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姐妹情深
“那麽若悠,你就再幫我一個忙吧。”風鈴激動的上前一步。
“你說吧,我要是能做到,絕對義不容辭。”她有點懨懨的,語調有氣無力中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
“書上說這世間有一種花叫做同心蓮,若是有情人一同食之,兩人就可天長地久。”風鈴慢慢覆上若悠白暫的手:“我前不久便看見了此花,你幫我一同摘來可好?”
“現在嗎?”若悠覺得懶懶的,身體本就很疲憊,又聽了一些塞心的話,更感無力了:“明日白天再去不可嗎?”
“不行的,此花隻在夜間盛開,白日便凋謝了。”風鈴身子微微前傾,就怕若悠不答應,激將道:“難不成是你對慕蓮哥哥動了心,不想我與他天長地嗎?”
“不是的。”若悠嚇得連忙擺手。
風鈴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之前還說你我姐妹情深,你就這樣對待我們的姐妹情嗎?”
說罷,她就抬手掩麵勢要嚶嚶的哭泣起來:“所謂的姐妹情,在你眼裏就一文不值嗎?”
“我去。”若悠無力再去辯解什麽,閉著眼低低喊了一聲:“我去便是了。”
“那我們快走。”風鈴變臉速度極快,剛才還嬌弱的哭泣,下一秒就拉著若悠向夜幕深沉處走去。
若悠身子單薄,本想回去先拿件外袍披著,卻見風鈴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便隻蠕動下嘴唇並未說什麽,隨著她連拖帶拽的走了。
夜色自然是朦朧的。
月亮的旁邊點綴著寥寥無幾的繁星。
遠處層起彼伏的山巒映襯著黑,近處颯颯的樹影在月下投出一片斑駁。
浮雲慘淡,偶爾也會遮住皎潔的光,黑夜就更黑夜了。
她們路過了一處荷塘,裏麵荷葉冒出了尖尖的角,是新嫩翠綠的顏色,也有幾朵含苞待放的粉白荷花搖立其中,那是慕蓮的最愛。
此處的荷花便是他隨意散下的蓮子開的花,那花微微反著月華,在這詭異的黑夜裏似乎是唯一的純美,若悠好像突然能理解他近乎癡迷的愛蓮心情了。
突然有破水聲響起,她猜不出那是鯉魚躍出了水麵還是水鳥入水尋食的聲音,隻覺得這突然響起的清脆聲音很是詭異,叫她提在嗓子眼的心抖了一抖。
掠過荷塘的風吹了過來,縈繞在鼻尖有淡淡的清香,若悠這才恍然發覺,慕蓮身上的香味便是此香。
清冷的風攪動岸邊的垂柳飄飄,又來輕浮的撥開她的衣衫,露出了好似荷花般粉嫩可人的肌膚,她便激靈的打了個寒顫。
“風鈴,還有多遠啊?”若悠忍不住出聲問道,看著風鈴手裏忽明忽暗的燈籠,她怯弱的縮了縮脖子。
這種又怕又冷,冷汗直冒的感覺真不好受。
“快了,快了。”風鈴頭也不會,敷衍的安慰道。
若悠其實還想說些什麽的,感覺到前麵的風鈴此時並不怎麽想搭理自己,也就失落的低下了頭,乖乖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目光絲毫不敢往黑暗處瞟。
“好了,到了。”不知行了多遠,風鈴終於停了下來。
若悠這才敢抬起頭。
卻發現前麵竟是一處懸崖峭壁,深不見底,望下去在月光中似乎還有浮雲繚嬈。
有一些黑影自峭壁中凸出,在風裏搖曳聳動,發出颯颯的聲音,那是從岩石夾縫裏掙脫出來,艱苦生長的鬆柏。
圓滿的月亮在遠處雲層之中,仿佛與此時的她們平行而立,從而可以看出懸崖已經高聳如雲,尤有破天之勢。
若悠腳下一滑，一些碎石子便跌落到懸崖之下，久久聽不到石子落地的聲音。
她被嚇得急速後退，轉頭問風鈴：“你說的花呢，我們快摘了回去吧！”
“喏，在那。”風鈴往懸崖下一指。
若悠便順著望了過去。
果然，在瑟瑟夜風的峭壁上，嬌豔勝血的紅色花朵在月光下靜謐綻放。
它花瓣似蓮花狀，卻呈現妖豔的大紅色，沒有蓮花清素淡雅的風姿，更似一誘人深陷勾魂奪命的妖物，卻又妖嬈撩人，即便知道碰它一下會粉身碎骨，也叫人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想奮不顧身。
可是它卻長在懸崖最為危險陡峭之處，周邊的岩石凸出如利刃刀鋒，光潔的石頭表麵反著森森白光，滑溜的好似站不住任何東西。
萬丈懸崖之上它傲然孤立，對一切都不屑一顧。
若是有人敢對它動了賊心，不用懷疑，懸崖穀底便是那人的葬身之處。
“風鈴，它在那麽陡峭的地方，我們是摘不到的。”若悠直言不諱。
如果說慕蓮在此，以他出神入化的輕功摘花是易如反掌的，可是對於才習武不過數日的若悠來說，就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
“你始終是不肯幫我嗎？”風鈴開始抹淚，楚楚動人的聲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道啦。\"若悠顰眉，她總覺得似乎不對，今天的風鈴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我是真的愛莫能助，不如明晚叫慕蓮哥哥來幫忙摘？”
“不要。”風鈴心急的喊了出來，隨即臉一紅說道：“若是慕蓮哥哥知道我來摘這花，會笑話我的，你就幫幫我吧，求你了。”
“可是。。。”
“你看，我帶了繩子。”風鈴變魔術般的從懷裏拿出一根百米來長的麻繩：“待會你就把繩子係在身上，然後去摘，一定沒事的。”
“。。。”若悠沉默了，不想說話。
她怕黑，怕蛇蟲，那懸崖下麵一片漆黑，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突然鑽出來咬她一口了。
“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嗎？”風鈴又開始演感情戲，紅著眼睛準備開哭。
“好了好了，我去。”姐妹來之不易，為她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何況是摘一朵花。
“我這就去！”若悠豪情萬丈，一邊把繩子分別係在離懸崖最近的樹上和身上，一邊在心暗暗鼓舞自己。
等她小心翼翼的攀下懸崖，風鈴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臉。
其實世間並沒有什麽同心蓮之說，那不過是隻罕見的毒花，因為它毒所以往往會吸引一些毒蟲蛇蟻過去盤踞。
待會若悠一靠近，必定會被襲擊，到時候自己再將繩索揭開，她便徹底的從這世上消聲覓跡了。
一切都計劃的非常完美！
“若悠，你可怪不得我。”風鈴低頭望著掛在懸崖上搖曳的若悠，此時的她如同一片被樹遺棄的落葉，在空中搖曳旋轉很是可憐：“怪就怪你蠢鈍如豬，總是把什麽姐妹請掛在嘴邊。”
風鈴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懸崖邊，有風略過她的耳畔，叫她更覺得暢快無比。
果真，肆無忌憚除去眼中釘的感覺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