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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關婭黑線:“這麽久不見,副總你還是這麽不幽默!”出了那日的事情,容易在感情上不自覺朝著關婭靠近,就如閨密一般:“這麽久不見你的臉還是像五月天,說變就變!”關婭愣了愣,隨即驚喜在麵上放大:“副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不可能!副總是多麽嚴肅的一個女人啊!怎麽可能會跟她開玩笑!最後,她總結道,“被愛情滋潤的女人果然不一樣!”容易的臉紅了紅,正色道:“不要再叫我副總了,我已經解除職務了。還有,那條路到底叫什麽?”“愛的代價。”關婭美滋滋地雙手合十抵著下巴看她。容易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不過很快就懂了。那麽血腥恐怖的一條路,卻被人取了這樣一個浪漫的名字:“是誰取的?”索爾?不可能。關婭眼中含笑,往前跳了一步:“顧鴻霖。”容易一愣,隨即皺眉,竟然是他?嚴格來說,他和索爾是一類人,剛硬鐵血,視榮譽為生命,卻不知道,原來他和索爾一樣,有著脆弱的情感表達。關婭的臉上有著疑惑,在凳子上坐下來看著窗外:“副總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家那個顧墨和顧總指揮越來越像了?”容易眸色變深,有片刻失神。顧鴻霖早晚會找到顧念慈母子兩人,而顧念慈又沒有離開帝都的意思,到時若是顧鴻霖發現了真相……她甩甩頭,自己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呢。明日有必要去找索爾認真談談。


  身邊有了關婭,儼然像是有了一個傳話筒,第二天容易還沒來得及去找索爾,關婭便從外麵跑進來,正好撞到容易身上:“副總!出大事了!”


  容易後退一步避開她,每次看到這麽毛毛躁躁的關婭她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仿佛還置身地球一般:“什麽事這麽急躁?”“親王!親王殿下去和一個女人約會了!”關婭喘了口氣,有些不忿。容易僵了一下,腳尖保持著落下的姿勢,仿佛不能消化這個消息一般,原本紅潤的麵色瞬間蒼白了不少,眼瞼垂下來,看著腳尖,再沒有了動作。關婭雖然是一心為容易,但在她的設定裏便是粗心大意卻絕對忠誠那一類人,絲毫沒有察覺容易臉色的變化:“就是作戰部的何雪,整天風騷地想要勾引顧指揮官的那個!親王竟然和她出去吃飯了!還去了紫晶頂層!那可是情侶去的地方呢。”容易收回腳尖,心底有點點刺痛。以前在她和索爾的關係中,那個主動的人從來都隻是索爾,如今她竟然不知該怎麽做才好了。縱使珀萊星係已經建立數億年,她也還是不懂索爾的想法。以前不敢問,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問。在他們發生那樣的關係之後他竟然帶著別的女人去紫晶吃飯,在全星係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之後,他竟然做了這樣一件事。關婭有些氣不過:“那個女人憑什麽?副總,我們現在就去罵那隻騷狐狸。”說完,她氣衝衝地拉著容易就要出親王府。容易止住她:“萬一他們是有正事呢?還是不要打擾為好。”關婭像是恨鐵不成鋼一般,一跺腳:“去那裏能有什麽正經事!那裏隻有情侶才能進去!”容易的目光投到遠處:“我去他的辦公室等他。”

  索爾回來的時候身上帶了淡淡的紅酒味,清香好聞。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容易時,明顯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才上前伸手探了探容易的額頭,見不熱了才開口:“身體都好了?”容易點點頭:“我有事和你談。”


  索爾抽身後退,隨手拿起控製器關了所有屏幕畫麵,指了指沙發,動作隨意且從容:“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談。”兩人在沙發上坐定,索爾隨手拿了橙子為容易剝開,容易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仿佛是賭氣一般,一向重視修養的她竟然咀嚼出了聲音來,這種感覺又讓她感覺羞愧。什麽時候她竟然回歸到了一個賭氣的小女孩,就如那時候在地球上一般,她無時無刻不在同他賭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索爾將一半橙子遞給她:“流匪和青馬的人都已經被處置,你已經安全了,現在你可以自由地選擇來去了。”容易腦子裏瞬間如爆炸了一般,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什麽意思?”索爾垂落在桌下的手緊緊握著剩下的半個橙子,橙子汁順著他的手滴落在地上:“你自由了。”如果是以前,或許容易會摔桌子、會耍賴、會撒潑罵人,但是經過歲月的洗禮,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生活磨煉了她的意誌和自尊,她的自尊不允許她說出哪怕一句“為什麽”這樣的話。她也從未想過,她的容寧,竟然會再次拋棄她。站直身子,她麵上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清冷:“那以後我們是不是還是朋友?”索爾瞳孔緊縮,許久才說出一個字:“是。”容易繞過沙發往外走,掠過他身邊輕輕頷首:“再見。”索爾自始至終都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人僵硬得完全像是一部機器。直到容易走出他的辦公室,他如冰山般的完美表情才漸漸有了裂痕。多年前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依舊是。


  容易出了索爾辦公室,關婭便迎了上來,一臉急切:“怎麽樣怎麽樣,親王殿下有沒有跟你解釋清楚?”容易表情淡淡地說:“沒什麽好解釋的。”關婭愣了一下:“什麽意思?”容易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麵上越是這樣,心底的波動就越大:“我和他說清楚了。”“說清楚什麽了?”關婭還是不明白,她的設定便是這樣,迷迷糊糊的小女生、犀利的戰士、善良的隨從、忠誠的用人,卻從來不懂人情世故,在她眼中隻有好壞之分。容易忽然停下腳步和她麵對麵:“說清楚的意思就是我們之間再無感情糾葛。如果我還供職軍隊,那麽我和他隻是上下級關係;若是我作為普通公民,那麽我和他就隻是朋友關係。”說完又不留片刻地疾步走開。關婭呆在了原地,這是什麽意思?索爾聽著通信器另一端傳來的訊息,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上下級?朋友?在她心裏,他們就隻能是這樣的關係嗎?關婭急急地拍著手上的通信器:“殿下?殿下?副總已經走了!”她心裏隱約明白剛才為什麽索爾讓她一直開著通信器,可她又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好事。索爾隨手關了通信器,點燃一支雪茄。最初作為一個機器人,他抽煙或者抽雪茄都沒有任何味道,後來心裏想的事情多了,漸漸有了味道,才明白原來是愁思的滋味。

  容易的東西並不多,統共隻有一個小包,才踏出房間便被景瀾攔了下來:“親王殿下說讓你養好病再走。”言辭之間帶了淡淡的得意,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結局一般,完全是看客的僥幸心理。容易那麽敏感的一個人,怎麽會聽不出她言語間的蔑視,臉色冷了冷:“不必,我身體已經好了。”說完便示意關婭走人。


  景瀾擋了一下:“這是親王的意思。”關婭此刻完全不見平時的隨意和調笑,整個人冷得像是冰凍過一般,擋在容易麵前:“副總說現在走,就現在走,你,讓開。”這下連容易都發覺她的不一樣了,瞬間便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在她突破體能修改芯片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的時候,性格缺點難免會被修正,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關婭。她心思微動:“關婭,我們走吧。”關婭冷冷地看了景瀾一眼,見對方有所克製才退回到容易身邊,對景瀾的警惕卻並沒有鬆懈:“副總,我們走。”沒走出去多遠,就見關婭又變回了原來的小女生,跟在容易身邊嘰嘰喳喳地抱怨:“什麽人嘛!竟然都來欺負我們!以後我們再也不來了。”容易輕輕點頭:“嗯。”沒有車,也沒有保鏢,地位一落千丈,記者仿佛早已知情,早就守候在親王府門口,就等著看她的笑話。容易麵色冷了冷,人情世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顧鴻霖自大門口進來,身後跟著女助手。仔細看,不是何雪又是誰?還真是冤家路窄。容易並不害怕,隻覺難堪,有一刻,她竟然討厭起索爾來,是他把她推到了這麽難堪的境地。顧鴻霖如墨般的眸子掃過容易,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看著她身後提著行李的關婭,聲音沉了沉:“要走?”容易並沒去看何雪,隻淡淡回答道:“對。”顧鴻霖如畫般的臉上帶了些許冷意:“借一步說話。”說完便朝著不遠處的樹下走去。容易朝關婭點點頭,便轉身跟著顧鴻霖而去。兩人在樹下站定,顧鴻霖打量著容易清冷的表情,仿若回到之前並肩作戰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之間點撥她該如何去做才能做到最好:“以前你在軍事學院的時候表現是最平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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