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婚禮
自從江雅頌與陶楨戀愛以來，兩人還在相處中慢慢地更多了解彼此的習性，融入彼此的生活，建立更多的默契。這樣的速度讓她覺得很舒心，然而一天天臨近姐姐的婚禮，她感到有些不確定。
雖然之前在偶然的機會下，她已經見過了陶楨的母親。但她覺得就算有一天，應該把他介紹給家裡的人認識，也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
這天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茶几邊上切橙子，她決定還是要詢問當事人的想法。於是遞上一塊水果問道：「那個，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個姐姐？」
陶楨低頭看了看她緊皺的眉頭，「嗯，說過，家裡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
「下周星期天，我姐姐就要結婚了。」
「哦～那我應該提前準備一個紅包。」
「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我會早一點過去。」
她驚訝地抬頭：「啊？可是那天我要當伴娘，所以可能沒有時間陪你。其他人你都不認識，會覺得尷尬嗎？」
他搖搖頭，看出她神情中猶豫，問道：「難道，你不打算邀請我？」
「沒，沒有呀。我只是想徵求一下你意見。」她有些心虛地看著地毯上的花紋。 首發域名ｍ.bqge。org
「下次這種事情不用問，你安排就好了。」
「啊？」
……
婚禮前的晚上三姐們睡在一個屋裡聊天，雅頌一邊聽著姐姐談論明天的一些細節，一邊想著怎麼告訴他們陶楨的事情。
當江星月打完第八個呵欠，表示自己快撐不住了。雅頌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嗯，明天我的一個……一個朋友要過來。」
她姐姐見她之前時不時盯著手機的模樣，心裡已經有几絲疑慮。聽到她這樣說，打趣道：「朋友還是男朋友呀？」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被子掩著臉，「姐！「
星月睜大了睡意朦朧的眼睛：「真的嗎？二姐姐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她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不要把你嬸嬸他們吵醒了。」然後指了指客廳的方向，於是繼續說道：「沒多久，所以，我覺得還是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吧。」
孟慧笑著點點頭，「你這個丫頭還真是沉得住氣。」
星月也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了。客廳里的燈關了，窗外也越發地安靜下來。
婚禮當天早上，雅頌和星月站在姐姐身後為她戴好頭紗。她忍不住抱了抱姐姐的肩膀說道，「姐，有點捨不得你了！」
星月也抱住姐姐，孟慧握著兩個妹妹的手：「乖，不管結不結婚，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姐姐。等會兒，別忘了把你那位男朋友指給我們看看。」
她害羞地點點頭。
幾個笑吟吟的奶奶嬸嬸一同進來將婚床鋪好，在大紅色的龍鳳喜被上撒上桂圓、紅棗、花生一類。末了二嬸又叫了兩個軟萌的孩子，在床上滾上一圈，口齒不清地說了一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
迎親的隊伍簇擁著新郎在一片喜盈盈的喧鬧中闖進來。江星旗站在門拱手朗聲道：「姐夫，恭喜恭喜呀。」
陳浩宇忙從兜里摸出一個紅包說道，「弟弟，請收下一點點心意。」其他幾個年輕人也跟著鬧了一陣，起鬨的起鬨，要紅包的要紅包。
最後新郎單膝跪地，陳浩宇手握著捧花，有些動容地說道，「慧慧，你終於成為了我的妻子。謝謝你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雅頌看了看姐姐眼裡的淚光，不知怎的，也悄悄濕了眼眶。
吉時一到，新郎抱著新娘子出門。送親的車子繞著濕地公園開了一圈，最後緩緩開進酒店。
新娘子從車上下來，由伴娘們扶著上台階。雅頌一眼便看見迎親人群中的陶楨。他今日穿了一件淡藍色襯衫，整個人顯得越發的清雅不俗。他的目光也在看著她的方向，朝她遠遠地揮了揮手。
把姐姐送到酒店更衣室，她拿出手機詢問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呀？我出來找你？」
片刻對方回復道：「一樓宴會大廳。」
她向姐姐說明原由，就出去了。
上樓的電梯久久沒有上來，她看了看綠色通道的方向，決定走樓梯下去。宴會廳里人來人往，樓梯口的迴廊上倒是沒有多少人。
她正要往廳里去的時候，有人從後面拉住她的手腕。
「小心！」
廚房的人推著餐車過來。陶楨握著她的手笑了笑：「這麼快就忙完了？」
「還沒有呢，我請了個假。」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累不累？」
她搖了搖頭，「走吧，我幫你找一個位置。」
「頌頌阿姨！」她轉過身來看見孟奇奇小朋友手裡抱著一對兔子玩偶朝著她跑過來。
她忙伸手接住他，「小心點。你這個小淘氣包。」她笑了笑摸著他的腦袋。
小淘氣包鼓著腮幫子道：「人家已經不是三歲的小朋友了。」
她笑著點點頭，「嗯，是4歲的小哥哥了。」
小傢伙眨了眨眼睛，像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頌頌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呀！就像公主一樣。」
「你這個小鬼，嘴巴這麼甜。」
陶楨看著他們，忍不住嘴角含笑。孟奇奇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陶楨，問道：「咦，這個叔叔是誰？」
雅頌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這是阿姨的朋友。」
「朋友？那舅舅也是你的朋友嗎？」
「嗯，有些不一樣的朋友。」
說話間，陸嘉揚也走了過來。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藍色西服，系著紅色領結，整個人氣質不俗。
幾人相互打過招呼，孟奇奇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拉著雅頌說道：「舅舅像王子，頌頌阿姨像公主，媽媽說很……般配。」
隱隱約約，她感覺到陶楨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她無奈地蹲下捏了捏他的臉，「那是因為伴娘和伴郎都要穿這樣的衣服，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孟奇奇嘟了嘟嘴，表示很複雜。
陸嘉揚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先告辭了。」他的話像是對著雅頌說的，目光確實落在陶楨身上。他低頭摸了摸孟奇奇的腦袋說道：「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孟慧阿姨嗎？走吧。」
這天家裡來的客人很多，雅頌和媽媽都要幫助二嬸照顧客人。一家人忙到下午2點多才一起吃了午飯。
吃完飯，她里裡外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陶楨的身影。於是想到他可能回去了，正準備轉身離開。
「雅頌。」
她轉過身來看見長廊另一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朝她走過來。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中漸漸清晰起來。
雅頌笑了笑，「嘉揚，還沒回去嗎？」
他鬆了松領結，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我叫了車，要不要一起？」
他身上有幾分酒氣，她遲疑了片刻，於是說道，「哦，不用了吧。你喝了不少酒，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的眼神暗了暗，點點頭，「也好。」
「那我送你到門口吧。」
他苦笑道：「倒也沒醉到那種地步。」
「走吧，走吧。」
兩個人並肩走出來，陸嘉揚轉身突然看了看她，「我應該……很快就要回澳大利亞了。」
她有些詫異，「要去很久嗎？」
「嗯，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
她點頭表示理解，不過一個朋友的離開難免讓她覺得有些不舍，「那，以後還會回來嗎？」
他看了看她的眼睛，答非所問，「你還會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嗎？」
她點點頭，他忽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雅頌。」
她有些疑惑，「嗯？」下一秒卻被擁入一個炙熱的懷中。
她的腦子有點懵，心裡卻好像有一盞明鏡。看著眼前這個人一如既往地微笑，熟悉的感覺卻發生了變化。
「好了，我走了。」他說著揮了揮手，離開了。
馬路對面的一排榕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SUV，車裡的人掉了個頭，快速地向市區的方向駛去。
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他沒有把握，江雅頌，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他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氣，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車子的方向輕輕地飄了一下，他輕輕嘆息，又掉了個頭往回開。
「喂，忙完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女聲，「嗯。」
「在哪裡？我來接你。」
十多分鐘后陶楨又回到了酒店門口，他接過她手中的包，拉開車門，「上車吧。」
「嗯。」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她確實有些累了。匆匆從酒店出來，連衣服也沒有換。
過了一會，他用餘光看過去，旁邊的人居然已經睡著了。他緩緩把車停在一排綠蔭下，默默注視著她安靜的睡顏。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藍灰色的紗裙襯得她更加純凈美好，雙手安靜地放在膝上。他不禁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紅潤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沉睡的人緩緩睜開眼眸。她揉了揉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有些驚訝地問道：「我睡了很久了嗎？」
陶楨笑著搖搖頭，「睡醒了嗎？」
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嗯，不知道為什麼，總能在你車上睡著。」
他遞給她一瓶水，說道：「你太累了，想睡就睡一會吧。」
「哈哈，現在好多了。我們走吧。」
他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
夜色漸濃，遠處的街燈一排排亮起來。一對相貌出眾的眷侶坐在柳樹底下的長椅上。晚風吹動著女孩脖子上的絲巾，似有似無地撫著他的臉頰，竟生出几絲溫柔繾綣。
「要嘗一嘗嗎？」她翻出兩顆話梅糖向他遞過去。
他笑著搖搖頭，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那個，今天謝謝你。」
「嗯？」
「你來參加我姐姐的婚禮，我很開心。但是把你放在一群陌生人裡面，我又很過意不去。」
他看向她真誠的眼睛，「跟我還需要客氣嗎？」
她的眼中帶著幾分疑惑看向他低垂的眼眸，下一秒就被人擁進懷裡。
她伸手回抱住他，把臉埋進他的懷裡，有些遲鈍地想著他說的話。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令她眷戀，嘴裡酸甜的滋味化開，「好酸!」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臉頰。
「傻瓜。」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唇。糖果的味道在兩個人的唇齒間暈開，懷裡的人有些錯愕地微微顫抖著。這樣的甜蜜與柔軟令人心醉，他撫了撫她的背，輕聲誘導，「放鬆一點。」
「唔？」
「牙齒。」
江雅頌只覺得十分羞赧，腦袋裡轟隆一聲，一片混沌。她是多麼喜歡他，願意讓他得償所願呀，於是按捺住心裡的無限悸動，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的引導。
兩個人都有些意亂情迷，他似乎有些不滿足，唇舌觸碰、糾纏著她的。像是一片枯萎的樹葉用力地吮吸著雨水，難分難解。心裡的歡喜像是山洪一般蓄積、爆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