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荒唐過後
一夜的荒唐,對若悠來說無疑是場痛苦的折磨。
是以,當她被明晃晃的晨光挑逗蘇醒後,便不願再看枕邊人一眼,因為那怕是那淺淺的一瞥,也會叫她忍不住動了殺他的念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木屋的;對於昨夜,她隻憶得起開頭,與那朦朧中叫人羞怒的快感。
撇頭望著床榻之上的鄒摺,若悠由心的覺得厭惡;酸痛的腰肢與大腿,無一不提醒著自己,已身有所屬,卻並非心中那人。
身上的不適,叫動作一向靈敏如貓兒的她,在翻身下床時來了個踉蹌,
“小悠兒。”身後先前還熟睡的人,眼疾手快的將她一扶,免了她摔倒的窘迫。
“放開。”若悠背對著他,光滑潔白的背脊一覽無餘,甚至可以看見胸前被積壓的那柔軟處的妙曼弧度,她單手扯著被角護在胸口,語氣清冷的不近人情。
慕蓮怯弱的鬆了手,對上她的清冷與薄情,他總是潰不成兵。
“對不起,對不起。”一連兩個對不起說的都極具誠意,不難聽出其中的愧疚,他細數著她背脊上的吻痕與淤青,手指隨著傷痕遊走,卻是不敢碰觸到她,滿目的疼惜與悔恨把他裝飾成一個柔情的癡情種,癡情時又暗惱自己太過粗暴,定是弄疼了她。
若悠並不回他,心下所想的便是快點離開,離開此床,此房,此地,以及此人。
若悠的沉默讓慕蓮心下生出一些不安來,多年的相處叫他很是懂她,所以知道此時是萬萬不能放她離開的,隻怕這負氣一去會是一個永別;即便今後是同處於一片天空之下,再想見她也絕非易事。
“別走。”他半支起身子將她一帶,由不得她反抗,將那柔軟深深的揉進了懷裏:“我會負責的。。。”
“放開。”若悠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清冷,凍得人幾欲瑟瑟發抖。
她從來不需要誰對她負責,她的傲氣與清冷也由不得別人對她負責;緊緊抓著身下的被褥,鼻尖縈繞著他特有的清香,這好聞的香味卻刺得她心頭發燙,串串的冒著怒氣。
“不。”慕蓮生平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帶著一股子倔強。
他很清楚自己昨夜是被下了藥,也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有借著藥勁成美事的目的,為了能留下她,他不惜做了自己向來不屑於做的事。
深深吸了口氣,若悠強壓住了怒氣,好在她不同一般女子,理智的超常;知道自己不是慕蓮的對手,做再多的掙紮也是無用,眼下又是衣衫不整的,著實不方便動手,唯一能用的便是緩兵之計了。
“我隻是想去穿身衣服。”她淡淡出聲;一心想著的卻是趁空遠走。
怎料慕蓮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也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那漂亮睫羽下的眸子,鎖著小心翼翼的愧疚,不敢靠她太近是怕她厭惡,又不敢理得太遠是因為怕她遠走。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日,直到南宮隆回來的那天,兩人間尷尬冷峻的氣氛才得以緩解。
在南宮隆麵前,若悠表現的同往日沒有兩樣,就好像那晚的事未曾發生過;可是慕蓮深知她越是沒有表情就是越生氣,越是淡然如常便越是心如死灰。
“小悠兒,那日我是被下了藥。”他開始解釋,望著她的眼神深切無阻。
“我知道。”她不止知道他被下了藥,還知道那藥是出自她柳煙樓裏的噬魂散,此藥頗為霸道,可吞噬理智迷惑魂魄,中毒之人若是不及時與人交歡,就會落得個七竅流血而亡的下場。
若悠不知道他是怎麽中的此毒,那風奴雖然總是大大咧咧的,實質上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以她的眼力應該不難看出自己與慕蓮是有淵源的,理應不會下毒,不然自己也不敢將偌大的柳煙樓交與她負責,這毒中的確實是匪夷所思。
可是有理由也改變不了事實,拔不出她心間的那根刺;就是這一夜的糊塗,生生的斷了她的念想,就算來日見了莫測,她又有何顏麵與他相認?
若是換成尋常人家的普通女子,遇見此事怕是會尋死覓活的,可若悠不一樣;普通人活一生,追求的不過是幸福與痛快,可她活著的理由卻是比別人多出了一個,那就是複仇。
歲月多年的洗滌,心中的仇恨不減反增;她起過誓,要讓某人永世不得安寧,便會言出必行;當日如牲口殘喘苟延的日子,她也要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人來嚐嚐。
當然,夜幕下將她砸下萬丈懸崖的那個仇,也是要報的。
然而,報仇的要求之一就是得比敵人堅強,所以普通女子看重的貞潔,在若悠看來,雖然重要卻也敵不過心中的憤怒。
她隻知道,自己曾經有多痛,便要讓傷害她的人雙倍的痛,不然難舒她心頭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