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就像一條狗
趙大海看著柳幽幽全身濕透的淌水過河,漸行漸遠,想了想,彎腰洗臉洗手。
因為他穿著雨衣,這時候大部分的血汙都已經被雨水衝走。
遠遠沒有柳幽幽這麽狼狽。
洗完了臉和手,趙大海驚訝的看到沈劍飛居然還沒走。
就大聲問道:“你怎麽不回去,喜歡淋雨?”
“我喜歡你妹兒!”
沈劍飛在心裏暗罵。
不過趙大海剛才那一拳,確實震撼到他了,這時候也不敢張口亂話。
隻好鼻子裏麵不置可否的哼了兩聲,也不管趙大海能不能聽到。
“有沒有興趣一起走走?雨中漫步,挺過癮的!”
趙大海淌水過河,來到無水流的青石路上。
感慨而帶著疑問的道:“這麽大的重力加速度的雨滴,居然沒有把青石路麵打得坑坑窪窪,這石頭似乎還沒有城牆的木化玉石頭堅硬。”
沈劍飛聽得心裏‘咯噔’一跳,眼睛一凝。
倒不是那個‘一起走走’的邀請,而是這句‘居然沒有把青石路麵打得坑坑窪窪’,常識性的愚蠢問題。
“這孫子是在麻痹我!”
在心裏麵瞬間‘想明白’的沈劍飛,頓時臉色大變,望著在不到5米高的坡腳,正在漫步走過來的趙大海。
一言不發的轉身朝南狂奔,跑了大約00米,隨即岔路朝著東麵跑去。
在離開黑馬堡之前,他得再去一趟馬首門。
祭拜他的母親。
——
“都是一群神經病!”
看著在自己友好的提出邀請以後,沈劍飛突然拔足狂奔而去,倒是弄得趙大海直發愣。
感覺這個黑馬堡,裏麵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想了想,他看到路西靠著荷花池的路邊,有一個觀荷亭,就走了進去。
“啪啪啪啪啪啪——”
雖然這時候大雨已經變成了中雨,然而還是打得荷葉,水麵,亭瓦,各種響聲。
趙大海把雨衣脫下來,掛在竹子的掛鉤上麵,又脫了濕漉漉的軍靴和襪子,看四周沒人,幹脆把濕了的褂子和褲子也脫了。
就穿著一件背心和褲頭。
他開始擰幹褲腿和褂子袖子的水。
無意間看到從亭子的一條條流水簷那裏,留下來一條條的溪。
溪下麵的青石,都被雨水衝擊出一條條的淺淺的石溝。
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青石路麵都是平整的。
因為雨水的打擊都是均勻的。
“沈劍飛這家夥,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一句不合就敢亮劍,翻著跟鬥就敢從百米高的塔頂往下跳;誰知道——”
趙大海有些臉紅的罵道:“鼠輩!”
“哢,哢,哢——”
趙大海一連數次,才點燃了了香煙。
顫抖的左手,暴露了他這時候的真實心情。
他真的很害怕!
那暴戾的一拳,完全炸毀了一頭凶猛的水獸。
驚跑了高手沈劍飛。
還有在拔劍望月樓那五指勁氣一握,摧毀了一座三層竹樓。
這種力量,趙大海別見過,之前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自己的這具身體裏麵,到底容納了多少的秘密。
包括這根不請自來的竹根。
那些不可理喻的記憶碎片。
趙大海無法理解,自己不過是那遙遠的星球上,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就算靈魂侵占。
自己的靈魂怎麽可能占據這個,如此牛匹的身體。
在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可怖的東西?
隻是想想,就讓趙大海渾身顫栗的不能自抑。
“養蠱!寄生蜂!”
突然,兩個似是而非的概念闖進了趙大海的腦袋。
並且死死的盤踞下來。
雖然形態和操作上麵,似乎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是依然讓趙大海臉色慘白。
嘴裏剛剛點燃的煙頭,都掉在地上。
雨一直下。
不過卻是在漸漸的不斷變,上也很少有了閃電和雷霆。
“轟~”
“砰砰砰——”
不時間,遠遠的有炸響和槍聲傳來,應該是負責清理內外城的黑馬衛,在擊殺發現的蛇鱷。
對於在水裏麵的蛇鱷,假如拿著冷兵器下水去誅殺,將會非常危險和困難。
然而用遠距離的步槍或者炸彈,則是很有效。
一枚手雷在近距離的水裏爆炸,就能把蛇鱷的聽力係統震得撕裂,暈蕩它的思維。
然後用步槍集中射擊,予以消滅。
趙大海就這麽坐著,一根接一根的吸煙。
直到路邊的晶石燈幽幽的亮了起來,不遠的沈家大院燈火通明,嗩呐鑼鼓敲響。
黑馬堡的夜晚,悄悄的來臨。
此時,由於護城河的水閘已經放開,再加上大雨漸,護城河的水位已經降低到河堤處。
連帶著沈家青石路對麵山坡下的湖泊,已經退去了近兩萬平米的水麵。
這個阻隔趙大海不便腳步的臨時路上河,也由百米寬度,收縮到了不足五十米。
中心的水深也下降了接近一半。
趙大海站起來,穿上了褲子褂子鞋子雨衣,疲憊的回到青石公路。
然後駝著背,瘸著腿,如同一個背負著一座萬鈞大山的老頭一樣。
就像一條狗一樣。
默默淌水,朝北走。
趙大海剛走過河水,就看到在微微的細雨裏麵,幾輛懸浮車從北麵的青石路上駛來。
最前一輛,似乎是柳茳恒的車子。
“哈哈,柳茳恒啊柳茳恒,願下有情人,全部成為喪家犬!”
沈劍飛的話突然在趙大海的腦袋裏麵響起,讓他覺得怪怪的,連忙瘸著腿朝路邊走,讓出道路。
然而,懸浮車卻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柳茳恒提前就打開了車窗,盡量帶笑的望著趙大海道:“大海,你這是回趙府?”
“府裏麵太無聊,我看雨就出來走走,透透氣。”
趙大海實話實。
柳茳恒理解的點點頭,實話,到現在對龍鱗的燃燒附著實驗,還是一籌莫展,他們哪一個不是憋悶得直想發瘋。
“進一步可能生,否者必死!”
這個大山一般的威壓,是何等的煎熬和痛苦。
“還沒吃飯吧,走,上車去沈家吃飯。”
聽到柳茳恒的話,趙大海不禁想起了下午柳幽幽的那一句‘進去就得去磕頭,我沒這習慣。’
不免有些猶豫。
他也沒有到處磕頭的破習慣。
“那行,”
柳茳恒看到趙大海不願意去,就下了懸浮車,走到後麵一輛,在窗戶邊話。
然後走了回來。
“上車,咱們去江南苑,蹭一頓吃喝。”
趙大海也不知道江南苑是啥地方,聽名字倒是像一個風雅的酒樓,會館,就坐上了車。
在蒙蒙細雨裏麵,懸浮車隨即繞開青石公路,和後麵的車隊錯開。
然後回到公路。
在幽幽的燈光下,朝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