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容易胸口被一口氣堵住,索爾總是有本事逼她就範,咬咬牙,她隻得上了車:“有什麽事,說吧。”“說過了。”索爾的聲音有些喑啞,一眨不眨地打量著容易的五官。容易相信下一秒他絕對會伸出狼爪來。朝車門旁移了移,容易移得離他稍微遠了一些,忍著脾氣開口:“說過什麽?”將容易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索爾垂眼看她的拖鞋,竟然是粉紅色的。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沒有改變喜歡的顏色,眼底盈滿了笑意,他抬頭對上容易的眼睛:“我想見你。”容易有些惱地縮著自己的腳:“你已經見到了。”“回去吧,後天我來接你。”說著他竟然伸手揉了揉她散落的長發,容易卻厭惡地躲開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車。“不用來接我,我可以自己去。”看著她跑開的背影,索爾的手還僵在那裏,前排的景瀾回過頭不解地問:“殿下,喜歡您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選她?”索爾收回手,一字一字道:“隻能是她。”必須是她。
到了那日,索爾果然來了容府,還帶來了整個美容顧問團隊,女人們在那裏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眉毛前半段太濃。”“鼻子不夠高挺。”“太白了一些,要用5號處理液處理一下。”“脖子上怎麽還有道疤,真是影響美觀。”“就那條藕粉色連衣裙吧。”“高跟鞋?自然是裸色了。”容易揉揉眉心,吩咐關婭:“把她們都請出去。”關婭看看休息室的房門:“可她們都是親王帶來的。”
容易目光淩厲地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這裏是我家,我有地契,隻要我還活著,這塊地方就屬於我!”關婭還是很為難:“可親王還在這裏呢。”容易站起身,有些惱怒地道:“早晚把你換掉!”然後掉頭朝休息室走去。索爾正熟練地用左手處理電子屏幕上的文件,見容易雙臂環抱站在門口,朝她伸出手去:“過來。”容易沒動:“讓你帶來的那些人趕緊從我家消失,不然別怪我把她們打出去。”索爾背靠在沙發上,不在意地道:“沒關係,帝都還有很多美容團隊。”容易早知道和他說不通:“我是軍人,穿那些有傷風化。”“我喜歡就可以。”索爾上下打量她。容易惱了:“我不穿。”下一瞬間,索爾已經閃身到她旁邊將她抱在懷裏,容易掙紮了一下,絲毫動不了。機器人都有這個特長,力氣大且速度快,但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用的,除非緊急情況,而索爾已經在她麵前用過兩次了。“我想看。”索爾一邊困住她,一邊解開她胸前的扣子,今天她穿休閑便服,衣服很容易便能解開。容易照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下去,趁著他吃痛的工夫後退一步,劈腿便要給他一鞭腿。索爾抬起右手輕易便抓住她的腳踝,容易抽回自己的腳便又用手刀向他砍去,索爾卻絲毫不給她機會,抓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帶到懷裏:“你打不過我的,又忘了?該罰。”他的話音才落,容易便緊緊抓著領口後退,臉上布滿了惱怒和抗拒,還有淺淺的恐懼:“我去換!”索爾微微愣怔:“你怕我?”容易卻不再看他,奪門而出。索爾站在原地深思,自己是不是逼她太緊了些?
三個小時後,容易被打扮得妥妥當當,完全看不出哪裏有一絲軍人作風,完全是帝都貴族家的小姐。紅色百褶抹胸連衣裙自她胸口就像流水一般垂到腳踝,流蘇耳墜在肩上輕輕搖晃著,發髻盤在腦後,讓周圍的人呆了又呆。特別是在容府待了幾十年的人,一個個像是被人施了法術。容易皺眉看著鏡中的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了?若是離地球消亡真的有數億年的話,那麽,她離這麽華美的衣服至少也有數億年……啪啪啪!容易回頭,在索爾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瀲灩,她扭過頭去,不願再看他。“都出去。”索爾的目光一直縈繞在容易身上,最終落在她脖子上的那道傷疤上。所有人都出去了,瞬間房間裏又隻剩下兩個人。容易討厭這種感覺,每次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就沒有好事發生。索爾緩步朝她走去,容易一急,繞到沙發後麵:“你別過來。”索爾含笑看著她:“好,我不過去,你過來。”容易拗不過他,緩緩走向他,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下,冷著聲音問他:“我們什麽時候出發?”索爾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兩個小時宴會才開始。”兩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這是容易的第一認知。“那我們開車在市區轉轉。”索爾卻沒有答應她的建議,而是由衷地道:“易易,我很開心。”容易一愣,這和她說的是一個話題嗎?索爾走上前,靴子抵住她的高跟鞋,身體卻並沒有碰到她,聲音帶著穿透性和占有性:“因為過了今晚,整個星係的人就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容易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他摟住,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唇,雙手捧著她的臉一點點吻著,不緊不慢,更像是在挑逗。雙手,很好,他用的是雙手。容易的手緩緩環住他的腰,然後長腿狠狠往上一頂,滿意地看著索爾悶哼一聲後退一步放開她的身體。她和他平視:“你也說了,過了今天晚上我才是。”索爾和她對視,眸中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最後卻笑了起來:“你說得對,但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將來你要是敢毀約的話……”容易打斷他:“不會。”索爾滿意地點頭:“剛才不是說想去市裏逛逛嗎?去換衣服,我等你。”容易有些捉摸不透他的話:“換衣服?”索爾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幾乎半個酥胸都裸露在外了,他的呼吸沉了沉:“除了我,誰也不能看到這樣的你。”容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確實是太過暴露。這次她倒沒有反駁索爾,點點頭穿過廳堂回了自己的臥室。翻著衣櫃裏的衣服,多半是軍裝,剩下的一小半是居家服,她隨手拿了套裙式的軍裝出來換上,對著鏡子考慮要不要把妝也卸了,門口便傳來索爾的聲音:“好了嗎?”容易隻匆匆裝了幾樣必需品就打開門:“走吧。”索爾卻站在原地不動,皺眉道:“把妝也卸了。”容易一愣,難得兩個人想到了一起:“那你等我十分鍾。”十分鍾後兩人才並肩走出容府,兩個人的手指幾次碰到一起,索爾都想抓住她的手,卻又被她快速閃開。明天,明天她就徹底屬於自己了。他不急。這麽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天。
索爾親自開車,容易坐副駕駛座,由於是下班高峰期,車子幾乎是寸步難行。容易看著前麵的長龍抱怨道:“為什麽別的星球都開通了空中軌道,偏偏帝都不開?”沒想到她會主動問問題,這是好現象,索爾耐心地回答她:“帝都的人生活節奏太快,我在幫他們體驗生活。”容易沒想過答案會是這樣:“可他們縮短了在路上的時間,不是會有更多時間去做其他想做的事情嗎?”“其他想做的事?玩空間模擬遊戲,還是持續不斷地加班工作?”索爾的左手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一點也不介意堵車。容易撇撇嘴,這裏雖然是太空,許多製度卻和地球差不多,多勞多得,每個人都有責任養家糊口。她注意到索爾一直在用左手開車,腦海中迅速思索著他平日的習慣,她很確定他是個右撇子,而他的右手……她腦海中某個情景乍現,剛才兩人動手的時候她碰到了他的傷口,再去看他的右肩膀,果然有一片比其他地方顏色要深,他居然一直在流血。可帝都醫護官的醫術不是應該讓這種小傷瞬間治愈的嗎?除非……他要自己自然治愈。別過頭去看到外麵正好有一家藥店,她打開車門:“我去買點東西。”索爾透過車窗看她匆匆跑開的身影,再低頭看自己肩膀上的血跡,心裏忽然覺得柔軟,他和她,本來就應該這樣……容易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管藥膏,卻並沒有立刻遞給他,而是握在手裏嚴肅地看著他:“如果你下次再那麽無禮,我照樣會再給你一槍。”索爾側著臉看她,嘴角帶著不明的笑意:“易易,明天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隻會對你更‘無禮’。”他把“無禮”兩個字咬得極重,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層火焰。
容易把藥膏扔出去,砸到他肩膀上又彈回來,索爾很容易便接住了。看容易板著臉不看他的模樣,他用手掂著藥膏盒子轉了幾圈,恰在此時,前麵的車隊動了起來,他隨手將藥膏放在口袋裏後重新啟動車子。一直到親王府容易都沒有再講話,下車的時候,索爾止住侍衛主動為她打開車門。容易看看外麵舉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再看看索爾的手,隻要自己將手伸出去,那麽就等於在全星係所有人麵前承認了自己是他女人的身份。她沒得選。選,是未知的前途;不選,是死。她將左手遞給他,右手悄悄握起來,還有一個機會。是的,全星係的機器人資料庫都在親王府,隻要她能夠找到索爾的資料,總會尋到他芯片的破綻。那麽,離她修改他芯片的時間就不遠了……下了車,她朝眾人微微一笑,然後順勢挽住索爾的胳膊。索爾緊緊夾著她的手臂,仿佛怕她的手會鬆開他一般。今天的記者不像往常那樣“活潑”,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拿著各種拍攝器材對著兩個人各種角度連拍,卻連一個字都沒問。想必是索爾交代過了,不想讓她太難堪。容易轉頭看身邊的男人,冷峻且剛毅的側臉,若他是人類的話……早在地球時代她便跟父母發誓永遠不會愛上機器人,無論對方是誰……所以,即便是索爾,也不行。進了大門,索爾微微俯身看她:“怎麽了?”容易收回心神,不解地低聲問他:“為什麽選我?”索爾的回應卻是低頭在她的下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答:“因為你是易易。”