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甕中捉元
這一邊。
元煦手持長劍,肅然的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率領著大軍入城。隨著自己的衛軍前腳剛踩入城門口時,而那原本大敞的城門,卻再下一秒就合上了。
“哐蹚”的一聲,是厚重的城門合上的聲音,才堪堪進入一半士兵傻眼地看著身後城門關閉的場景,而城外那群還在吊橋之上未踏入城門口的將士們也都紛紛呆楞。
定北城內。
首當其衝的元煦被身後及前方傳來的沉重的哐蹚聲驚住,連忙扯住馬韁,停下戰馬,轉頭看著前後兩方原本大敞著的城門一下子關閉了,加上四周高大的城牆,而自己所率領的軍隊則被圍著這個四四方方都封閉著的翁城之中。
突如其來的幽閉,讓人莫名的緊張慌亂,被封鎖在定北城的翁城之中的元軍一時間慌亂了,鐵騎踩著淩亂的步伐,盔甲碰撞的聲音顯示出了大軍的紊亂。
“列隊!列隊!護衛!”元煦手持著長劍,洪亮地聲音高昂著,雖然義憤填膺,但是也隻有元煦知道此時的他早就背脊濕透,心裏揚起了恐懼,麵對這樣讓人措手不及的狀況,如果元煦還沒從憤怒中覺醒,看清這是場陰謀的話他就真當是愚不可及了。
聽著元煦的話,原本有些雜亂無章的軍隊似找到的主心骨一般,都圍著元煦,形成一個堅實的圓圈,將元煦包圍其中。
元煦手持著馬韁,在原地打轉著,眸光警惕地環視著周圍,這樣被圍困在翁城之中的地勢十分地不利於他們,若是此刻被襲擊也隻有忍受的命。
“元煦,你果然是找死啊。”就在元煦緊張地看著周遭時,耳畔突然響起了剛才那如黃鶯般悅耳的聲音,聲調依舊是淺淺的,沒有過多的起伏,隻是卻讓人覺得是宛如置於冰窖之中,寒徹致底。
聞言,元煦猛地抬頭,遁著聲源處望去,城牆之上一瞬間站滿了搭箭彎弓的戎裝士兵圍成一圈將自己所統帥的軍隊包圍其中,居高臨下地藐視著他們,而楚汐顏一行人則是站在東南角,依舊是那樣的風華,絕美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靈動的眸子裏閃動著的是戲謔。
“楚——汐——顏!”看到引發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元煦的怒氣又蹭的一下點燃了,帶著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城牆之上的那抹悠閑的倩影。就是這個女人!一切都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自己!才害得自己如此狼狽!
“元國有此儲君,亡國之路不久矣。”楚汐顏看著甕中之鱉的元軍,絕美的容顏上略顯憂愁地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噗……”一旁的祁雲初聽著楚汐顏這話很是不給元煦麵子地笑了出來,自家的這個嫂嫂還真是毒舌啊,那一臉為人家著想卻講出這麽令人吐血的話。
而在翁城中,騎在馬背上的元煦則是鐵青著臉,額上冒著凸起的青筋,一張扭曲了俊臉死死地盯著楚汐顏,破口大罵,“你放屁!有種你給本太子下來,本太子要和你一決死戰!”
聽著元煦激昂的怒吼聲,楚汐顏則是蹙著眉,仿佛在看癡傻之人般,眼神斜睨了一眼元煦,講了一句讓元煦極為吐血的話,“本宮可不跟蠢人一般見識。”
“你!你這個賤人!”元煦想了半天總算憋出了一句羞辱楚汐顏的話。
話音剛落,站在楚汐顏一側的蘇淺白幽深的眼眸一泠!直接奪過身側一位戎裝小兵手裏的弓箭,搭箭拉弓,動作瀟灑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那個喋喋不休的元煦射去。
“嗖”的一聲,是箭矢脫離弓身,破空的聲音,急速的箭在空中劃過一絲箭氣,在無人反應過來之際,已然刺進了元煦的左臂。
“啊……”忽得中箭了的元熙吃痛地丟掉右手的長劍,伸手捂住左臂上的傷口,半截的箭身穿透了元煦的左臂,染紅了杏黃色的箭袖,嫣紅的血液卻仍是血流不止,可見射箭之人的力道是極強。
元煦蒼白著臉,逗大的汗珠從額際滑落下來,滴入汗濕的中衣內,背負著厚重的盔甲,原本意氣風發的人此刻卻已然變得狼狽不堪地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太子殿下!”周圍的將士看到中了箭的元煦紛紛著急地喊著,“護衛!保護太子殿下!”
這可是元國的太子,若是直接喪命於此,那他們這群將士還有何活路可言,所以即便身死也必須要讓元煦活著,至少這樣子不會被皇上遷怒導致滿門抄斬。
“放!”蘇淺白收回弓箭,抬手向下揮下,緊抿的薄唇吐出冷冽的一字,宛若地獄的催魂使者般令人恐懼絕望。
隨著一聲令下,翁城之上的圍牆一周,搭箭彎弓的戎裝小兵同時鬆掉了手中的弓繩,破空的箭矢化作大批的箭雨從城牆之上射下。
“護衛護衛!”
“噗……”
“啊……”
“護衛!”
一時間被大批箭雨覆蓋下的元軍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匆忙地立起盾牌將元煦包圍其中,然而卻仍是有一個又一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中箭倒地,刺紅的血染紅了整片翁城,呐喊聲、尖叫聲響徹空際。
而城牆之上的三人都漠然著臉看著這一場景,並沒有不忍,這便是戰場,若是心軟,那麽此刻身陷囹圄的便是自己。
“真是為紅顏怒發衝冠啊。”祁雲初嘴角噙著一抹調侃的笑意,隻是那雙鳳眸中卻無盡的深淵般的漠然,不過是死人罷了,又有何懼,對於她而言,曾幾何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日子不過是家常便飯,為了生存,殺人,那隻是她的必備本能。
蘇淺白沒有回話,而是探手握住楚汐顏纖長的手,十指緊扣,傳達著內心觸動,那是一種全心守護的觸動,不許任何人傷害你的觸動。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暖意,楚汐顏也同樣緊緊地扣住,轉頭回以淡淡的笑意,隨即開口,“雲初也可為藍顏而怒,想必嚴大人定會歡喜。”
聞言,祁雲初僵硬了臉,想起今日嚴寒之和自己鬧別扭的之事,絕美的小臉上浮現了幾分古怪和尷尬。
不就是昨日剛放火回來一夜沒睡,然後又興奮地想來看戲,那嚴寒之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硬是不讓自己來,要自己休息,結果自己一怒之下就幹脆利落地把他打昏了,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想到這裏,祁雲初不知為何心口居然起了幾分忐忑之意,生怕回去麵對嚴寒之會發生什麽事情。這可是異常陌生的情緒,對於暗祁之主,武功高強的祁雲初而言,她早已不知忐忑為何物,可是麵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嚴寒之,她卻有著幾分不明了,大抵也是因為在意,所以才會容許他放肆才會忐忑他不開心。
城牆之上的人,仿佛是置身於茶肆之中悠閑對話調侃的人們一樣,絲毫沒有處於戰場上的緊張之感,而城牆之下的人卻還在拚命地抵抗著大批的箭雨,圍困其中的元軍將士漸漸地減少,而護著元煦的隊伍也終是挪到了城口處。
隨著“吱嘎”一聲,是城門重新開啟的聲音,看到外頭射進來的光亮,如同黑夜中的一盞明燈般讓人眼前一亮,心生向往。
“太子殿下,快撤!快撤!”元煦身旁的將士拉著元煦躲到城門口下,堪堪喘了一口氣不到,就擠出了城門。
看到陸續擠出了城門的元軍,以及翁城中淩亂地躺著大批的元軍將士屍首的場景,楚汐顏輕笑著揚起了薄唇,抬手隨意地擺了擺,讓那些戎裝小將都放下了弓箭,也不去阻止逃脫的元軍。
“嫂嫂就這麽放走元煦?”祁雲初看著默不作聲任由元煦逃脫的楚汐顏挑了挑眉稍,開口問道,她可不相信楚汐顏會如此善良放走元煦,況且這個元煦著實令人厭惡。
“你覺得呢?”楚汐顏淡笑著,本是傾城的笑容卻讓人不自覺地脖頸發涼,一種被深深算計的感覺。
楚汐顏勾著唇,眼眸望向定北城外,眸光異動,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
而此時定北城外。
元煦和慘敗殘留下的士兵們好不容易擠出城門之外,卻又被城外的場景驚嚇了一番。
城外護城河上的吊橋不知何時早已高高吊起,而內側,則是躺屍著許多沒有及時跟入城內的元軍屍首,他們的身上都帶著不同的傷口,並非是箭傷,而是各種一刀解決的刀傷。
士兵們的死狀極其慘烈,都是一種不甘地瞪大了眼的不可置信,身上沒有其餘的傷口,而脖頸動脈處卻有著一刀狹長的傷口,劃破動脈,直接致命。
這樣的狀況出現在戰場上極不現實,仿佛是專業的殺手所致,而且是武功很高讓人無法反抗,無法掙紮的殺手。
“楚汐顏!”元煦想都沒想,直接吼出了堆積在心口恨不得用利劍一刀一刀削了她的人的名字。
從交手以來,元煦對楚汐顏的恨意就越發得深刻,一次又一次地被算計,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手中損失慘重,這已然不是自尊受到侮辱了,而是一種完全地蔑視。
“太子殿下!先撤吧!”身旁的將領護衛著元煦,直接命人砍斷吊橋的繩索,隨著吊橋轟然放下之際,受了傷的元煦被他人扶著狼狽不堪地從吊橋上走過,灰溜溜地撤回原來的軍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