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也不過是個替代品
唐白薇最近有點不太舒服，時間要從那天步溫書來接姐姐開始。
那天她吐光了早餐，還幹嘔了幾回，反酸的胃讓她嘔地腳都軟了，所以請了半天假。然而下午不見有什麽事，她以為好了，所以照常上班。然而那天之後，斷斷續續的，她有過好幾次反胃。
忍一會就過去了，唐白薇也沒放在心上。
唐白薇知道了姐姐的哪個部門。她並沒有特意去關注此事，但是因為她們姐妹相似的麵孔，總會有人當麵和她講關於姐姐的事情。
姐姐空降到了秘書室。許多人都認為她後台很強硬，秘書室可不是一個小部門，而是負責統籌公司的運作，聯絡各個部門權利不小，所以很多部門經理看到秘書室的人也會客氣幾分。而唐白芙直接被任命為秘書長的助手，簡直就是一步登天。這種強勢的登場在公司裏也是極其少見的，因為頂頭boss一向隻看重人才，而不看出身。
有人迫切想知道唐白芙的背景，生怕踩到地雷。和唐白芙長相極為相似的唐白薇就成了最好的打探目標。
一開始唐白薇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唐白芙的妹妹的。她認為自己沒什麽能耐，小部門的工作都值得她學習很久了，比不得優秀的姐姐。她會拖姐姐的後腿，但是她們的臉長得太像了，在咄咄逼人的追問下，不大會拒絕人的唐白薇不小心說漏了。
然後，來的人更多了，有些人不懷好意，似乎在質疑唐白芙的能力。對這些人軟綿好欺負的唐白薇當場翻臉。她姐姐是最好的，不容他人置喙。
在小威幫助下，她好不容易趕跑了又一幫打探消息的人。她緊繃的肩膀頓時胯下，表情也沮喪了一些。
小威曉得她最近被各種試探搞得人精神緊繃，她姐姐太優秀有了一些壓力，努力地想安慰她。
“你不是說你的姐姐很優秀嗎？那相信她吧，優秀的人會保護身邊的人的。”
唐白薇神色緩和了些，點了點頭。小威看她臉色有點糟糕，遲疑了一會，給她一袋法式小麵包。
“你最近吃的都挺少的，我知道女孩子要維持身材，但是也不能吃太少了，會營養不足的，這些你收下，餓的時候吃一點。”
唐白薇原本想拒絕，但是她肚子正好咕嚕叫起來，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主人，她謝過小威接了過來。慢慢咽了一個，確定不會反胃，又吃了一個。
反胃幾次的唐白薇頓時覺得小麵包還挺香的。
唐白薇這邊過得不太平靜，唐白芙也不爽快。雖然秘書部是她選擇的，但是許多工作需要時間去適應，有一些問題她得花許多時間去了解。比如一些專業的文件，它們一般有專門的格式，其他秘書對此熟記於心，隨隨便便就能處理。到了唐白芙這裏，她光是認識文件的構造都花了不少時間，這些時間累積下來，唐白芙的工作效率顯然低於平均值。
這遭到了其他人的嘲笑。
雖然都是些小挫折，但是同事的嘴臉讓她難受。比如在咖啡廳，她走近，同事頓時安靜不再交談。上個廁所，也會遇到突如其來的安靜。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幫人隱約對她針對！
就算秘書長很照顧她，但是在工作上，她甚至比不過同部門裏實習的實習生。他們稱她為“老菜鳥”。這個侮辱人的稱號讓唐白芙耿耿於懷。所以當秘書長不在的時候，她狠狠教訓了實習生。
對，她就是仗勢欺人，他們能拿她有什麽辦法？看著他們敢怒不敢言，收斂了看似無意其實有心的舉動後，唐白芙認為自己沒做錯。
她學習是需要時間，但是很抱歉，她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欺負的。隻要有步溫書的支持，哪怕她真想拿捏誰也是分分鍾的事。
唐白芙學會了辦公室的爾虞我詐。她以收集文件為由，敲打了幾個漂亮的小女孩。漸漸過得順心起來，就是在工作上，她業務水平較低。她找空隙讓步溫書教導，從步溫書那裏出來後，連那些若有若無的針對都沒有了。
風水輪流轉，以前嘲諷她水平不高的人被她針對，尤其是同個辦公室的冉春菲，她的業務能力是秘書室裏最好的，所以也是帶頭抨擊她的人，“老菜鳥”就是喊出口的。這是唐白芙在教訓了一個小實習生知道的。
唐白芙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來犯，十倍還之。冉春菲被針對得周邊的同事都不敢靠近了，被孤立了起來。
隻有秘書長在的時候，唐白芙才會收斂。秘書長不在，秘書室已經是她的地盤了。
飽受欺負的冉春菲終於在一次開會的時候唐白芙當麵斥責時忍不住了，她摔門離席。秘書長跟上去調解，冉春菲忍不住訴苦。
“我在這個公司工作也不是一兩年了，對公司的愛護你也是親眼目睹的，但是這種水準這麽低的員工，我訓斥兩句有錯了？難道她是步總的親戚就能為所欲為？完全不顧公司利益了？你看看她來了之後，我們這裏成了什麽了！鬥爭派係！你就希望辦公室的氣氛是這樣的？！”
冉春菲是越說越氣，一肚子的怒火像火山噴發，恨不得一吐為快。
秘書長：“她是步溫書的未婚妻。”
冉春菲啞火。
半響，她說，“如果再這樣，我真待不下去了。”
能在世界五百強單位工作的人，誰心中沒點傲氣？被工作能力不如自己的新人當麵找茬，簡直不能忍。而且她當初也隻是口頭上說說，從來沒有真的刁難。真的要為一個空降辭職，想想又不甘心……
秘書長看著她咬牙切齒表情，知曉她的不服氣，拍拍她的肩膀。“不如你去找步總說說。”
“你當我傻？當步總麵說他未婚妻？”
“正是因為你聰明，我才叫你去。”秘書長還是微笑著，笑得意味深長。
冉春菲恍然。
憤怒不再，多了一絲篤定。
“——我這就找步總去！”
秘書長依然微笑，她能成為一個部門的秘書長自然有駑下方式，適當的讓下屬宣泄火氣也是一種方式。這些年副秘書長冉春菲有點飄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敲打敲打，讓她知道辦公室裏誰能幫她，誰才是老大。另一方麵，對唐白芙的工作有了交代，一舉兩得，也是好的。
當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公司裏最厲害的，她隻是更識相。真正厲害的人是她的boss步溫書。他的做法才是借刀殺人。而她不過是一把刀，步溫書對準的方向就是刀刃的方向。
胸有成竹的冉春菲先是裝作和秘書不歡而散，又和唐白芙吵了兩句，然後嚷嚷著要步總為她作證。秘書長出麵兩邊敲打，礙於兩人造成的不良影響，最後交給步溫書定奪。
兩人站在步溫書辦公桌前，眼睛還像公雞鬥氣互瞪了一眼。唐白芙並沒有把事情鬧大的想法，誰知道冉春菲像吃了炸藥桶一點就炸，非要逮著她找步溫書理論。
在步溫書麵前她的氣焰低了很多，她知道步溫書公私分明，但她也是騎馬難下。看著步溫書平靜的目光，唐白芙有點心虛，旋即想，我是他未婚妻，幹嘛要唬他？
她主動上前，不忘展露自己美好的風情。“抱歉，溫書，我跟人鬧了小矛盾，給你添麻煩了。”她的底氣更充足一些，就算步溫書處事公正，他們關係不一般，步溫書怎麽也會偏袒自己。
步溫書聽她說完，又聽完冉春菲的證詞，兩人各執一詞，就看他站在哪邊了。
步溫書請冉春菲先出去的時候，冉春菲的心髒撲通一聲，以為自己被秘書長坑了，誰知道半小時後，唐白芙氣衝衝離開，對門外的冉春菲看也不看一樣，仔細看她的眼角還擰著淚水，背影有些狼狽。
冉春菲想，糟了，美人的眼淚，隻怕英雄難過美人關。
輪到她進去的時候，boss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好好幹”。然後……
沒然後了！
事情到了boss這裏輕易翻篇了，而且boss的處理應該是傾向於她的。她有些晃神，忍不住對秘書長說。
“你看人真準……”
秘書長笑而不語。
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很快傳遍了公司，空降和本土爭吵，最後本土勝落幕，唐白芙在公司不好呆了。她小小欺負過的前台經過她的時候，不經意說道。
“還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會不會太早？”
唐白芙眼睛倏然變紅，那種自尊心被踐踏的感覺又重新被喚醒。
那個前台女孩因為長得漂亮，被她找茬過，正樂得落井下石。不想激怒了唐白芙，被唐白芙揪住了衣領，揚起手就要教訓。回視著唐白芙憤怒的眼，前台也不是吃素的，鬧事的人她還見少嗎？抓住她抬起的手腕，冷聲說道：“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也不過是個替代品，步總帶來過的女人可不隻有你。”
前台女孩比別人都多知道一些東西，因為當初那個女人來見步總，她可是親眼看見。
她不是唐白芙！
步溫書雖然沒有當著冉春菲的麵批評她，但他公私分明的態度顯然沒站在她這邊。這也讓其他人發現了，就算她是步溫書的親戚，在工作上，她還是得按規矩來。唐白芙惱羞成怒，步溫書雖然語氣溫和，但是對著自己員工是偏向的。
更讓她惱怒的是，接下來牆倒眾人推，流言蜚語四起，那些唯諾的家夥也對她態度倨傲起來。她工作艱難起來了。
唐白薇也聽到了最近的流言，都是對唐白芙不好的，她認為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誤會。而且這是步溫書的公司啊，他一定會護著姐姐的。他那麽喜歡姐姐，一定舍不得姐姐吃苦。但是見流言愈發誇大，唐白薇不由擔憂唐白芙的處境。難道是兩人吵架了？為什麽步溫書一直沒有行動？
這些流言對唐白薇也有影響，但是都被她的上級攔下了，所以她倒沒什麽，但是她很擔心姐姐，最近姐姐回家都不和她說話的。想了想，反正公司內的人很多都知道她和姐姐的關係了，所以她想找唐白芙談談心。
唐白薇還沒開口，唐白芙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了。
沒好氣道：“你也是來嘲笑我的？”
唐白薇料到姐姐心情不好，沒想到話還沒說半句就被懟回來了。呐呐說不出話，隻是搖頭。唐白芙睥睨了一眼膽小怕事的妹妹，在心裏思考那個前台的話。
“你也不過是個替代品，步總帶來過的女人可不隻有你。”
——那個女人是誰？
她來公司探查果然是對的，步溫書一定還和誰有關係。是那個妖豔的女明星楊嘉？還是……唐白芙狐疑地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唐白薇，想起了她最初的懷疑對象。
難道是她？
她記得步溫書家衣櫃的女裝碼數，楊嘉和唐白薇都很適合……
唐白芙看著唐白薇目不轉睛，審視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冷冷問道。
“你去過步溫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