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踏月而來
時間倒溯三個時。
半壁山西5000千米,苜蓿花江上遊近源頭,雲夢澤。
雲夢城。
夜晚十一點三十許。
在皎潔的月光下,整座城池都是張燈結彩,花團錦簇。
站在登雲台上麵可以看到,即使是這個時候,偌大的城內依然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各種買賣吃雜耍曲兒電影,應有盡有。
這是按照雲夢郡郡守,大楚皇子楚風殿下的未婚妻,阮瑜的命令。
要求城內歡慶一周。
迎接這一次大楚雲夢郡,東申國,北唐國,大夏征南節度府苜江郡,宋閥元郡,南宮雪原城,趙氏王族分控的南葛,晴川,麗海三府。
這九個邊境勢力的每年一次的協調例會,以及和這些使團一起到來,尋求商機的龐大商團。
之所以要這麽大張旗鼓的慶祝,其實這裏麵真正的原因。
隻有阮瑜,阮東平,寥寥有數的幾人知曉。
在雲夢府的最深處,阮瑜的閨房偏房,常年亮著一盞燈。
阮瑜日日盼望著熄滅。
在前幾的一個下午,終於熄滅了!
這如何不讓如同多年深處蠶繭的阮瑜,欣喜若狂?
此時,
蛻繭成蝶清麗不可方物的阮瑜和東申國的王子商雪秋,坐在登雲台上麵賞月。
宮燈特意調節成磨砂一般的微弱暈紅。
空中月皎潔,遠處的際有兩輪瑩瑩月。
“錚~”
美妙絕倫的琴音嫋嫋,最終消融於地。
這時候,偌大的登雲台上麵,除了阮瑜和商雪秋。
就隻有兩人的幾個婢女。
包括兩人的貼身護衛,都遠遠的站在登雲台的階梯上避嫌。
“殿下的琴技更精湛了。”
阮瑜聲音柔美,如一汪清泉。
“你喊我殿下?瑜妹,你我何時竟至如此生疏?”
商雪秋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楚痛:“為了能參加這場輪到雲夢郡主辦的例會,我——”
商雪秋不願提及為此和父王商正淳鬧得非常激烈,到最後還是求了皇祖商不嘞開口,才能有幸這次之行,見到讓他日思夜想整整四年未見的阮瑜。
而且為了把這首《思姝》練好,能有朝一日在阮瑜麵前彈奏出來,商雪秋不知道練了多少遍。
他是東申國的王子,東申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曆來潔身自好,已經二十七歲依然獨身,美貌傳遍大楚閨閣。
在五年前,他參加大唐科考,榮獲探花,一首長詩《鎬京行》,在大唐皇城廣為流傳。
而且他琴棋書畫劍馬術,無一不精,號‘六絕公子’。
武學更是玄級三品。
在大楚,南象,甚至大夏,有多少名門閨女,王孫公主,想嫁給他。
然而,他心裏隻有阮瑜!
再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來玷汙他聖潔的愛情。
“殿下,這是禮。”
“可瑜妹,我和你之間不需要這些虛假的東西,你明白我的心!”
阮瑜不再話,
登雲台寂靜無聲。
許久,
她突然輕輕的道:“在我這裏,有一盞長明燈熄滅了。”
商雪秋一開始沒明白什麽意思,然而聰明絕頂的他隨即滿臉的震驚,繼而渾身顫抖,化作無限的欣喜。
那座死死壓在他頭頂的大山,讓他痛心徹骨的大山,終於消散了!
“瑜妹,”
商雪秋聲音顫抖的去抓阮瑜白嫩如美玉的手,被阮瑜不著痕跡的輕輕避開。
“瑜妹,你~”
商雪秋的心又痛了,寫在英俊的臉上。
“殿下,禮不可廢,畢竟我現在還是楚皇子的未婚妻。”
“可他已經”
“殿下,慎言!”
阮瑜清麗的俏臉上,柳葉眉微微一挑,打斷了商雪秋的話。
“瑜妹,你知道麽,我這些年”
“殿下!”
“讓我出來,不然我都快活活的憋死了!”
“殿下請自重,這些瘋話不要對我,我不愛聽,也別讓我看輕了殿下。夜深了,”
阮瑜徑直站了起來。
“好,瑜妹,我不,我憋在心裏不。”
看到阮瑜站起來要離開,商雪秋頓時慌了。
“吧,不你可就真的憋死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登雲台上輕輕,但是卻十分清晰的響起。
“誰!”
“鐺!”
“保護姐!”
“保護殿下!”
“滾出來!”
頓時,在登雲台階梯的護衛們,紛紛拔刀出劍,厲聲叱喝著衝上登雲台。
在這一刻,
阮瑜的俏臉突然變得慘白。
雖然時隔十一年,然而對這個聲音,她依然是萬分的熟悉。
“你居然藏了一盞燈?好,好,真是瞧了你大的狗膽!”
在聲音裏,阮瑜,商雪秋,以及兩人的護衛,婢女。
都失色的看到。
一個穿著怪異的人,一個穿著牛仔褲圓領衫的人。
站在登雲台對麵一裏半的七星塔的塔頂屋簷上麵。
然後,踏月而來!
“問道者!”
“大能!”
在這一瞬間,整個登雲台上麵的眾人,無不是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再無一絲鬥誌。
——
半壁山東6裏,交戰戰場殘跡。
趙大海在四個重傷的騎兵和劉競那裏走了一圈兒,手裏拿著屬下繳獲的金剛猿大槌的紫質骨棒,走到了輕傷的馬車邊。
這次大戰雖然騎隊損傷慘重,然而收獲也非常的大。
這些金剛猿的皮毛,金黃如金,而且蓬鬆順滑如絲緞,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鞣製以後拿到山外,就是千金難求一張的好皮子。
而這些凶猿的普通骨肉筋膜,眼珠子耳朵鼻子腦漿口條,甚至下麵一兜囊。
在山外一些獵奇饕餮者的眼裏,也是無上的生猛野味兒。
而白質,綠質,甚至藍紫質的骨頭,猿爪犬齒。
要麽拆卸下來,直接做兵器。
要麽可以高價賣給山外的融和場,由他們對這些質性骨骼進行浸泡融化以後,再塑造成理想的形體出售。
真可謂全身都是寶。
此時,沈劍飛躺在車上,劉琦靠著車梆正在大口喝酒。
另外那個斷了幾根肋骨的重騎兵,0炮組的一個斷了一條手的炮兵,也都在車上躺著。
“這根骨棒不錯,紫質的武器,咱黑馬堡可沒幾個。”
沈劍飛看著趙大海手裏的骨棒,有些眼饞。
“你要就給你。”
趙大海隨手把這根長達兩米,不下四百斤的骨棒,深深插在車子邊的草原上。
震得大地都是微微一抖。
“你和那頭凶猿都是凶獸級的家夥!”
沈劍飛疼得老臉扭曲:“我還是習慣雙刺,這麽重我可享受不了。”
“那就等這事兒平了,到山外交換,給你換一對三棱刺。而且這頭頭猿,估計也能剝出來好東西,要是有部分藍質,紫質化的肋骨,你就可以直接裝備了。”
趙大海看到吳華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討好的諂笑。
“你撥亂反正有功。”
趙大海笑著掏出煙,給吳華上了一根。
“真沒有想到。”
劉琦則是目光複雜的望著吳華,顯然是把吳華當成柳茳恒,趙普打進柳茳虎身邊的暗探。
因為假如不是這家夥這麽大喊,驚得柳茳虎調頭就逃。
趙大海除非打算和紫苜蓿草原撕破臉,不然根本沒有機會打這一槍。
吳華勉強笑笑,也做解釋,想就這麽曲解蒙混過去。
“沒有你們想得那麽深,”
看到柳幽幽,楊雪,也淌水走過來。
趙大海笑著道:“吳華悄悄告訴我,柳茳虎和柳葉,柳苗想殺我,我當然不信,要知道這可是同仇敵愾的種群戰爭,怎麽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在背後打冷槍。我當場就斥責了他包藏禍心,破壞團結。不過我也留了下心,唉,真沒有想到!”
趙大海一聲長歎。
吳華的大臉就有些發白。
這一下,等於把他釘死在告密者的位置上,以後他除了跟著趙大海一條道走到黑。
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他。
一道道白色筆直細長光柱,從遙遠的半壁山方向射過來。
然而懂得翻譯這些牆板留存影像的0炮觀測兵已經陣亡,趙大海也隻能無視,等到清理完戰場以後,再去半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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