀兒！你真好！”
軒轅秀羞澀一笑，推開糾纏的身影，令其坐在椅子上。“嚐嚐，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那還用，秀兒做的肯定非常好吃！”葉孤城夾起盤中的野菜，往嘴裏一放，神情不由一僵。
這也太。。。。鹹了吧！
“怎麽樣？好吃嗎？”軒轅秀單手托腮，一臉期待。
“好吃！太好吃！秀兒果然很有做飯的賦！”葉孤城勉強一笑，強行咽下。
聞言，軒轅秀笑的格外燦爛，提起筷子就想要向盤中裏夾菜。
葉孤城見狀，一把搶了過來，迎著狐疑的目光，強笑道:“秀兒做的菜實在是太好吃了，這盤菜，還是給我好了。”
軒轅秀心中一甜，放下筷子。“那你快吃啊！”
“哈哈！我吃，我肯定吃！”葉孤城迎著注視的目光，硬著頭皮，夾起一口，往嘴裏一放。
。。。。。。
要死了，這得放了多少鹽！
正當葉孤城承受著莫大的味覺摧殘，一名衛兵急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城主，出事了！”
居民區，一戶人家盡數倒在血泊中，行凶的是張家族兵，因事發鬧市，巡防營自知茲事體大，趕緊派人上報。
幾名族兵似乎有恃無恐，見葉孤城到來，行禮後靜立一旁。
“怎麽回事？”葉孤城的臉色異常難看，死者有老有，死狀淒慘。
“回稟城主，這戶賤民農作不上稅，死有餘辜。”話的是一名隊長。
一旁的青年壯漢似乎看不下去，插口道:“城主大人，何野家男丁隨軍出征戰死，家中隻剩老弱病殘，農作隻能勉強糊口，實在無力上稅。”
“大膽！我族供你們吃喝住宿，你們這些賤民不感恩也就算了，還想不上稅？如今城主大人在此，還敢妄言？”隊長如不是見葉孤城在此，早已一刀砍過去。
青年壯漢一個哆嗦，趕緊退回人群。
葉孤城終於聽明白了！臉色一變，沉聲道:“巡防營，速將行凶者拿下。”
“遵命！”
衛兵應諾一聲，急忙將這些張家族兵控製住。
目睹這一幕，全場一片嘩然，似乎想不到葉孤城真會為了區區附屬部落平民拘押張家族兵。
張家族兵一下子急了，急忙喊道:“城主大人，我等無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拖下去，等候處置。”
“遵命！”隊長大手一揮，沉聲道:“拖下去。”
巡防營衛兵立馬將不停喊冤的數名族兵帶走。
“軒轅夜，馬上派人去將負責此事相關人員拘押。”
“遵命！”隊長行完禮，快速帶兵而去。
歐陽靖眉頭微微一皺，緩緩上前。“城主大人，依我看，此事還需慎重處理，事關重大，切莫意氣用事！”
葉孤城看著慘死屋內的老幼，拳頭越握越緊，冷聲道:“此事，沒得商量。”
會議廳。
張昊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城主大人，你究竟是何意？難道真的想要為了區區賤民拿我張家族人償命嗎？”
也難怪張昊生氣，葉孤城此番動靜太大，抓走數名族兵不，連帶主要負責人也一並抓拿，而這名主要負責人是他的堂弟，這讓他如何不急。
“城主大人，依張某看，還是放了張圖，至於作案的士兵，重責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張濤也是一臉不悅，族兵被抓，明顯是打他的臉。
“四條無辜的人命，還是有功將士親人，區區二十大板，張副城主覺得能夠服眾？”葉孤城的語氣如同他的臉色，寒氣逼人。
張濤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
“城主大人，新城我們張家也不少出力，城規不外乎人情。”張傑也加入勸。
“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此例一開，人人效仿，談何治理？”葉孤城並不想退讓半步。
“葉孤城，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張昊終於忍不住暴走。
“放肆，你敢直呼城主名諱。”軒轅無極一下子坐不住了。
“無極，坐下。”軒轅卓越淡然瞥了軒轅無極一眼，旋即，冷冷盯著張昊道:“張將軍，注意用詞。”
張昊自知過激了，憤憤不平朝著葉孤城行禮道:“請城主恕罪，張昊失禮了。”
葉孤城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理解張將軍的心情，隻是，希望大家明白，殺人償命，我們成立新城的初衷就是為了讓大家過上太平的日子，如今生活剛有所好轉，將士當街行凶，如不製止，民眾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城主多慮了，區區賤民，死就死了，為了賤民，殘殺我族有功族人，豈不是大的笑話。”一名張家將領並不認同葉孤城的法。
區區賤民！
這句話，葉孤城聽得最多次，也是最反感的一句話。當即，臉色一寒，冷聲道:“若不是有這些賤民，今日在座的諸位，豈有城池石屋居住？與人為善，得善終，與人為惡，得惡報，難不成，你想死在睡夢中？”
張濤臉色又是一變，顯然，葉孤城是鐵了心維護賤民，瘋子，此人絕對是個瘋子！若不是害怕此時發難引起兵變，張濤真想一刀就宰了對方。
張濤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既然有城規在先，不可壞了規矩，行凶士兵驅逐出城，張圖畢竟隻是受到牽連，監軍不力，重責二十。”
張昊似乎不服，剛想開口，看到領袖的神色，隻得閉口。
這樣的處罰，雖過重，但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一時間，眾將不語，隻等葉孤城最終下令。
“據查，張圖任職期間，加重所屬領地農奴賦稅，強搶民女數十起，殘殺無辜屬民數十人。”葉孤城隨著眼眸中的怒火跳動，冷冷道:“這樣的大凶大惡之徒，豈是區區無辜受到牽連。”
張濤心頭沒由來一寒，葉孤城這般刨根究底，顯然是準備對張家動手，視線一轉，看到軒轅卓越也是眉頭緊皺，不由鬆了口氣。
事實上，作為上位者，本就擁有特權，自己屬地的屬民完全隨個人喜好支配，將士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曝光的一麵，葉孤城這般深究，豈不是犯了大忌。
白曉自然想到這點，看著形態各異的眾人，輕咳一聲，緩緩道:“城主大人，眼下，我們隻需商議這起凶殺案的處置方案，至於之前的舊案，涉及到方方麵麵，證據不齊，還是就此掀過。”
“舊案！證據不齊？”葉孤城雖知歐陽靖是一片好意，可仍難填心頭之恨，怒聲道:“這些案子，件件再錄，苦主隨時可供傳召，需要我把他們喊來對質嗎？”
“城主大人，你當真一點情麵都不給嗎？”張昊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
“城規麵前，人人平等，殺人償命，經地義。”葉孤城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神情。
一股死寂的氣氛緩緩流淌，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所以，城主大人決意處死張圖，此事，當真沒得商量？”張濤的聲音很輕，可明眼人就能看出他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除非我不再是城主，否則，沒得商量。”這是葉孤城的決心。
“好！城主果然有氣魄！”張濤猛然一笑，緩緩起身。“張某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張家將領見領袖退下，紛紛怒視著葉孤城，一並退出。
軒轅卓越神情複雜看了葉孤城一眼，也起身告退。
眨眼間，會議內的人走得一幹二淨。
“城主大人，你太衝動了！為了幾個附屬部落屬民，與張家這般僵著，實在不智！”歐陽靖笑的有些苦澀。
“或許吧！但我不後悔！”葉孤城心中的苦楚並不比任何人少，他不是不懂得審時度勢，隻是他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不管怎麽，還請城主謹慎處理！屬下怕張家狗急跳牆，發生兵變！”歐陽靖言畢，起身告退。
歐陽靖的顧慮，葉孤城並不是沒有想過，然而，改革之難，在於起初，如果他想達到理想中的太平盛世，就必須跨過這一道坎。
隻有人人守法，方能不會觸法！
可是，為什麽執行起來這麽難！
一雙手，輕柔的摸上葉孤城的太陽穴。
“秀兒！”
“嗯！”
“我是不是真得做錯了？”
軒轅秀沒有回答，或許是連她都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