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也來落井下石了
尤金.福斯特沒想過自己有低聲下氣的一天,更沒想過自己低聲下氣對方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步溫書不計代價地攻擊他的產業,已經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抓狂道:“竟然有人放著利息不要,損失嚴重也要毀了我的基業,他是想讓我徹底完蛋嗎!”
不,他要阻止這樣的事發生。半輩子養尊處優的生活,絕對無法適應貧瘠的日子!
掙紮了數日,尤金.福斯特將剩下不到一半的產業全部易手給家族成員,換取福斯特家族出手。家族那邊答應他以後享受一小筆分紅,堪堪夠他生活,但比起高高在上的富豪生活差遠了。
但是相比完全輸的精光,他隻能這麽做。
痛心疾首的尤金.福斯特隻能寄希望家族能狠狠挫擊步氏。
步溫書為了弄垮他的基業,損失不輕。華國有句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步氏集團在歐洲的基業根深蒂固,也會有措不及防的時候。
專心攻擊他的步氏隻怕抵抗不住家族組織的聯合。
尤金.福斯特想法很好。甚至看穿了商業上的弱點,兩個企業打得不可開交,很可能是第三方占便宜吃下雙方。但這要建立在步溫書按理出牌的路數上。
尤金.福斯特前腳把多年精心維持的產業交出去,後腳就有人查封他的產業。他剛轉給家族的產業想燙手山芋,引得整個家族混亂。
“該死,尤金.福斯特,你想害死我?!”佐伯.福斯特一直覬覦尤金.福斯特的勢力,看到老對手求他,當然高興,但是不代表他沒腦子。
尤金.福斯特以為他想反悔也生氣了。“你什麽意思,協議簽了,你該不會是不想違反協議?”
“在你公司裏搜出二十斤高純度海咯因,它突然出現在你的辦公室!警署已經來調查了,你最好想好理由,否則麵對你的隻有牢獄之災!!”
尤金.福斯特愣住了,海洛因?!他抽過大麻,但是從來不會碰海咯因,因為他惜命。海咯因這種禁品怎麽和他牽扯上的?
還沒等他想清楚其中的關鍵,盛樊的司機給他打來電話,驚慌失措地匯報。
時間回到兩小時前,盛樊所坐的車裝了炸彈,有人威脅他們開到海邊。司機和盛樊兩人被綁著手腳沉入大海,險些溺死。兩人被救起時隻剩一口氣,然後看到步曆帆。
“是步曆帆,不是步溫書?”
尤金.福斯特已經對步溫書這三個字有點懼怕了,隻是司機沒聽出來。還在努力努力組織語言匯報。“是的,是步曆帆。”
“他為什麽會出現?”
“少爺帶走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好像是步曆帆的女朋友。”
尤金.福斯特太陽穴突突的疼,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盡是壞消息!
“然後呢,現在你們安全了嗎?”
“是的。”
尤金.福斯特絕望道:“你們先回來吧……”
司機大為驚訝,他第一時間匯報,是因為以尤金.福斯特的脾氣會給他們報仇的,可是聽這句話的意思竟是不追究?
“少爺嗆水還在昏迷,要怎麽處理?”
司機聽到了令他失望的話。——“都給我滾回來!”
尤金.福斯特撒火後癱坐在椅子上,像個幹癟垂朽的老頭。
步曆帆抱著賴姝走,大步向前走,表情臭得很。
賴姝似乎被下了迷藥還在昏迷,她的唇色發白,臉小小的,憐惜的心情遊蕩心中。在找到她之前,他非常憤怒。尤其是聽到她傻乎乎地跟著盛樊走了之後,恨不得把她抓回來敲她腦袋,好好教訓她不要和陌生人走。
怎麽長大的?隨隨便便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走了。
既然喜歡他,那隻要看著他就行了!
就算賴姝已經安全救下,步曆帆還是無法忘懷激憤的心情。甚至想好了她醒後該好好教訓一頓。
他走的太急,跟後墜著兩隻尾巴。
施安然戳了戳鄭英銳,示意他說話,他們這樣跟在後麵也不是個事。
施安然還在生步曆帆的氣,但是看到步曆帆從課堂上跑出去,他還是想也不想就跟上去了。還和步曆帆一起教訓那個看不順眼很久的盛樊。可是等事情結束,就覺得尷尬了,他們還在吵架呢。
可步曆帆那個混蛋,他們幫忙找賴姝,還整治了盛樊一頓,為什麽沒有給他們道謝啊!步曆帆沉臉不高興的樣子太唬人了。
施安然鬱悶極了,步曆帆又沒有交代他們守著他女朋友,甚至他們還在吵架吧,朋友都不是!自己沒有錯,這種虧欠感怎麽回事?
賴姝救出來了,就不和他們道謝嗎?
鄭英銳才不管他的糾結,看到步曆帆帶賴姝上車,把施安然推到駕駛席,自己跑到副駕駛席上。
“還看什麽看,快開車啊。”鄭英銳道。
施安然僵硬地像塊木頭。他又不是來當司機的。被鄭英銳瞪了一眼,才慢吞吞地凝動車鑰匙。
算了,今天就放過步曆帆吧。
一路上,施安然和鄭英銳兩人眼神交匯,交流著別人看不懂的暗語,在他們看不見地方,步曆帆雙手顫抖,他險些想殺了盛樊。若不是他們跟來,也許自己就犯下了錯誤。他也許不是最先發現父親黑暗的那一麵的人,母親應該若有所知,但母親從來沒表現出來。而父親也從沒有真正展現過他黑暗的那一麵。
可是直到至今,他發覺了。常駐黑暗身旁,也會被黑暗吸引。
父親身上的某些特質,在他身上也存在的。
母親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對父親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步曆帆收緊手,終於正視了自己對賴姝的感情。他不屑的東西,其實早已很重要。
他都忍不住動手,而那些人如果惹到父親的逆鱗……
死定了。
步曆帆判下結論。
唐白芙交疊著潔白的腿望著外麵,年輕女孩臉上無憂無慮。她們懷抱著對未來的期想,多麽天真,就和她當初一樣。
“小姐,您的咖啡還要續杯嗎?”
唐白芙搖頭。“不必了,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店員慌張自己哪裏服務不周,唐白芙結賬離開了。桌麵上留下的小費比咖啡費高了許多。
等她回到家裏,看到英俊的男人憔悴不堪。
也許不能稱為英俊了。
頹老的氣息蔓延在這個男人身上。
唐白芙麵無表情地想,真醜。
尤金.福斯特:“都怪你惹事,這一連串的事都是你惹起的。你去求步溫書,不管以前你們什麽關係,求他原諒你,不要讓你的事牽連到我!”
“真沒用。”
尤金.福斯特懷疑自己聽力,唐白芙在嫌棄他?
“還以為你能打敗步溫書呢,高估你了。”唐白芙說完,臉上挨了一巴掌。她淡定自若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氣上頭的尤金.福斯特才發覺自己看上的女人是個白眼狼,什麽東方女人的溫潤賢惠都是假的。她的心,是冰做的。
他快要倒了,而這個女人與她無關、死不悔改的樣子激怒了他。
尤金.福斯特毒辣地看著她,“那就留下我喜歡的麵孔吧。”
盛樊受了驚嚇喝了不少水,頻臨死亡的痛苦讓他從昏迷中驚醒。然後他發現,變天了。
他的司機不見了,尤金.福斯特的電話打不通。
打給母親,很久才有人接聽,那邊隻有低低的哭聲。
等他找到母親,隻看到一張醜陋的臉。
唐白芙的臉被劃破了,似乎是用粗糙的玻璃碎之類弄的,傷口狼藉。凹凸不平的臉血肉模糊,眼珠子像厲鬼一樣夾著血腥,讓他反胃差點吐出來。可這是他母親,是他高貴的母親。他隻能忍著喉嚨嘔吐感為她處理傷口。
他知道,父親放棄她了。
同樣放棄的還有自己,所以才會醒來不見司機。是該慶幸父親起碼送他去了醫院麽?
盛樊自嘲一笑,小心翼翼觸碰她。
“媽,你不要哭了,不然傷口進淚水很疼。”
“盛樊……他還不如殺了我……”
“……你還有我。隻要你說,我都會做。所以不要哭了。”盛樊抱住她,他的母親為什麽沒有注意到他一直在身邊。
盛樊的日子艱難了起來。失去了富豪之子的光環,他還要肩負起母親的傷。自從毀容後,她足不出戶。父親給的卡被停了,好在他存了不少錢,尚且夠用。
他想帶走母親,但她不肯踏出房子。
他一直擔心有人找麻煩。可是很安靜,就好像尤金.福斯特那邊,步溫書那邊都遺忘了他。
沒了渠道了解消息,他不知道鬥爭到何種境地,所以自己去了學校。隻有步曆帆身邊才可能探聽。
他到學校就被人圍住了,那是他奚落過的學生會成員。從這些被他針對過的人口中,他得知尤金.福斯特放棄了父子關係。
套出了一條信息。盛樊說:“你們真像狗一樣,一旦主人得勢了,舔著臉過來。”
副會長臉色很差,他講的是歪理,可還是特別難聽。不過……他看了一眼遠處,拍了拍這位裝模作樣驕傲的小少爺的肩膀。
“聽我一句勸,別來了。”
等副會長帶人一走,真正的狠角色來了。那是依附盛樊,最後什麽都沒得到的人。
盛樊輕聲說真正的狗來了。然後被他們圍住了。他們本來就是盛樊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素質一般。沒副會長那麽文明,直接上手了。
盛樊忍著不動手。他知道如果反擊,也許見到步曆帆之前,永不能踏入這學校。
拳腳腳架,盛樊抱頭彎腰避開要害。手、腳、後背,一腳一腳地踹過來,很疼,疼到他以為會暈過去,但沒有。
“這小子蠻抗揍的?要不要來點厲害的?”有人出主意,別看他們奉承盛樊時厲害,但是落井下石起來更犀利。都是盛樊害得他們失勢,名聲變臭。
盛樊以為毆打無休止的時候,他們住手了。
悻悻的態度判若兩人。
盛樊睜開腫起來的眼皮,看到了和他相似的麵孔。
扯出一個假笑,不,現在的他們一點也不像。
一個天之驕子,一個模仿犯。
“你也來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